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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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许册原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出了门。

    许树禾吃完早饭后来到观景台舒展身体,难得晴天,天上浮云淡薄,火红的旭日在东面徐徐展开。角落里,君子兰在盆栽中盛开几瓣。

    突然间,有些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她松开搭在杆子上的手,回身走过去开门。

    “小禾,我出去一下,中午不回来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和厨房说。”

    顾姝娜穿戴整齐,还化了一个淡淡的妆,站在门外冲许树禾嘱咐着。

    许树禾目光一顿,应声:“好。”

    关上门后,许树禾迟疑着没动,但挣扎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她从衣帽间拿了一顶棒球帽盖上头顶,戴上口罩跟着出了门。

    市中心地段,人来车往。司机小李阿姨跟上前面的车后,许树禾打开手机输入杨冽两个名字。

    这段时间,许树禾时常被两种状态深深包裹着。情感告诉她,这么随意去怀疑一个人,是不正确的,无论以前经历过什么,总是要往前看。只是一通电话罢了,不应该做那么多恶意的揣测。

    可是理智却在另一端拉扯,天平没有倾斜。那通电话不就是一个预兆吗,你一定不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想法的人哭得那么绝望。

    更何况,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面。

    敏感多疑和信任互相胶着,许树禾一直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件事情里出现的第三个人。

    手机进度跳到最满,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艺术照。

    松松垮垮的服装,赏心悦目的长相,还有运筹帷幄的镜头感,天生在闪光灯下生存的张扬气质,扑面而来的是不符年龄的青春感。

    艺术照右面空间是一大段文字的介绍资料。

    杨冽,四十一岁,职业歌手。连续两年拿下业内最具有含金量的金悦奖。

    曾担任时下最火热的《少年声音风暴》节目嘉宾老师,拥有一张开过光的嘴,只要是他夸赞过的学员,之后都能在歌坛发表至少一首被大众耳熟能详的歌曲。

    性格犀利幽默,喜欢和年轻人打成一片,一大批听众亲切称呼他为不老男神,还入围了全世界最性感声音前一百名。

    许树禾上下滑动了一会儿界面就直接退出,手机放进斜挎包里,静静盯着前方那辆车的白色车尾。

    汽车行驶出了一段距离,顾姝娜在路边停车,紧接着,一位戴口罩男子从酒店快步而出,低着头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入。

    男子挺高,看起来有一米八以上,与杨冽身高不期而合。因为低着头,眉眼一晃而过,许树禾努力去观察,但还是看不太清楚。

    为了以防万一,许树禾给江记者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对方准备好拍照工具,到时候会把地址发送给他。

    车轮压过主干道的沥青路面,再辗转几个绿化带,路过弯道进入超市的大型地下停车场。

    司机小李阿姨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转动方向盘离去。

    许树禾下车后躲在不远处遥望。

    男子和顾姝娜推开车门站在原地,两人在争执着什么。

    半晌,顾姝娜往后退了一步,男子向前伸手,手掌才在空中划了点弧度,立马就被顾姝娜狠狠拍开。

    两人情绪激荡,许是口罩又闷又紧,男子勾手摘下,在许树禾的视线中暴露出一张眼熟的脸。

    许树禾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这人赫然就是杨冽。现实和脑海中不可思议的想法不谋而合后,她没来由恍惚了一下。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姝娜突然情绪崩溃,捂住脸蹲了下去。

    杨冽半跪在地上,抬手搂住顾姝娜,顾姝娜拿手去推他。

    杨冽晃了一下身子,不放弃继续抱紧身前的人。最后情绪没有了屏障,顾姝娜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火气在心中升腾而起,许树禾想出去厉声质问两个人在做什么,最终还是理智压住快要飙飞的肾上腺素。

    从包里翻出手机,许树禾拍下这一幕后转身离开。

    没有直接回家,许树禾进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冷饮降火。

    玻璃窗外,阳光被乌云层层覆盖,天色开始昏暗,时不时有汽车在柏油路上鸣笛,大雨将覆。

    挽着包包的少女轻快路过咖啡馆,消失在拐角处。孩童手抓气球骑在男人肩膀笑开眼,花甲之年的公公婆婆手牵手逛街。

    在这一帧帧画面里,顾姝书和杨冽相拥而抱的场面像一串慢倍数镜头,持续不断闪现在眼前播放。

    许树禾灌了一口饮料,咬了咬牙。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

    不远处红绿灯变幻,阳光落下最后一道余辉,白车开过,车头和车尾与其快速一触。暖黄的光从车身颠下,铺进地面。

    在这处风景的往远处,一只脚小心得向前移。

    脚的主人走得很慢,拐杖在前面敲打,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是一位盲人大叔。

    风突然大了起来,他停下脚步,迟疑地往前迈腿又缩了回去。

    同一水平线上,男生走了过来,寸头长腿,他扶住对方的手臂,低头说了什么话,盲人大叔点点头,两人往前移动。

    斑马线被他们甩在身后,信号灯由绿转红,陆泊单手抄兜离去。

    很神奇的,许树禾脑海里的画面翻天覆地改变,陆泊渐渐远去的背影强势插入,循环了许久的光影霎那间走马观花般褪走。

    回到家后,许册原已经回来了,正倚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

    “回来了,去哪里玩了?”许册原放下二郎腿,好奇地问。

    回来的路上,许树禾已经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应该再去掩藏。

    她点击了几下手机屏幕,翻出那张照片放在白册原眼前。

    “你怎么……”许册原看起来很是惊讶,“你怎么会拍到这张照片。”

    “我今天跟了阿姨出去,然后就拍到了。”许树禾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好半晌,许册原都没有说话,皱着眉打量照片。

    许树禾手指弯曲了一下,低低问:“爸,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中午想吃什么菜,爸爸来做,快想想。”许册原轻易就转移了话题,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也不是漠不关心,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