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权宦的青云梯(十一)【改文,请向前翻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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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倏忽而过。

    玉华宫,佛堂。

    屋外外天色渐暗,已近黄昏,佛堂中悬着十几顶掐丝珐琅壁灯,灯明如昼,佛祖金身被映照得熠熠生辉。

    李云舒眉眼虔诚,双手将香举至眉心,庄重地朝佛像拜去,进香之后又是三叩首。

    佛前的长明灯被日日勤拂拭,明净如初,不染尘埃,灯火并不摇曳,散发着沉静而祥和的辉光。

    三拜之后,李云舒徐徐起身,走向静立在旁的许迦叶,柔声道:“掌印不拜一拜吗?”

    许迦叶摇了摇头,今日是她为李悼拟定的死期,公主灯前,她不敢拜。

    李云舒眸光流转,示意许迦叶跟自己一同出了佛堂。

    “因太宗朝的故昭成皇后笃信佛法,崇佛之风一时风靡,没想到掌印不信佛。”

    许迦叶轻声道:“我的罪孽难以洗清,我的心并不虔诚,佛祖不会保佑我的。”

    她也不需要佛祖护佑。

    昭成皇后即公主的生母昭贵妃。她本是太宗元后身边的侍女,与元后情谊深厚。

    元后崩逝后,她失了庇护,被迫委身于太宗,以感念元后恩德为由,对皇后之位固辞不受。

    她薨后,太宗追封她为皇后,他们终究还是合葬了。

    神佛既给不了她自由,也救不了她性命,连死都不得清静,信之何用?

    李云舒怔了一瞬,侧过头看向许迦叶,笑道:“皇姐也不信佛,我求佛祖庇佑她往生极乐,若到时候她不愿去,那可如何是好?”

    许迦叶攥了一下腰带上系着的香囊球的带子:“她还是信的,时常轻车简从,去京郊的兴善寺上香。她那样的人合该居于净土,这红尘浊世困不住她。”

    唯有殿下,让她希望这世上真有神佛。

    来到书房门前,李云舒挥退了宫人,亲自将门推开,与许迦叶一起走了进去。

    许迦叶留心观察,只见书房中的几案与坐具高低错落、风雅而不拘,临窗摆放着的书案对面立着一个金丝楠木书架,其上排列着四书五经,历朝历代的史书,管子、荀卿子等子书乃至游记与道藏,皆有时常被翻动的痕迹。

    李云舒请许迦叶坐在了罗汉榻上,自己也一同就坐。

    就在此时,秦安面色凝重地疾步而来:“督主,侍墨姑娘产后突发急症。”

    许迦叶闻言立刻道:“拿我的牌子去请太医,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

    秦安领命而去。

    李云舒见许迦叶神情略显沉重,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安慰道:“有太医前去照料,侍墨姑娘定会平安无事。”

    许迦叶点了点头,接过李云舒递过来的茶水,垂眸轻啜了一口,继而望着清澈茶水中漂浮着的茶叶陷入了沉思。

    *

    太医也无力回天,徐锦墨血崩不止,几近濒死。

    苏向明看着被一盆一盆抬出来的血水和其上漂浮着的血块,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不顾劝阻,闯进了产房,扑到了徐锦墨的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不禁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徐锦墨的嘴开合了数次,苏向明立刻附耳到她唇边。

    “我的孩儿既是女孩,记得在她大一些的时候延请现居朱雀巷的张嬷嬷教导她,她是宫中退下来的人,我已与她说好了。我的大哥是个不着调的,请你多照拂我的父母。

    “我梳妆盒的夹层中放着一封信,公主临终前有言,在许掌印寿终正寝之际,一定要把那封信给她。公主为她在兴善寺供着长明灯,你千万要记得为灯添油。”

    公主曾言神佛虚妄,僧人无稽之言困她半生,却又数载匍匐于佛前。

    长阶跪扣、刺臂血书,她所愿不过是掌印能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那盏灯是公主心血所化,绝不能熄。

    苏向明哽咽道:“孩子、父母、公主,就没有一句话是关于我的吗?”

    徐锦墨轻轻勾了勾嘴角,气息渐渐衰弱:“若另聘新妇,请你善待我的孩儿。”

    苏向明一个劲儿地摇头,泪如泉涌:“我此生绝不再娶。”

    徐锦墨气若游丝:“女子若无母亲教导,如何出阁呢?”

    她是个无能的母亲,给不了她的孩儿肆意的人生。

    苏向明将她那冰凉的手贴自己的脸侧:“那就不嫁,如果早知嫁给我会令你……十六岁那年的上元夜,我不会把花戴在你的头上。

    “若是你没有出宫就好了,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却没有像我一样使你几近丧命。”

    徐锦墨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其实我也很后悔,没有娘的孩子太可怜了。”

    苏向明注视着她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睛,拼命压抑着喉间的哭声,发出艰涩的泣音。

    明明……他的墨儿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徐锦墨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苏向明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放下,只要他不松手,她的手便永远也不会垂落。

    *

    许迦叶在书房中沉默地等着消息,李云舒不敢打扰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等秦安再一次走进来时,许迦叶透过他的神情对结果有了大致的猜测。

    秦安走到许迦叶面前,没有说话,顾自跪了下去。

    许迦叶长叹了一声,向李云舒告辞,命秦安起身跟上她。

    秦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待出了玉华宫,他低声道:“督主,侍墨姑娘血崩不治,景王……景王重伤未死,陛下令禁军戒严,命三法司联合查案。

    “确实像您推测的那样,景王身边除却王府的侍卫另有保护的人,我们已做了周密的准备,但还是未竟全功,请督主责罚。”

    许迦叶没想到坏消息竟不止一个,默然良久才道:“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秦安本垂着头,闻言立时浑身一震,抬头观察许迦叶的神情,见她眼神清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四年前督主发病时曾说过这句话。

    那时还未御极的陛下听到她这样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吓人。

    他在督主的病床前压抑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