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轻松
    《宫阙藏娇》全本免费阅读

    这怀抱卫棠已然有些熟悉,头也不回就道:“陛下且等等,嫔妾还差一点点就看完了这个故事。”

    周呈衍看了一眼,是本游记,卫棠正看的,是一个戍边军的小故事。他耐心等卫棠合上书起身行李,才说:“看得懂么?”

    卫棠点点头,“看得懂一些,只不过有些字还不认得,得靠猜。”

    周呈衍笑了笑,“已经很不错,朕听你说之前识字都不算多,这是皇后带来的书,有些语句艰涩难懂,朕读起来都要逐词逐句。”

    被夸了,卫棠反而不好意思,低着头道:“其实也只能读一读每篇末的小故事,前面说什么水流啊、山川啊、地势啊,嫔妾全然读不明白。”

    周呈衍故意蹙眉,戏谑道:“能读懂小故事,大概也是因为被罚了吧?”

    “陛下猜着了?!”卫棠喜滋滋,“就是因为被罚了抄书,这些天学会了不少新字。”

    周呈衍哑然失笑,“沾沾自喜。朕看看,手腕疼么?手指上又长茧子了么?”

    或许别的妃嫔听到这些话,会觉得自己的过往和短处被反复提起,是十分难堪的一件事,可卫棠不一样,她既然从不避讳,就只会把这当做关心,当即答道:“陛下放心,只是抄一阵子的书,又不是寒窗苦读,怎么会那么容易就长出茧子。嫔妾现在很用心养着这双手,您看,拿着书的时候也好看。”

    周呈衍眼里有点儿欢喜之色,将她手中的书抽出来,“别看书了,看朕。”

    卫棠脸上一红,“看过很多次了。”

    “有一阵子没看,也不想?”

    “想的呀……”卫棠软软地说,大着胆子去环周呈衍的胳膊,“每天都在想,可不知道陛下在忙什么,也不敢多问。”

    “朕的前朝里有蛀虫,朕在捉虫。”

    “蛀虫?”卫棠看起来并不完全懂。

    周呈衍本来也不愿多说,更何况眼下的卫棠,对于他不过是一个乖巧妩媚又体贴的美貌嫔妃,床笫之间尽兴也就是了,若真想找人说说家国大事,他自会去玉宸宫或毓祥宫。

    烛光照耀下,是一双眼眸流光婉转,媚意横生,周呈衍心下一动,将美人拉入怀,轻轻扯掉腰间束带,沉溺在无边的欢愉之中。

    卫棠很配合,从第一次侍寝起,她就很配合,同周呈衍一同陷入茫然的快意。可即便是最沉沦的时候,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在的位置,更清楚这样的新鲜感,一定会被其他人所取代,她可以靠这个,却不能只靠这个,“卫棠”两个字,得在皇帝心里留下一点痕迹才行。

    等到无边情意退尽,周呈衍如之前那样,将她搂在怀里,听见她软绵绵地说:“陛下,嫔妾逾越了规矩,身边多了个宫女。”

    “嗯。知道了。”

    “嫔妾确实有过该罚,还请陛下不要动怒,那宫女与嫔妾识于微时,在闻箫阁十分艰难,嫔妾也是一时冲动,才问王贵人讨了她来。”

    周呈衍已经合了眼,闻言微一蹙眉,“在闻箫阁十分艰难,是王贵人虐打宫人么?”

    卫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陛下,王贵人没有虐打她,只是后宫里有些摆不上明面儿的话,嫔妾也不想说。总之已经是这样的结果,陛下能不能不要问了?就当是嫔妾第一回自己应付大事,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其实,能把她要来身边,嫔妾觉得心满意足,也积了德。”

    “朕知道了。”

    “陛下别再罚那个小宫女,好么?她叫甜桃。”

    “说这么细……好,朕答应你。”

    周呈衍哭笑不得。他本来并不想管后宫任何事,总归争斗哪里都有,前朝是男人们争,后宫就是女人们争,卫棠不过是其中一个,用不着费太多心思,可她这么讲,倒勾起了些许兴趣,正想着明天让张松龄去查一查,又听卫棠道:“陛下,嫔妾还有一事相求。”

    周呈衍睁开眼,低头看她,“说。”

    “嫔妾明天想见陛下一面,不是侍寝,就是像从前那样,给陛下送点吃食。”

    “就这?”

    “就这。”

    “明天午觉后来,朕大约会有一点闲暇时间。不过……”他顿了顿,心情很好地去抬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对上自己的,“朕下午见了你,晚上就不会翻你的牌子了。”

    卫棠心中清楚,他有阵子没进后宫,就算明天下午不见,也必然不会连着宠幸一个小小的御女,当即爽快地回答,“陛下翻谁的牌子都成,可明天下午,嫔妾有要紧事见陛下。”

    周呈衍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了起来。

    第二天早朝后,他让张松龄去细问一问从闻箫阁去映莲轩的宫女是个什么情况,张松龄到底有能耐,才半个多时辰,就回来复命。

    不过一进勤政殿,张松龄就跪下行大礼,“奴才有罪,请陛下降罪!奴才的徒弟冯忠,竟见色起意,逼迫宫女甜桃与他对食,如果不是卫小主发现得早,恐闹出泼天大祸。陛下,奴才失察,该以同罪论处,实在没脸再见陛下了!”

    周呈衍有些讶然,好一会儿才道:“行了,起来吧,你成日跟着朕,偶有失察,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冯忠是你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怎么这般上不得台面。”

    “回陛下,冯忠净身时的岁数,比一般太监要大一些,奴才瞧着他机灵又识得不少字,还能做几首诗,算是个不错的苗子,才将他放在身边教养着,可那时候没发现,他心中缺的口子,不是奴才几句话或待他好就能添补上的。现在冯忠身处高位,就把这些戾气漏出来了,说到底还是奴才识人不明,给陛下惹出这么大的祸患。”

    周呈衍看他说着说着又往下跪,嗤笑一声,“起来吧,别说你们做太监的本就缺了一块,就说那些大臣们吧,好端端的,不也非要干点出格的事。冯忠不算什么东西,等六月之后找个由头解决了就是,只一点,别牵扯到旁人。”

    张松龄赶紧应了,又问:“那宫女如何处置?”

    周呈衍想了想,忽然一笑,“怪不得昨天她向朕求情,罢了,那宫女就留一命吧,对食的事,不要再传出去了,免得有人说朕处事不公允。”

    “奴才明白。”

    周呈衍抬了抬手,张松龄赶紧上前来将茶斟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