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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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起百元大钞的那一刻,许归便见到了钱币曾经的持有者——姜原的基本信息资料,随后又凭空生成了一份纸质的委托书出现在指尖上。

    【姜原,男,江州大学经管系学生。

    委托任务:谈一段恋爱。

    任务难度:A级

    完成程度:待评定

    完成评分:待评定

    额外奖励:待评定

    ……】

    完成程度以及评分需要根据考核官裴无歇最后的任务报告来核定,除此以外,鉴于许归是第一次接到委托等级就是A级,天界似乎还十分贴心的赠送了他一个难度等级为C的任务一起来做,完成后可额外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

    裴无歇垂眼,似乎是在好心提醒着人,“从前积功德,而后修灵力,现如今又改换了名头,称之为‘积分’了。”

    许归点了下头,也不知有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只是指尖紧握着那几张红色的纸币,其中还夹杂着一张灰蓝色的小额纸钞,水润的眼底中似乎露出一丝近乎虔诚的光。

    裴无歇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

    他明明昨日才听得许归和禾青讲述,说在人界的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灵力似乎在日渐消散,而现世中灵力枯竭,仅凭借日修的功课,根本无法填补他每日所需的大量消耗,正苦恼不知如何是好,担忧着以他现如今的存续量能否撑到他度过不知年月的实习期。

    本以为灵力订单正在送达,许归或多或少会高兴些。

    哪想到这世间绝无仅有、可遇不可求的灵力送到了眼前。

    怕不是还没有那几张可在人界流通的货币来得实在。

    裴无歇顿了顿,手一抬,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枚圆形方孔的古币,挽了下衣袖,朝着许归递了过去。

    许归见那古币泛着金色,做工细致,上还有暗纹缓缓流动,也不太分辨的出是否价值连城,不过看起来应是蛮值钱的样子。这才将视线转移到裴无歇的脸上,稍抬了下眉眼问:“新手大礼包?”

    裴无歇总觉得在许归乖巧的脸上看出来了些不太满意的意味来。

    怕是确实有些不满意吧。

    毕竟新手大礼包中,有一个‘大’字。

    而许归眼前这枚古币,着实跟大字沾不上边。

    裴无歇停顿了好几秒,垂着的眉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这才恢复往常那副带着笑意的神色,声调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同。

    “不是,”裴无歇笑,“看它与你有缘,很是适合你,就当是一份见面礼吧。”

    许归那双圆眼弯了弯,看神色心情倒是比方才更好了些,约定了后日可以和禾青一起前往江州大学报到后,揣起许愿池底的硬币和那枚古币放在一起,这才满意地拍了拍鼓囊囊的口袋。

    “裴主任会和我们一起吗?”

    裴无歇还没太习惯这称呼,“嗯”了一声,随后才再度开口:“两日后见。”

    得到肯定回答的许归一板一眼地点了点头,“好噢。”

    若是不一起,该怎么考核评分呢。

    只是他没想明白,那裴无歇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学生的模样。混迹进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吧?

    难不成他还有着什么变身或是返老还童的法术不成?

    裴无歇不知许归还在心底小小地期待了一下后日的见面,那只搭在手杖上的指骨轻轻蜷起,指尖摩挲着手柄上的暗纹,垂着眉眼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为何会无缘故的,起了个想要问人要份委托的念头。

    裴无歇想。

    ===

    两日后,出现在江州大学历史选修课上的许归,看着讲台上身着衬衣西裤,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琉璃镜的裴无歇,落空了那份原本的期待。

    原以为能见识到什么新奇的本领呢。

    毕竟除了精怪,他还是第一次见过真仙人。

    裴无歇的出现,使得教室里出现短暂的惊呼声,低语不断。

    那日在青荒观中曾聊过姜原此人的两名女生就坐在许归前方,其一紧握着另一名女生的肩膀,神情激动地摇晃着人,直到裴无歇进行着自我介绍时方才安静了几秒钟,后又开启耳语模式,几乎没怎么停。

    无非是讨论这位前来代课的裴老师真的好帅。

    然后便被身旁的嗤笑声径直打断。

    “这也叫帅?”那人刻意提了些声音,故意要让人听见一般,“那做作不行的打扮,也不知道现在你们女的都是些什么审美!”

    许归鼻尖不自觉一皱。

    这气味有些熟悉,这嗓音也耳熟的不行。

    臭臭的。

    是那位吃泥巴的选手。

    “杜科,你有病吧?”

    “关你什么事儿啊?”

    杜科甩了下头,额前成绺的刘海没被甩动,撑在桌面上的手臂还故意用了力气,绷紧着几乎没有的肱二头肌。

    然后开始发表着他对自我审美的独特见解,开始长篇大论着,最终被一句‘显着你了,你先把你那高数学明白了再说吧’直接搞到破防,逐渐以人名为圆心、以户口本为半径,持续口出恶言,根本不再给女生回怼的机会。

    杜科的高数补考没过,今年还要再重修一年,烦得他不行。

    许归的指尖热了一下。

    这位杜科、还是那个赠送的C级业务,求保佑考试通过再不挂科的那个。

    两日不见,他身上的臭气更重了。

    许归一手的食指抵在鼻尖,罕见的主动和人发起交流,伸手去拍了拍杜科的肩。

    “同学,”

    在禾青一脸震惊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归怎会主动找人搭话时,随即被许归的下一句话更加惊到。

    “可以麻烦你闭上嘴巴吗?”

    许归学着人界礼貌又认真地语气说道:“好臭。”

    说完还不忘后知后觉地微笑了一下。

    满脸真诚,再搭配上那张乖巧无比的脸,看起来明明纯良无害到不行。

    倒是直接让杜科彻底破了大防。

    杜科不管不顾地扭头开骂,抬手就将桌前厚重的课本朝着许归扔去。

    许归依旧是那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也不躲。

    若不是脸上挂着笑,旁人看去估摸着还会以为他被吓得傻了。

    禾青在震惊之余忙反应过来,手里端着的杯子被人使出桃木剑的招式,唰唰两下——

    课本被打飞了出去。

    杯中泡着的热茶兜头浇了杜科一脸。

    禾青顿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抱一丝……”

    不知是水太热还是怎的,那杜科看起来不只像落汤鸡,更像是只被开水烫没了毛的大公鸡。

    鸡冠和鸡都很红的那种。

    “我□□大——”

    许归的微笑这才收敛了些,一双圆眼瞪得更圆润了,那有些惊讶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

    就像是在回应杜科几秒钟前要拿书本揍他的状态。

    禾青:……

    “哥,你又慢了。”

    许归神色恢复如初,小声地“噢”了一下。

    “——爷!”

    这边的动静也实在太大。裴无歇早已停下讲课的声音,眯着眼朝着这边看去。

    还未等他动作,在一旁埋头睡觉的姜原被吵醒,拧着眉怒视着正骂人的杜科,随手抄起身侧的背包朝着杜科甩了过去。

    “丫的滚蛋!”

    “上着课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吵死了……”

    杜科还想发作,转头又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