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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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一会。

    江独顺着腰牌感应到的位置,找到裴朝朝的住处。

    他踹开门,就看见裴朝朝坐在床边——

    这屋子装潢简陋,只有桌子和床,甚至没有椅子。

    裴朝朝身上裹着被单,指尖一下下在腰牌上轻点,似乎在数时间,

    手指被玉色腰牌衬得纤白漂亮,像珍贵的瓷器,与周围陈旧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有种异样的恬静美感。

    听见动静,她莞尔道:“来得好快,还没到一刻钟。”

    口吻似有夸赞,又像诱哄,

    有点像在夸一条听话的狗。

    江独隐约觉得这语气不对劲,但没细想。

    看见裴朝朝全须全尾,他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接着,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没好气道:“你这也没缺胳膊少腿啊,没事你叫我来干什么?逗我玩?”

    话音一落,

    就见裴朝朝微微偏头。

    江独觉得自己已经有点了解裴朝朝,见她这样,就觉得她肯定在现编叫他来的理由。

    江独心说你最好编点好听的。

    他脾气差,她如果下一句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真的会生气——

    虽然现在已经在生气了。

    他盯住裴朝朝,心里漫无目的地推测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她真诚道:“冷。”

    江独愣了两秒:“啊?”

    裴朝朝解释道:“叫你来是因为我很冷。”

    没编那些乱七八糟的瞎话,反而是直接说了实话,一时间倒是让江独有点无措。

    “……冷?”他顿了下,难以置信:“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叫我过来?”

    裴朝朝叹气:“怎么能是小事呢。”

    她语气可怜兮兮:“我一没有修为,二没有衣物御寒,在这种温度下呆太久会冻死的。”

    江独都快听笑了:“冻死?谁要你非要留在归元宗?来之前你怎么不想想?这么高的山,没点修为能呆在这吗?”

    意识到裴朝朝毫无修为,他这才注意到她身体在微微发抖,嘲讽道:“为了季慎之命都不要了,笑死。”

    裴朝朝敷衍他:“嗯嗯。”

    江独见她这反应,却莫名有点不快,感觉自己并不想听见这答案。

    真为了季慎之连命都不要了?

    也不反驳他一句?

    他心情不妙:“那你叫我过来干嘛,给你取暖?”

    其实裴朝朝的困境很好解决,

    她甚至不需要往身上加衣服,只要他给她输一点灵力,她身体就能快速回温,并且在接下来几天里都不会觉得寒冷。

    裴朝朝不置可否,甚至没说话。

    她只是往手里哈了口气。

    江独却暴躁起来,十分不耐烦地抬起手,掌心直接攥住她手指。

    就感觉到她手的温度很冷,像冰一样。

    他的不爽几乎要写在脸上:“怎么,被我说中了,真是叫我来帮你取暖的?你为了季慎之来的,这时候怎么不叫他来,反而想起我了?”

    他继续冷嘲:“我看你脑子是冻坏了,也不想想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你之前捅我一刀我还记得呢,我巴不得你冻死。”

    这话就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裴朝朝若有所思。

    在弄到琼光君的情根之前,她还要在凡间呆上一阵子。

    她不介意顺手把江独调.教成一条听话又有用的狗——

    此前她甚至都没想要驯服他,他却已经在变得听话了。

    她太知道怎么操控别人的情感了。

    于是此时,她也不恼,反而笑意温和,语气略显困惑:“是啊,为什么我不找季仙长,反而第一念头是先找你呢。”

    这话像反问,话中却刻意留白很多,

    给足了别人想象空间的同时,又仿佛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江独看着她,心跳在这刹那莫名有些失衡。

    他别过眼去,喉结小幅度滚动一下,哼笑道:“我哪知道。”

    裴朝朝说:“好冷。”

    江独指尖按在她手背,语气略显暴躁:“冷就少说两句。”

    他指尖聚起一点灵力,将灵力往她身体里送。

    语气虽不好,但动作很和缓。

    裴朝朝是毫无修行根基的凡人,如果灵力输得太急,会导致她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所以即使只用给她输送一点灵力,也需要慢慢地送。

    随着灵力一点点汇入身体,流入经脉,

    裴朝朝已经冻得发僵的身体慢慢能感受到温度了。

    最先感受到热意的是手背,因为被手背被江独的指尖按着。

    他体温偏高,肌肤互相挨着,很亲密,温度也顺势传递。

    两人间有片刻的安静。

    这时候,

    裴朝朝低笑着点破:“你这样,我都不知道你是想我死,还是不想我死了。”

    她话音一落,江独好像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输灵力的动作一顿,下一秒,他几乎是立刻要把手收回来:“我当然是想——”

    然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裴朝朝就反扣住他的手,两人手指相扣,姿势比刚才还要亲密。

    她不等江独说完话,先出声道:“我很开心。”

    江独的话和情绪都被打断,只能顺着她的话,干巴巴问:“开心什么?”

    裴朝朝道:“很开心你来找我了,还不计前嫌,给我输灵力。”

    她直接给他戴高帽:“这次是你救了我,就像那天晚上季仙长把我从村里带走一样。”

    先是拆穿他,惹得他恼羞成怒,等负面情绪到极致时,又立马给他一颗甜枣。

    江独这时候确实有点愣住了。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好像产生了某种质变。

    他顿了下,有点说不出现在的感觉,别扭嗤笑:“这就把季慎之和我相提并论了?那我看你这一见钟情也不值几个钱。”

    裴朝朝不置可否。

    她微微仰头,主动和他拉近距离,语气亲昵蛊惑:“嗯,你和他一样救了我,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两人手还相扣着,距离又突然拉近,好像只要再低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鼻尖。

    江独无法抑制,心跳得有点厉害。

    他顿了顿,想要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近,有道人声也传进来:“裴姑娘?”

    这是季慎之的声音。

    屋门还没关,能看见他已经进了院子,马上要走到屋子门口了。

    虽然裴朝朝和江独这会儿正好在季慎之的视觉死角,但现在再叫江独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屋子里装潢简陋,也没地方能藏人。

    裴朝朝反应很快,抓着江独的那只手一用力,直接把人往后一推。

    她本来就坐在床边,于是这下就直接把江独推到了床上。

    她另只手把床幔一拉,掩住江独身影。

    与此同时,季慎之也走到屋门口。

    裴朝朝身子坐直,左手还抓着江独。

    于是现在的姿势就是她左手背在身后,连带着左边一小半身体和肩膀都被床幔遮住。

    她就着这姿势,将头扭向门口,装瞎:“是季仙长吗?仙长怎么来找我了?”

    她语气是惯有的温和带笑,

    但从她脸上无法窥见高兴或者惊喜的表情。

    季慎之抿了下唇:“给你拿护身符。”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言简意骇:“采药时带着,可避免摔倒。”

    裴朝朝闻言,莞尔笑道:“啊,那多谢仙长,放在桌上就好。”

    她把他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却像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失落——

    感情么,不就是要用一些不安来激化吗。

    她确实向他表明心意了,但可没想着要靠真诚换琼光君的感情。

    表明心意之后的忽冷忽热才是重头。

    会让琼光君在不安中不停揣摩她的心思,揣测她究竟还喜不喜欢他。

    这才能将他逼疯,将他彻底操控。

    她温和笑着:“仙长还有什么事吗?”

    这话就有点冷淡了。

    床帐后的江独听见,无声嗤笑,心说他就知道。

    她这种人,就算是真对季慎之一见钟情,那这一见钟情也根本不值几个钱。

    对季慎之另眼相待,不过就是因为季慎之救了她。

    现在他也帮了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