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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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姿并没打算把重获的新生浪费在复仇这种无聊的事上,即便那些人曾给予她沉痛的伤害,但重来一世,一切归零,她只想尽力远离,保护自己,努力攫取前途灿烂的人生。

    可有时命运的轨迹总是难以预料,就像前世对她不屑一顾的霍亦辰,今生却对她关注且执着。

    而另一件却让她担忧,当天晚上,朱依玲没有回寝。宁姿打去几通电话,对方都关机。直到第二天夜里过了熄灯时间,朱依玲才悄悄摸进宿舍房间。

    宁姿听到动静,从床上探出头问:“怎么才回来?”

    “我……”朱依玲埋着头,盯着鞋边,小声道,“他第一次来江城,我陪他在市内逛了两天。”

    “你好歹发条短信,免得惹人担心。”宁姿放了心,说,“听你的声音很疲惫的样子,肯定是累了,快去洗漱睡觉吧。”

    朱依玲闷闷应了声,放下包,朝洗手间走去。

    从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个性子,从前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不见了,变得沉默内敛,时常爱发呆,总是翘课,求宁姿帮她答到。

    “究竟是怎么了?”宁姿问过她。

    朱依玲回答,“阿声留在江城,我们在谈恋爱。”

    阿声原名叫纪声,就是她那个笔友。

    宁姿暗暗思索,原来恋爱会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转变。

    第一次见到纪声是在东校门,宁姿去买水果,正巧遇上了二人。她最先看到朱依玲,抬手正要打招呼,朱依玲却埋着头拽着身边穿灰衣服男人的袖口朝另一个方向走。

    那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很高,气质成熟,五官不差。他似乎有些诧异,往宁姿站的方向瞟了一眼,目光定住了,直到被朱依玲拉着走了好几步才回过头去。

    宁姿没多想,只以为朱依玲没看到自己。

    转眼间,卫衣外得加上身保暖的毛衣外套,天气更冷了。

    校园内的银杏树叶片化作金黄色,随着秋风簌簌落下,在地面上铺就层暖金色地毯,这种美丽景致随处可见,上下学路上走在这如画卷般浪漫的风光中,令人心情愉悦,忘记即将到来的严寒。

    不知道兰花开了没有?

    宁姿打算周末去花市瞧一瞧,顺便选一盆心仪的带回家。

    她提了个小包走出校门,此时天空阴沉沉的,忽然落下了细密的雨丝,雨势虽不大,但落在脸上冰冰凉凉,钻入衣领更激得人忍不住打冷颤,就在她犹豫是否回寝室拿伞时,纷扬落下的雨点忽然消失了。她仰起脸,看见别的学生都将手撑在额上遮挡,脚步匆匆朝校内跑,唯有她所在的一隅雨水被挡住,是有人为她撑了把伞。

    握住伞柄的手修长,指节分明。那人清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认真看着她,唇角却似带有一丝温柔的弧度。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瘦了些,轮廓更加分明,五官立体,双目漆黑而深邃,自带冷清禁欲的气质。

    宁姿保持仰头的姿势,一动不动,没有出声。霍辞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怎么,认不出自己的未婚夫了?”

    宁姿依然盯着他看,像是懵住了,半晌才启唇,“瘦了。”

    霍辞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手指不经意间触到她的,“手好凉,快上车吧。”

    他走到她身边,雨伞向她那边倾斜,将她遮蔽得严实,不顾自己肩头被雨打湿,二人并肩而行。宁姿的左手不小心碰到他提包的右手,害羞地迅速缩进袖口里,原本微凉的脸颊隐隐发热,问:“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明明昨天下午我们才通了话,上次军训时也是这样。”

    霍辞的语气理所当然,“上次是猜到你怕伤口上药会疼,担心提前告诉你,你会想办法躲着不见我。”

    宁姿抗议道:“我哪有那么小孩子气,难道就为了怕疼,你大老远风尘仆仆赶来,我还真能不见你?这次呢,怎么也不提前说?”

    “因为想看到你惊喜的样子。”他嗓音低柔道。

    宁姿被说中,害羞得偏过头去,“我没有吧。”

    她光顾着说话,脸微埋着,没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轿车疾驰而过。他们两人虽然走到人行道上,但车轮快速滚过水洼,溅起大片水花。

    霍辞反应迅速,提着包的手迅速揽过她瘦削的肩膀,带她旋了半圈,撑伞那只手臂垂下,以伞面遮挡飞溅而来的水花,两人的衣服幸免于难,唯有额发上凝了许多细腻剔透的小雨珠。

    他重又把伞撑到她头顶,搭在她肩头的手却再没松开,数落道:“迷糊鬼,差点成了落汤鸡。”

    宁姿只是笑,一双漂亮剔透如宝石般的杏眸弯作月牙。

    霍辞开车送她回家,还从车上搬了一盆细叶寒兰送她,花葶细高,一杆数花,风韵雅致。

    宁姿眼睛一亮,将花盆珍惜爱重地抱了过去。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独。”他微扬起笑容,缓道。

    宁姿有点不好意思,“干嘛这样夸我?”

    霍辞认真说:“不是你,这是描写兰花的词句,有感而发。”

    她知道是自作多情了,唇角落下,抱着花盆走到窗边,把花盆放下,“就放在这里吧,日月光辉、和风雨露都不会错过。”

    霍辞看出她的小性子,跟步到身后,垂下目光温柔道:“与我想的一样,果然这花最衬你,叶姿与花形将仙气二字书写得淋漓尽致。”

    宁姿轻哼了声,“这回你是夸花,还是夸人?”

    “以花喻人。”他面容舒展,哄道。

    宁姿这才高兴了,细细观赏起来,“花瓣细长,不同于其他花朵圆润,倒透着股独特的潇洒感,香气也清澈,我喜欢。可你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我说过兰花开得正盛的时节,我会回到你身边,向你证明。”

    “其实我本来也是打算明天去花市瞧一瞧,这下省得多跑一趟。我觉得就算去了,最后带回来的也是细叶寒兰,我会好好照顾它。”话音落得很轻,宁姿回转过身来,姣好的面庞还挂着温润的笑容,却不料霍辞正站在她背后,这一转身,二人的目光相接,鼻尖相对,只隔着小段距离。窗外雨声变小了些,落在玻璃窗上的雨脚依然细密。

    霍辞表情有些不自然,修长脖项上凸起那处微微滚动了下,上身向下倾斜些许,哑声道:“我守住约定,还送了合心意的礼物。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谢谢?”宁姿想了想,偏了下头,表情茫然试探说。

    霍辞眸色深暗,视线向下挪动几分,迅速掠过她饱满莹润的唇瓣,“不是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让她付买兰花的钱吧?

    “那……我请你吃饭?”

    “算了。”他心里一个咯噔,撤开身说,“我和几个朋友打算合开一间工作室,现在要去找他们商议具体事项,吃饭的事留到下次再说。”

    “路上注意安全,雨天路况不好。”宁姿低低出声。

    “我到了给你发信息。”霍辞撑着伞开门走进雨幕中,背影高大笔挺,渐渐变得模糊。

    宁姿关了门,跑到窗边望,手肘撑在窗沿边,那盆细叶寒兰摆在她旁边,隐隐散着清冽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

    霍辞回到江城后依旧忙碌,宁姿大一的课程也不少,大部分时间呆在学校里,但两人保持一周至少见一面的频率,问候的电话虽然多数简短,但每天都没断过。

    设计基础课结束后就到了放学时间,朱依玲本坐在最后一排打瞌睡,听到铃响走到第一排宁姿身边小声说:“宁姿,我今晚不回宿舍,查寝的时候帮我兜着点。”

    “又不回?纪声又来找你了?”宁姿问。

    朱依玲最近瘦了很多,面色苍白,眼圈发青,小幅度点头,眼神呆呆的,不太精神。

    “也不能总是这样啊,每回你不在,我都说你在洗手间,或去小卖部买东西了,时间久了,生活部的人肯定起疑。”宁姿压低嗓音说话,十分担心,“再说明早第一节是画法几何阴影透视,上次你交的作业被点名批评。这几次课程都比较难,我整理了笔记,你也不认真看,这样下去落下进度该怎么办?”

    “行了,明早的课我一定赶到。”朱依玲垂着脸说。

    宁姿不买账,“上次你也是这么说,后来又被纪声绊住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这么随心所欲,耽误你的学业。”

    “别说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别管那么多。我知道,让你帮我隐瞒查寝太辛苦你了,这事就不用你管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朱依玲挎着包朝教室外走,明显带有情绪,宁姿还想多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只得忧心忡忡叹口气。

    这时,坐在后一排的同班同学叶丽佳好奇地把圆润的脸伸过来,“宁姿,你和朱依玲吵架了?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好得形影不离吗?”

    “没吵架。”宁姿埋头整理书本,缓缓道。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不过她最近的表现实在有些离谱,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