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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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同云把小猫送回小院的时候,薛惊昼正在潜心研究阵盘。

    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怀里被塞进一堆不明物体,始作俑者挥挥衣袖便走,消失得极快。

    他蹙眉掀开衣服,看清其中包着的猫,杀气一瞬间沸腾。

    母猫同时拱背,两只眼睛变成竖瞳,哈着气将幼猫扒拉到自己瘦小的身躯后,与他对峙。

    嚯,这小玩意儿,不自量力,薛惊昼缓缓抬手,忽然就很想知道,若是他杀了这几只猫,师姐回来会是什么反应。

    她嘴上说着永远站在他身前保护他,会为了这几只猫打破诺言吗?

    越想神经越兴奋,手抬到半空,一只厚大的爪子压了下来。

    薛惊昼微微仰头,才发现碧猊兽是可以悄无声息变大的,不是每次都得先吼那么一声才行。

    感受到爪子上传来不容反抗的力量,他友好发问:“你不想让我杀它们?”

    碧猊兽眨眨眼,毛茸茸的大脸异常严肃。

    审时度势,若是和碧猊兽对打,那就是他不自量力了,于是他举手投降,打商量:“你带走,我不动手。”

    碧猊兽同意,但它不知道怎么把小猫带走。

    薛惊昼想杀,又打不过,一人一兽就这么僵持到薛同云回来。

    薛同云为了消一消师尊的不满,今日练功出了十二分力气,一身汗回到小院,就看见硕大的碧猊兽和呆若木鸡的薛惊昼。

    “不是让你们帮我照顾下小猫吗,你们在干什么,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一人一兽齐齐转过头来。

    碧猊兽耳朵耷拉委屈巴巴,小声吼了两句,似是在说它已经很努力了。

    薛惊昼嘴角抿成薄薄的一条线,心道没杀它们,已经是很好的照顾了。

    小猫瑟瑟发抖,母猫气若游丝,薛同云急急把它们带走,薛惊昼禁锢一解除,起身就去了净室。

    等他沐浴更衣回来,薛同云已经把几只猫都安置妥当,给做了鱼饭,还请了回春峰的医修师姐上门来给母猫看病。

    她忙里偷闲瞥了眼他,都是白衣,但很明显换了一件,头发也湿湿的,是洗过澡了。

    薛惊昼站在门口,冷眼看她为这几只猫奔走忙碌。

    原来真的有人生来便天性善良,连小猫都会捡回来养,若是……人呢?

    那母猫看到薛惊昼,一下子拱背、炸毛,毫不掩饰的敌意,他不悦地眯眼,待薛同云转过来,又恢复成平常神色。

    薛同云只以为是母猫太没安全感的缘故,并没多想。

    养了这窝小猫之后,薛同云就更忙了,每日晨起随师尊练轻鸿剑法,白日里上宗门大课,晚间照顾小猫然后打坐修行。

    她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二月十五这天晚上,月光如白得发亮的锦缎,一直铺到她的榻前,她才惊觉——

    “坏了,今晚是月圆之夜!”

    薛同云翻身而起,打开系统查看薛惊昼的位置,小红点近在咫尺,说明他就在自己房间里。

    奇怪,如此安静,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在雷池提前发作了,今夜便没有发作?

    她坐在床沿天人交战:大半夜的,贸然去敲人家的门是不是不太好?可是万一呢,万一他发作了却无人知晓……

    犹豫许久,她起身披上外衣,刚走到薛惊昼门前,便听见里面传来桌椅翻倒在地的声音。

    “师弟!”薛同云推开门,屋子里乱成一团,床架塌了一半,床帏被褥全被丢到地上,灯台、桌椅胡乱倾倒……

    薛惊昼抱膝缩在床和南墙之间的阴暗角落,极力避着月光,金蚕蛊引发的躁动一浪一浪几乎要把他淹没,理智的线将断未断时,她来了。

    “你别过来!”

    他艰难咽下口水,浑身肌肉紧绷,然而血脉里的渴望疯狂涌动难以抑制,急切想要破开他的皮肉喷涌而出。

    金蚕蛊越来越难控制了,她的血好像带着某种香气,对金蚕蛊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如同一种让人一闻便上瘾的毒。

    可他不想也不敢让自己染上这种毒,解药在别人手中,会使他变成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薛同云见他瞳眸还是黑的,只偶尔有金光闪过,知道他还没有完全被金蚕蛊控制,乖乖站在门边。

    “好,我不过来,我就站在这里,陪你说说话好吗?”

    她抓在门框上的手不自觉收紧,视线紧紧围绕着他,关注他的细微变化,以防他被金蚕蛊反噬,爆体而亡。

    薛惊昼侧过头将自己的脸埋藏在阴影中,他想让她走,让她离得远远的,不要在这里看他狼狈不堪。

    可她站在那里,就像照进屋内的月光一样,他不敢碰,却不可或缺。

    薛同云眼见他忍得如此痛苦,生生硬扛着,有些于心不忍。

    薛惊昼偷觑她的神色,顿时被刺了一下,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满含怜爱、不忍,好像他是什么可怜虫。

    薛同云别过眼,小声道:“我、我只是觉得师弟你很好看。”

    “什么?”他嗓音中夹着愕然。

    她便道:“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吗,不开玩笑的说,师弟你是我见过最俊俏的男子,若是评宗草,师弟你肯定是第一。”

    “什么……什么是宗草?”她又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语言。

    “哦,宗草,就是整个乾元宗最好看的男子啊。”

    话匣子一旦打开,薛同云就停不下来了,她干脆就地坐下,头抵在门框上,视线与他齐平,认真与他交谈起来。

    “其实逸乐长老也很好看,他简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和尚。”

    薛惊昼:“……”

    “师弟你知道逸乐长老的八卦吗?”

    “逸乐长老不是医修么……怎么会八卦?”

    “额……在我的家乡,八卦的意思就是风流韵事。听回春峰的师姐说,逸乐长老当初对咱们师尊一见钟情,为了她,甚至不惜叛出清净宗,带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来到乾元宗,在她的明镜峰旁边安顿下来,好霸总一和尚。”

    说到这里,怕谁偷听似的,她拿手遮着半边嘴,小声说:“听说这么多年下来,乾元宗上下都接受逸乐长老了,唯有师尊始终无动于衷。”

    或许就是因为修无情道,所以师尊自始至终不曾接受逸乐长老的情意。

    金蚕蛊已经顺着手臂爬到接近心脏的位置,蚀骨之痛传遍全身,薛惊昼决然咬住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