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兄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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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兄妹情

    听见后面的声音,施老夫人回头看,连着众人的脚步也都停下,回望着施之谓和苏祈春两人。

    施之谓平日里是个书呆子,少有如此情绪外溢的时刻,再加上他看着苏祈春的眼神着实痴缠,旁人便是傻子也该看出来了。

    施老夫人瞧着两人,目光沉沉,脸上像蒙了层灰纱一般阴霾,她出声道:“之谓。”

    施之谓正被苏祈春的笑拽进一个软绵绵的所在,施老夫人的一声呼唤,才将他堪堪拉出,他朝着施老夫人走去,“祖母。”

    施老夫人目光扫过施之谓,道:“别看东看西了,一起走吧。”

    施之谓不懂施老夫人话中所指,只能含糊地答是。

    因着今日是施老夫人的寿宴并上上元佳节,故而晚上这一餐实为庆祝上元节所设。

    经历了下午的一众事情,宴席上的众人也是各有所想,各怀鬼胎。

    苏祈春依旧坐在了施清荷的身边,曲余青本仍要坐施清荷的另一边,被施清荷出声阻拦,非要将曲余青赶走。

    施之谓一直偷看着此间情形,见几人僵持,主动过来解围,和曲余青换了位置。

    “我坐在这里,总可以了吧?”施之谓对着施清荷说话,眼神却看着带笑的苏祈春。

    这一幕幕都被施老夫人看在眼里,她原来是很喜欢苏祈春的,只是苏祈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了玉镯,非要为她的表哥求了药材回去,这事情本来也算是苏祈春善良,但她一想起李夫人的话,就浑身不自在,而且苏家的两个儿子名声都很差,她亦因此怀疑苏家的家风。

    施家的儿子想找一个良配实属不难,她实在不必一棵树上吊死。

    但这些打算,崔夫人却想不到,她只记着苏祈春的可爱善良,一心想定下亲事。

    是以施老夫人在席上说要让施之谓和苏祈春结为异姓兄妹时,崔夫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母亲,这恐怕不好。”

    施老夫人望着她笑,“怎么不好?我看很好,两人玩得好,若成了兄妹,以后也可一起常玩。”她顿一顿,眼神凌冽起来,“不必再说了,此事就这么办了。”

    话音刚落,施之谓站起的身子便愣愣地落下,失了魂一般,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苏祈春起初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笑意满满,她对于此事是无可无不可,施之谓一看就是个温文尔雅品德高尚之人,多一个这样的兄长也不是坏事。

    她笑着转头去看施之谓,道:“之谓哥哥。”

    施之谓失魂落魄地看向她,却见她笑容正好,不觉在心中苦笑。

    “以后咱们就是兄妹了。”苏祈春咯咯笑。

    “还有我。”施清荷从中间探出头来,一左一右挽住两人的胳膊,“我又多了一个姐姐,以后我们三个便是兄妹了。”

    “是呢。”苏祈春笑着,笑得很开心。

    饭后看完一场烟花,苏家人上马车离开。离开之前,施老夫人令人将那明目的药材送到苏祈春手里,施之谓自告奋勇,领了这差事。

    苏祈春掀开车帘,望着施之谓手中的药材盒,喜不自胜,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灼灼的,直取眼前人魂魄。

    “谢谢之谓哥哥。”苏祈春接过药材,欣喜万分。

    施之谓低头看她,不见她有伤心神色,有些丧气,但还是艰难开口,“纤纤妹妹,想认我做哥哥吗?若是不想……”

    “纤纤想。”苏祈春睁着忽灵灵的大眼睛,眼里没一点儿犹豫。

    施之谓不死心地继续说:“若你不想,我们可以不做兄妹。”

    苏祈春听不懂施之谓的话,摇头,“我很喜欢做之谓哥哥的妹妹。”

    施之谓被她的这句话打击得心都碎了,他望了会儿苏祈春,无奈叹气,自我安慰着也许苏祈春年岁小,不懂他的意思。

    若说苏祈春一点儿不懂,那自然不可能,但她确实懂得不多,就如此时,她窝在苏老夫人怀里,手里抱着那盒药材,笑个不停。

    看着苏祈春这模样,苏老夫人心里也打鼓,试探地问苏祈春对陆之山的想法。

    苏祈春想也没想,就说:“山哥哥是我的哥哥,还是我的病人,我关心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况且,山哥哥生了那么重的病,我身为大夫和妹妹怎们能不多挂念挂念他呢?”

    这话苏祈春说得认真,说得诚实,连苏老夫人都觉得毫无破绽,也因此苏老夫人才总算放下心来,心里不免鄙夷施家人太风声鹤唳,小题大做,不过,事已至此,做兄妹也挺好的。

    马车声辘辘地碾过积雪的地面,踏着月光来到苏府。

    苏府里,苏知辛夫妻二人连着陆重一家,以及苏三爷一起吃了顿饭,许是过节的缘故,今日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好,格外畅意。

    酒饱饭足后,陆重三人走在回月雪阁的路上,陆重喝了不少的酒,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的,苏泽兰扶着他,担忧地看着他。

    月光下,两人相依相偎,相互搀扶,恩爱异常。

    陆之山走在两人的身后,孤零零的一道身影落在两人的影子旁,萧萧瑟瑟,冷冷清清,只看着便叫人觉得冷。

    他的人也是冷冷的,眼上蒙着布,分明是个盲人,却无人给他指路,无人引他行走,他却不说话,默默地听着风声,凭着风在路上的轨迹去寻回去的路。

    可他终究是个盲人,看不清路,难免走错,前面的两人已不见踪影,他摸索着继续走,却越走越偏,来来回回寻了许久,才又找到熟悉的轨迹。

    风吹红他的耳朵,他回到青松树下,拢起手中的兔儿灯,兔儿灯微弱的光点亮手心,温热的暖流缓缓摇晃,星河一般撞击着手心。

    他低着头,像在看这个兔儿灯,嘴角带着微不可见的笑,可就是这点笑,让他整个人都温柔起来,如一汪清泉里的一朵桃花,亦如春风十里中摇曳的柳叶。

    夜很静,但他却仍能听见极微小的声音,甚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他听着,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变浓,像晕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