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轻薄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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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问问金穗有没有大夫。”

    庄非鱼转身,北山鄢却忽然拉住她的手臂:

    “等一下。”

    庄非鱼被迫回转过去,顺着惯性,差点摔在床榻边上。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左手挥舞几下,下意识扶住北山鄢身后的柜角。

    她还记得不能压到北山鄢的伤腿。

    于是下半边身体悬空,全身重量都落在上半身。

    她的脑袋不受控制地低下,双唇轻轻擦过北山鄢的唇角,最后垂落到他的脖颈一侧。

    心口捶如擂鼓,惊魂未定,她深深喘息。

    待庄非鱼平复心跳后,北山鄢扶她起来,用清凌凌的眸子瞅她。

    庄非鱼莫名有种罪恶感。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心虚地跳起来,结结巴巴。

    然后逃也似地扔下一句:

    “我去给你找大夫!”

    “等等。”

    庄非鱼疑惑转身,映着雪光,看北山鄢从容端坐,神色无奈。

    他指了指门外的夜色,道:

    “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

    连着轻薄北山鄢两回,庄非鱼实在不好意思和他同处一室。

    她绞尽脑汁,灵光一闪道:

    “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听见北山鄢轻道一声:

    “劳烦姑娘了。”

    快步踏出房门,借着雪色,庄非鱼半仰着头,摸摸发红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就亲了两下嘛,脑袋的弦怎么就断了?

    还脸红成这个样子。

    不过美到北山鄢这个级别,怎么反应都不为过。

    他是现实世界不存在的纸片人,是无数心理学家针对人性弱点,精心设计出来的完美人物,谁能不爱他?

    这么一想,庄非鱼清醒过来。

    她扫视小院,见西南角的小房子亮着火光,猜想这便是厨房,于是轻快走过去。

    走近几步,柴禾燃烧的烟熏气钻入她的鼻间,她伸出僵冷的手指,敲了敲木门,试探问:

    “金穗?”

    等了几息,门吱呀一声打开。金穗绑着松散的麻花辫,返回灶台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庄非鱼走近一看,发现灶台边上开了一个方形小洞,里面放着一个头戴金黄冕旒,身着锦绣霞裙的神女石像。

    石像前摆着一个小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支未燃尽的线香。

    香炉旁是一个大碗,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碗麦粥。

    金穗跪在神像前,虔诚祈祷:

    “弗玉娘娘,信女知道您不同意救这两个人,但他们毕竟也是两条人命,还这么漂亮,我实在没办法见死不救,只好给您多多烧香,多多供奉。以后我只要给他们吃一粒麦子,就给您供奉两粒,您这么仁慈,一定能原谅的对吧。”

    庄非鱼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离谱。

    她环视一圈,看这家穷得家徒四壁,好好一个厨房,比外面雪地都干净,不禁失笑问:

    “你自己吃的都没有,怎么给神仙供了这么多?”

    “不许冒犯神女!”

    金穗睁开眼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委屈地嘀咕:

    “我还不是为你们好……”

    庄非鱼见她拜完弗玉娘娘,又去拜昊天大帝,用的还是同一套说辞。直到两个神仙都拜完,才舀起锅底仅剩的一点麦粥,递给庄非鱼。

    “喏,给你的仆人吃吧。”

    庄非鱼接过问她:

    “村里有治骨折的大夫吗?”

    “没有!”金穗头摇的像拨浪鼓,“县城才有大夫,可是雪太大,去县上的路都被封掉了。”

    这就难办了。

    庄非鱼捧着清粥,垂下眉眼。

    饶是她再没常识,也知道骨折后要尽快正骨,拖久了畸形愈合,未来恐怕会走路跛行、不良于行。

    趁粥尚热,庄非鱼立刻端回屋,递给北山鄢。

    听北山鄢道了声谢,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后,庄非鱼抿了抿唇,说道:

    “村里没有大夫,大雪封山了,也没法去外面。”

    “小村向来如此。”

    北山鄢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仰头,将粥水一饮而尽,放下碗,微微偏头望向庄非鱼:

    “劳烦小鱼替我找些树枝,方便正骨。”

    “你会正骨?”

    庄非鱼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很快点了点头:

    “我去捡些直点儿的树枝。”

    院子里就有柴禾,庄非鱼告知金穗后,认真挑拣起来。

    “往里面找,里面的又宽又直。”

    金穗大喊一声,铲起灶台里快燃尽的柴火块,塞进他们房间的土炕孔道里。

    庄非鱼听了她的话,先是捡了十来根笔直的细棍,突然想起在现代见到的骨折固定夹板,又找了两根小腿粗的木柴。

    她颠了颠干硬的木头块,问金穗:

    “砍柴的斧头在哪里?”

    金穗紧紧塞上土炕孔道,在满院子的烟雾中,指了指厨房:

    “在门后搁着。”

    “多谢。”

    庄非鱼放下木柴块,去墙角拿出斧头,将木块劈成半本书的厚度,连劈四块。

    然后握住斧头柄,顺着木材纹理,将四片木板修理成小腿宽度,才满意地抱起这把木柴,带它们回房。

    到房间后,北山鄢正挽起裤腿,双手一点点向上,从脚踝捏到膝盖。

    捏到小腿中间偏上一点的位置时,他闷哼一声,汗珠滚滚落下。

    庄非鱼连忙将木头放到床边,想张口问问,又怕打扰他,便站在床边揪住袖角,担心地望着他。

    三息过后,北山鄢苍白着脸,抬头与她相视,眼眸弯了弯。

    “找到骨折的部位了?”庄非鱼扶在床边问。

    北山鄢手指轻移,虚指到膝盖下近三寸的位置:

    “就是这里,向左移位了些。”

    他无奈地、稚气地呼了一口气,眼神带着淡淡的请求:

    “我一个人力有不逮,小鱼能否帮我复位?”

    “我?”庄非鱼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帮别人正过骨。”

    她有些无措,环视了下房间,发现目前只有她能帮上忙了。

    于是她握住双手,对北山鄢一再强调:

    “这是我第一次帮别人正骨,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一定要说得详详细细哦。”

    “放心吧,很简单的。”北山鄢失笑。

    他握住庄非鱼的手,覆在自己腿上,慢慢移动。

    庄非鱼怕伤到他,用劲极轻,北山鄢反而用力一握,对她说:

    “用力些,感知伤到的部位。”

    庄非鱼深呼吸一口,顺着骨头向上捏。

    捏到骨头断裂处,她惊喜地抬头:

    “我感觉到了,这里向外突起一个尖尖的角。”

    见北山鄢肌肉紧绷,紧皱起眉,她连忙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