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贼船
    王夫人是县令之女,嫁的又是齐家,这种富贵人家。

    她但凡重铸佛像,那都不是空心的。

    每次用个百十来斤铁,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瞧着废铜烂铁被搬出来,看守的老差役也没当回事。

    随便糊弄的写了两笔头,就直接放行了。

    言今:“王夫人,我送你回齐家吧,正好我找齐二爷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

    至于白降他们,先回医馆去,也能帮忙照看下崔大寿几人。

    等到上了马车,就见王夫人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其实有些话,以我的身份本不该说,但言娘子就算与齐家要做生意,也尽量别带上齐涟,否则我总是不放心。”

    王夫人话说得委婉,但言今却立刻听懂了:

    “是因为秦璋的缘故吧,夫人只管放心,他们俩不会有任何交集,而且秦璋也不会登门到齐家来,自然不会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蜚语。”

    王夫人却还是满脸担忧的说道:“那是你不了解齐涟,我与他夫妻一晃也快十年了,他待我确实不错,但就是很多小事上,总是爱钻牛角尖,一旦他觉得不对劲,就算谁劝都没有用。”

    “好,除了粮食的事情,我与齐家再有别的生意往来,一定不会牵扯上齐大爷。”

    等到了齐家,为了避嫌,言今都没往大院那边去。

    而是直接去的二房那边,找到了齐航、

    “言娘子与我堂嫂,如今倒是相处得和睦,你可真是有本事。”

    每次提到此事,齐航是真暗暗称奇。

    言今却一笑说道:“看来最近粮食的生意,齐二爷是瞧着有得赚,都不愁生意上的事情,开始拿我打趣起来了,既然如此,我这有件天大的买卖,索性也就没必要提了。”

    齐航赶紧作揖,笑着赔不是:“这不是你我熟悉了,说笑两句嘛,言娘子这是又从哪,弄来发财的门路要照顾我了。”

    知道齐航是在说笑,言今当然不会真生气,俩人一起落座后,她就马上说道:

    “我知道齐家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不知道有没有好的铁匠,我想造点东西。”

    齐航:“巧了,我手里确实有铁匠,这县里再到十里八乡的农具,基本上都是我齐家做出来的,毕竟锄头镰刀,也要用到铁,这是朝廷管制的东西,在这县里除了我齐家,旁人可是没资格大批量做农具的,就是不知道言娘子要打造什么,若是兵器那还真是天大的买卖,就是打造完,你我都得掉脑袋。”

    就是知道不可能,所以齐航才拿出来说笑。

    但是言今,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我弄到一批精铁,想回炉铸造成枪头,还有一些三棱的尖角铁,你手里有铁匠那就太好了,毕竟这些东西,实在不方便,找个铁匠铺明晃晃的去造。”

    齐航直勾勾的,盯着言今看了好一会。

    他倒没啥别的心思,只是在确定,言今好像真的不是在同他说笑。

    “我说姑奶奶,我也不问你精铁从哪弄来的,但这种杀头掉脑袋的事情,你也别带上我。”

    这哪里是天大的买卖,简直就是天塌般的祸事。

    言今看向他:“变则通,这话你们经商的,应该也明白。如今时局动荡,或许看着与咱们好像没关系,但就拿行军炭,还有强征充军的事情来说,齐家没少花银子吧,若再来几次,纵然齐二爷你再会赚钱,只怕金山银山也不够往里搭的,到时你可如何应对才好呢。”

    像齐家这种人家,别说族中儿郎,若是家生奴才,被抓去强征充军。

    人家都要说,齐家这是要落败了,这点银子都出不起。

    到了生意场上,也会势弱,被人小瞧,本来能谈成的买卖,人家质疑你的实力,都不会与你谈下去。

    所以言今一提起这个,齐航直接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就这两波事情搞下来,齐家已经往府衙,送了小一千两的银子了。

    甚至看王县令的意思,还想狮子大开口,在齐家身上,多撕几块肉下来。

    可向来民不与官斗,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齐航也愿意捏着鼻子认了,商贾之家看着再富贵,在府衙眼里什么都不是,这点他还是很能认清自己位置的。

    齐航越想,心里也是越憋闷:“言娘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先是收粮,接着又要锻造兵器,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还想揭竿起义不成。”

    “为何不可。”

    言今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等同承认了齐航的猜测。

    这也叫齐航始料未及,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好半晌反应过来后,齐航就发现,言今竟然还有心思,坐在那喝茶。

    急得他,直接都站起来了: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言今你胆子大,但我是没想到啊,你还疯,疯到连命都不打算要了,我都有点后悔,怎么就同你扯上关系了。”

    言今依旧云淡风轻:“我就不信,我第一次同你提及收粮的事情时,你没想到这上面来,可你不还是上了贼船,现在想下去可有些晚了。”

    一脸义愤填膺表情的齐航,忽然间捂着嘴,都难掩笑声。

    等到总算把笑声憋回去了,他就凑到了言今身边说道:

    “既然你都把我当一条船上的人了,那就说说吧,你究竟什么来头,我可不信你是农家女,还有伯母那谈吐,比我见过的那些官家夫人还要端庄亲和,现在兵荒马乱的,谁不想追随个明主,你背后究竟是哪家的势力,可别和我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一套。”

    齐航想不激动都难,别看他在县里,好像人人都挺羡慕。

    觉得齐家有钱有势,如今他又当家作主。

    实际上齐航走南闯北,有了眼界后,很清楚齐家这点家底什么都不算。

    他就算倾家荡产,去投靠南边,那些反了的藩王,还有将军,都没人瞧得上他。

    所以在隐隐察觉到,言今身份不一般,而且越来越叫他佩服之后。

    齐航有求必应,也是为了拉拢关系,赌一把能找棵大树乘凉,将来若能论功行赏,他也能摆脱商贾的身份,摇身一变走入仕途。

    齐航此刻的野心,全从他的神情间流露出来,丝毫不加以掩饰。

    但是言今,却只能叫他失望了。

    “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没有什么背后的势力,不过都说嫁鸡随鸡,那这样讲的话,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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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璋就是我的倚仗。”

    齐航脸上的笑,渐渐僵住了。

    “不是,言娘子,我管你叫姑奶奶成嘛,咱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无权无势,怎么敢干这些事情啊,还秦璋是你的依靠,他就一个乡下务农的莽夫,就算他爷还是县令,他最多就是个纨绔,你不会指望他去群雄逐鹿吧,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言今的笑敛去,不悦的看了齐航一眼:

    “我知道不单单是你,其实很多人都瞧不起秦璋,觉得他是市井之徒,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都占全了。”

    齐航没说话,但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言今却不解释,只是继续说道:“但是他在村里管的那条街,从来没有小偷敢去,邻里也都和睦。他不是里正,但是不单单村里,就连附近的村子,有任何事情,也都找他帮忙坐镇。还有这次,崔大寿与他不过是朋友,但秦璋能豁出命去府衙救他们,我且问你这份胆气,还有信任,你能做到否。”

    齐航冷不丁的,到被问得哑口无言。

    毕竟齐家的族亲,若真要他舍命相互,他都要犹豫下,取舍利弊,就更别提没有血亲,所谓的兄弟了。

    而且他若真能被齐家人所信服,以他为领头羊。

    那还有魏和母子什么事,他早就名正言顺成为真正的家主了。

    言今见他不说话,再次发问道:

    “你再想一想,十里八乡的百姓,别看都是村民,但若是官府与秦璋之间,我敢断定,他们会更愿意听我夫君的话,因为朝廷不给他们活路,秦璋无论多困难的局面,都不会舍下他们不管,还能叫他们有饱饭吃,有武器御敌,很多去军营的老百姓你以为图什么,不就图个拿命换口饱饭吃。”

    齐航心里是被说服气的了,但秦璋他又不是没见过,嘴里头还是不肯服气。

    “我看啊,就因为他是你夫君,所以你才故意捧着他说,还给粮给兵器,秦家要有这么多粮食,还用得着你与我……”

    齐航声音一顿,猛的看向言今:“好家伙,我才反应过来,粮和兵器是我来出对吧,你不会一开始找上我,就是想把我变成后方补给的钱袋子吧,那言娘子你这心思可真够深的。”

    言今也不隐瞒的说道:“其实一开始,知道魏和与齐家的关系,我是想借她的手掌控齐家。但她与我一样,这世道对女子都太苛刻了。恰巧那天与二爷你见过面后,我看得出来你有能力,也有野心,所以试着与你接触下粮食生意,没想到更加一拍即合。”

    齐航也笑了笑,心里却冷飕飕的。

    好家伙,所以万幸他识趣呗,要不然他就要被拦路石给清理掉了吧。

    想到魏和的兄长,魏进是怎么凄惨的死在牢房内的。

    齐航只觉得后背都冒凉气了,这女子动起真格来,也是不好惹的,至少他没底气觉得,言今若想暗中算计他,这齐家他还掌控得住。

    最后齐航一咬牙:“你都说了,贼船上了就下不去了,打造枪头的事情我来办,绝对不会走漏风声。但咱们有言在先,若东窗事发,你们周旋不过府衙,别牵连上我齐家。而若是言娘子真有一飞冲天之日,也请别忘了我这点功劳,稍微提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