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落泪
    趁着马里正,被秦璋纠缠住。

    言今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秦珙带着白降,还有秦子平立刻进来了。

    言今指了指马天宝,这仨儿都在门外,竖起耳朵听半天了。

    此刻,岂会不明白言今的意思。

    秦珙:“嫂嫂放心,我和天宝兄弟熟得很,交给我了。”

    作为小辈的秦子平还有白降,这场合没他俩说话的份。

    但这俩也没闲着,白降蹦起来,一巴掌捂住马天宝的嘴。

    秦子平很隐晦的伸出拳头,在马天宝肚子上给了一拳。

    马天宝疼的,整个身体弯成虾米,想向马里正呼救吧,嘴巴还说不出话。

    最后被秦珙,提着后脖领子带出屋。

    马天宝落他们仨手里,那还能有个好。

    两只木桶装满水,逼着马天宝用手拎着,并且还得扎着马步。

    马天宝也试图反抗,但他连年纪最小的白降都打不过。

    白降下手还最黑,专门往马天宝身上肉厚的地方,隔着衣服揍。

    马天宝疼得要命,但事后还留不下伤痕。

    马里正总算推开秦璋,站在屋门口,瞧见自己儿子遭罪的样子,气得他声音都发抖了:

    “你们如此作践我儿,他再不好,也轮不到你们教训,秦璋你别忘了,你这条命可是我救回来的,你就这样报答我。”

    秦璋心里憋气,但能咋办,也只能出屋,把马天宝拎回来。

    他才往前迈了一步,就被言今伸手推了回去。

    马里正面色不善的看向言今,他也算瞧明白了,秦璋娶了媳妇后,家里做主的人明显就不是他了。

    “秦璋媳妇,你到底想怎样。”

    言今:“既然马叔你不打算装糊涂,想和我开门见山的说话,那我也快人快语,瞧你如今着急的样子,这才是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模样。”

    “你是救过秦璋的命不假,但不代表他这条命,这个人,就得被你随意驱使,甚至任劳任怨的替你把村里的事情都扛了。你扪心自问,将他当自己孩子的话说出口,你当真问心无愧吗?这种拿恩情裹挟他的话,以后您老就不必说了。”

    马里正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很多事情,大家伙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被抬到明面上摊开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璋倒是一脸动容,这份救命之恩,别说是他,就是整个秦家都认。

    每次马里正做得过分了,秦璋忍无可忍的时候,秦老爷子是读书人,最看重知恩图报,也会劝他多加忍让。

    而这么多年下来,言今是头一个,站出来护着他,替他鸣不平的人。

    直言不讳的告诉马里正,救命之恩大过天,但不是他操纵一个人的理由。

    秦璋自问不是矫情的人,但他手也握紧了,眼圈也红了。

    这都多少年了,再难再苦他都熬得住,没掉过眼泪。

    此刻自家小媳妇的一番话,把他弄得鼻子怎么还发酸了呢。

    马里正这期间,无数次向着秦璋看去,就希望他念着恩情,能帮他解围。

    言今的话,说得太让他没面子了。

    但又句句都是实话,所以马里正自己没法反驳。

    他就想着,秦璋作为夫君若能呵斥住言今,他这张老脸不也能保全住面子。

    结果马里正,眼睛就差飞到秦璋身上去了。

    被感动到一塌糊涂的秦璋,哪里会留意到马里正。

    甚至秦璋怕自己红了眼圈,被言今笑话。

    最后一个转身,站到窗户前吹凉风,自己冷静情绪去了。

    马里正深吸一口气,满脸都是无语。

    大房院里,刚刚马天宝像头叫驴一样,动静闹得实在很大。

    秦珑,还有刚回家的秦璟都被惊动了,过来看看咋了。

    然后这兄弟俩,才进院子就瞧见秦璋这个大哥,泪眼婆娑的站在打开的窗户前,眼神迷离也不知道在想啥呢。

    秦珑,秦璟都被吓了一跳。

    他俩还真是第一次,瞧见秦璋哭,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然后秦璟就瞄到,站在屋门口的马里正了。

    “老东西,你又仗着当年救过我哥的事情,又要逼着他替你干什么事,你多大岁数的人了,能不能要点脸。”

    秦璟那脾气,简直和洪氏一模一样。

    他早就瞧马里正不顺眼了,只当是他把秦璋逼成这副模样的。

    冲进屋,他一把扯住马里正的衣服,要把人撵出秦家。

    秦珑伸手去拦,但根本不起作用。

    马里正被拽的,人都直踉跄,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他巴不得赶紧离开秦家,这下倒是顺水推舟了。

    可这个念头他才冒出来,忽然就感到,秦璟不动弹了。

    原来是言今握住秦璟的手腕,迫使他慢慢的,将手从马里正的衣服上松开。

    “三弟不可无礼,马叔是来商允行军炭一事的。”

    言今的意思,是提醒秦璟,好不容易把马里正这个躲清闲的逮住了,不能叫他离开秦家。

    这层意思,秦珑在旁边听懂了。

    秦璟却根本没往这上头想,他也顾不得想这些,因为他完全被言今手上的力气给震撼到了。

    不是他要松开马老头,而是言今按住他手腕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迫使他完全抓不住手里的衣服只能松开。

    “嫂子,你……你这……”

    现在秦璟叫嫂子,已经越来越顺口了。

    实在是言今,没事就给他制造点震惊出来,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秦璋一把将这个弟弟,扒拉到自己身边:“少废话,听你嫂子的。”

    秦璟盯着自己完全麻木掉的右手,呆若木鸡的点点头。

    言今:“正好二弟你来了,帮我起草个文书。”

    秦珑倒是听话,让干啥就干啥,一句废话都没有。

    笔墨纸砚摆好在桌上,秦珑才说道:“不知嫂嫂要写些什么。”

    言今:“马叔身体抱恙,里正一职实在有心无力,所以要向府衙举荐你兄长秦璋,接任他的位置,你就按这个意思写就好了。”

    马里正,还有秦家兄弟三人,全都一脸不敢置信。

    反应最大的,当然是马里正:“你这小妇人好大的胆子,里正虽说没官衔,但也是府衙亲授的称为,我什么时候说不干了,你好大的胆子。”

    秦璋也咳嗽了几声:“媳妇,是有点过了。”

    而且秦璋真没想过当里正,管得多,还不得好,谁爱当谁当去。

    言今却脸色严肃的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马叔不是我要逼你,南边已经闹出谋逆,咱们北边的安宁日子还能有多久。以后朝廷各种名目收银子的事儿,只怕越来越多。”

    “你总躲在后面,对上不得罪府衙,对下不开罪村里人,我也实话告诉你,要么你把里正的位置给秦璋,要不然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我不会再叫他做的,到时官府怪罪下来,也只会找你这个里正,与我秦家可没有关系。”

    马里正一咬牙:“那几个得罪了秦家的村里人,我可以出面给他们担保,行军炭的事情,我也可以挨家去催,这下你满意了吧。侄媳妇你叫言今对吧,真是好一张利嘴啊,但齐家收粮的事情,你必须先紧着咱们村里的人把银子给足了。”

    大家伙有银子交供给,就不会闹起来,他这个里正才当得稳。

    言今逼着马里正出头,就是担心村里但凡出了什么事,过错都会被推到秦璋身上。

    所以只有与马里正,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才不担心这个老狐狸,瞧着风头不对劲,就把秦璋丢出去背锅。

    言今:“收粮事情繁琐,而且只由我秦家出人来办,只怕村里人也会议论纷纷,觉得我秦家赚了大家伙的血汗钱。因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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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请马家的二位兄弟来帮忙,负责给村里人发放银两,毕竟他们也都是保长,给村里人做点事,马叔不会不同意吧。”

    马里正心里是不愿的,村里人卖粮,一卖就是三年的粮食。

    虽然能提前得到一笔银子,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好,若三年粮价继续暴涨,村里人觉得亏了闹起来,他不牵扯其中,自然对错都是秦家的事情。

    可现在言今,要把他的两个儿子,全都拉到这件事情里,他就再也脱不了身了。

    见马里正又不说话了,言今提醒道:“我四叔收粮时,别的村里正可都写了文书,按过手印。将来他们村里的人,但凡先拿了银子,事后又不认账,又或者闹事的,里正都会出面干涉。难道别的村都行,反倒咱们自己村,马叔你却不肯写这个文书,那粮食我也不会收,村里人得不到银子闹起来,就得您费心安抚了。”

    马里正还能说啥,只能点头答应,犯众怒的事情他也担不起。

    秦珑一份文书写完,马里正写下自己名字,也按了手印。

    言今总算放行了,马里正带着被折腾个半死的马天宝,立刻离开秦家,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天彻底见黑时,耿忠也来了,要接上白降与秦子平进城。

    言今把他俩叫到自己身边,有话要嘱咐。

    白降一脸兴奋:“师傅你要买啥,我拿笔都记下来。”

    言今一笑,却没说话,又看向了秦子平。

    秦子平也看了她一眼:“那个歹人我会送去翠香楼,找到管事的人,问清楚谁派他来诋毁大娘子你的。若他们不肯说,此事就直接见官,他们做那种生意自然不想与官府多接触,这个汉子只要在咱们手里,逼他们妥协不难。”

    白降:……

    这啥跟啥啊,不是进城买年货吗?

    言今点点头:“然后呢。”

    秦子平又说道:“三叔那天来咱们院,提到四叔爷要纳妾,那女子就是翠香楼出来的,此事多半与她有关。我猜四叔不知此事,所以别闹出误会与四房结怨,为了个心思歹毒的风/尘女子不值得。”

    白降这会才听明白,进城买年货是假,把翠香楼的事弄明白才是正经事。

    用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瓜,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言今心里满意:“你们只管放手去做,切记护好自己的安全。”

    幼鸟不叫它展翅飞翔,它永远不能翱翔天际。

    目送小兄弟俩,结伴离开院子。

    言今还真有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虽然她和这俩孩子只差了十岁左右。

    但每日授课,传授他们武艺,说是师徒一点不为过。

    想到今晚不用讲书了,她心里还觉得空落落的。

    结果一回头,就瞧见秦珑,秦璟正眼巴巴看着她呢。

    言今:“有事?”

    秦珑尴尬的咳嗽一声:“总听子平他们提及,嫂嫂博古通今,不知我能否旁听。”

    他比言今还大好几岁呢,这话说出口,多少有些尴尬。

    秦璟也复议的点头:“我娘也说了,叫我以后多跟着嫂子学,我也想听。”

    秦四叔做生意的缘故,秦璟没事帮着拉货,家里就他往县城去得最多。

    所以他没事就去看秦子平,这个侄子以前在裴家,最多背些书里的东西,很多时候,他肚子里那点墨水,都能指点一二。

    瞧瞧刚才,这个大侄子,那满脸从容,心有谋算的样子。

    秦璟看得都羡慕起来了,而且言今为了锻炼俩孩崽子,是真敢放手叫他们独自进城。

    就凭这点,秦璟也是佩服得很,他是兄弟几个里最怕念书的,但现在都想跟着听听,言今每天究竟都在教什么啊。

    秦璋那是一脸的自豪:“媳妇,他们想听,那你就教教呗。”

    花式炫妻,秦璋觉得心里这个美呦。

    言今哑然失笑,点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