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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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带他去看,不是办正式的精神司法鉴定,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叶桑桑补充道。

    面对叶桑桑不断砸下来的信息,杨浩嘴唇微张,缓了两秒才愣愣点头,“好……好,我去联系!”

    嘴上说着联系,手也在动作,但实际理解是一个都没理解。

    什么精神感知障碍,什么精神分裂,这些病会让他承认凶手吗?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陷入了高速的思考,只是思考了半天,思考了一个寂寞。

    不过做事他还是行的,很快联系了专业的医生,带着去做专业的精神鉴定。

    但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人只是在言行上有些迟钝,应该不是精神病吧!

    叶桑桑则在思考,周亚是怎么回事。

    他的症状比较轻,如果不是对精神疾病有了解的人,大概是会忽略过去。

    或者说他如果简单陈述自己的作案经过,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不对,因为人证物证俱在。

    刚才问了好一会儿,对方都不回答自己的话,看来他这条线有点走不通了。

    叶桑桑想了想,决定两个案子一起查。

    她觉得,两个案子,除了被周亚串起来以外,肯定还有其他可能有关联的点。

    杨浩去忙了,叶桑桑只能去询问周学,对方表面看起来不关心哥哥,实际暗暗在关心,应该对他哥哥的其他方面有所了解。

    她坐到了周学对面,想了想,没有直接询问自己的目的,而是问起了其他,“周先生为了你哥的事奔波过很多次,会觉得哥哥的累赘吗?”

    眼看着哥哥是没有后代,性情还不好,他照料了很多年,即使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很累吧。

    “有时候会这么觉得,不过也只是偶尔想想罢了,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呢!”周学苦笑一声,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有无奈有庆幸也有担忧。

    【是的,又爱又恨。】

    【如果是我,大概也是这样,只能说世间的事都是无可奈何。】

    【哥哥要是真死了,最伤心的就是他了吧。】

    观众不少年纪都大了,有些家里也有这样的人,心底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叶桑桑表情带上了几分安慰,无奈叹了叹,“你是好弟弟,有相

    扶相知的亲人,也不算孤单。”

    “那我哥哥的案子,汪警官你一定要查清楚,我哥哥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周学纠结两秒,很快回归到正题上,询问叶桑桑道。

    叶桑桑颔首,“我们一定尽力,顺便我问一下,你哥哥有朋友或者比较亲密的人吗?”

    周学肯定摇头,然后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没有,他和人除了认识,一般不深交,所以基本没有朋友。加上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有点那方面的毛病,因为这,加上性格因为这比较阴郁,根本交往不了比较亲密的人。”

    叶桑桑眸光微动,继续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对对方道:“这件事呢!你知道人证物证俱在,我这边建议最好找个律师和我们接洽。”

    “好……”周学神情沉重点了点头,看着叶桑桑起身,他也起身。

    他就和出版社请了两个小时的假,现在要回去上班了。

    临出门时,他道:“看守所里面需要东西吧,我要准备什么。”

    “律师比较有经验,他会详细和你说的。”叶桑桑伸出手示意对方出门,自己跟在对方身后。

    周学脚步带着几分虚浮走了出去。

    叶桑桑松对方出去刑侦支队外面,给了对方电话号码,表示如果有事可以联系她。

    这也是刑警的常规操作,犯人这边大概到哪一步了,或者和律师沟通都是要联系方式的。

    周学双手接过,转身离开。

    这时杨浩也回来了,带着人去做精神鉴定了。

    如果正规的,需要的流程非常多,需要申请进行精神司法鉴定,鉴定中心会在大约半个月,给出专业的鉴定结果,鉴定过程也需要监督认证。

    这东西短期很难得到结果,所以叶桑桑的意思,其实就是带他先去中心看看。看看是不是有精神有问题,这对他们的侦查方向会有很大的帮助。

    只要确定了猜测,叶桑桑就基本只能放弃周亚这条线索,转而去看其他。

    比如作家的妻子于青青。

    还有那封文稿一样的书信。

    杨浩很快带来了消息,没有报告的消息,大概就是周亚两样都有,情感障碍的感知觉障碍以及轻度精神分裂。

    “没想到,真叫岚姐你说中了,中心那边有我认识的高

    中同学,他说这病会产生幻听幻视甚至具有攻击性。轻度虽然没那么严重,但发病起来也很难搞。”

    杨浩的嘴不停说说说,眼底还带着几分对叶桑桑的崇拜,只觉得她料事如神。

    【哈哈哈哈,杨浩看起来有点可爱。】

    【那种大学生的清澈和愚蠢,感觉要透出屏幕了。】

    【崇拜吧!我桑姐最厉害!】

    叶桑桑听完,正式确定自己的猜测,她看向对方,“你觉得,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以你的想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查?”

    杨浩抿着唇思考,过了一会儿道:“岚姐,假设这案子真不是周亚做的,你觉得像不像有人知道周亚有这个病,杀了人故意让他去埋尸。东窗事发后,周亚未必能察觉现实和幻想,我们一问他就承认了……他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会十分肯定是自己杀的人。”

    “还有就是,周亚其实知道自己有病,为了别人故意顶罪,然后在查到结案,然后一审前去申请精神司法鉴定,给他脱罪。这样不管是他,还是背后的人都可以逃脱法律制裁。”

    杨浩说完十分自信点头,觉得事实大概就如同他猜测的这样。

    如果周亚不是凶手,那背后的人打的算盘,就是这两种!

    “有这些可能,继续,”叶桑桑赞许看了看他,示意他继续分析。

    杨浩来回摩挲自己的下巴,“我们接下来,应该查周亚这个人的关系,或者自己锁定于青青,仔细查一查这位死者最亲密的人。”

    【比我好,不知道什么病还知道到处去问去了解,逻辑也好清晰呜呜呜呜。】

    【我脑子不好,全靠别人分析,我本来以看菜鸟的心态看杨浩,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傻。】

    【这是专业人才,杨浩再怎么菜也是警校学习毕业的人。】

    弹幕听完讨论的人极多,杨浩的猜测,大家都听懂了,杨浩说的下一步调查。

    和叶桑桑的一模一样,叶桑桑已经率先去问了周学。

    杨浩查案生涩,也只是相对而言。

    叶桑桑笑着点头,“很好,很不错。”

    “嘿嘿嘿,还得是岚姐观察仔细,竟然察觉出他可能患有精神类疾病,避免我们查到后面折腾,最后还要从头查起。”杨浩挠头,十分真诚觉得还是叶

    桑桑厉害。

    叶桑桑没有说话,这方面主要是在精神病医院见得比较多,对一些精神病比较了解。

    暂时告一段落,叶桑桑也要休息了,她点击选择了下线。

    主要是折腾了八九个小时,她到了需要下线的时候。

    告别观众后,叶桑桑睁开眼,一丝雨气透过窗户飘过来。

    今天不是艳阳高照,而是绵绵细雨,她偏头看了好一会儿。她很爱看这样的风景,因为总给她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护士带来的药叶桑桑很快吃完,然后是早餐。

    张医生相对比较温和,也或许是察觉到叶桑桑是不愿意复健的,所以并没有安排腿部复健人员。

    可能是怕刺激到她。

    叶桑桑没什么想法,她拒绝对方不是因为拒绝复健,她只是单纯想拒绝他而已。

    她伸出手,动作利索把自己挪到轮椅上,继续出门看书看雨。

    雨水簌簌落地的声音很好听,叶桑桑就着看了半本书,吃完午饭的她正常午休并没有上线。

    全息游戏和现实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现实还是更好一些。

    这一天依旧没有意外,毕竟很多事情并不能一蹴而就,需要静静等待。

    晚上八点,叶桑桑戴上了装置,进入了游戏中。

    叶桑桑说出了自己对周学的询问记录,向杨浩道:“你去调一份周亚手机号的通话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号码。”

    “岚姐你呢?”杨浩道。

    他当然不是怕叶桑桑偷懒,只是单纯想问一问对方做什么,心里有数。

    叶桑桑道:“看一封信。”

    那封两次被打断的书信或者说文稿,她现在得抽出时间看看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除了第二个副本的名字比较云山雾罩,看不清表达的意思外,其他副本的名字都比较简单好理解,特别是前一个副本。

    《逃》这个字,就非常简明扼要描述了她需要做的事。

    现在这个副本叫《一封书信》,叶桑桑不知道此书信时不时彼书信,但不妨碍她阅读。

    为什么对书信这一词有疑惑,是因为并没有开头署名是给谁的和结束署名。

    即便如此,也给人一种书信感,是因为书信的开头。

    一个她说,冒昧打搅您,陨星前辈。听闻您最近在构思一本新书没有灵感,作为您多年的读者,特地给您来信一封希望以一个故事,让您获得一些新书的灵感。

    这样的格式,既像书稿又和来信沾边。

    叶桑桑看完了第一段,随后继续看了下去。

    这个片段,是以一个女性读者的口吻叙述的,对方十年前经历的一场案子。

    她说她住在苏城的乡下,老家是青石板路加徽派建筑的小镇,典型的江南水乡。

    大概描述了环境,学校是怎么样的,和妹妹的学习,随后切入了主题。

    她和她的妹妹,她们感情很好。因为学校的一些事,妹妹最近心情不好,她总爱带对方四处走走散步,消磨难得的休息时光,后来在某一次他们认识了同样一个年轻人,一个外来暂住的年轻人。

    一个年轻英俊,皮肤白皙,很有书卷气的青年。

    两人彼时在镇上唯一的高中就读,偶遇青年后,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常去书店,在书店偶遇青年。

    信里花了很多笔墨描述青年与小镇截然不同的一切,以及他身上那种吸引人,让人不自觉戴上滤镜的画家职业。

    姐姐几乎第一眼,就被对方身上独特的气质所迷惑。

    妹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每次姐姐说去书店时,她都会跟着一起去。

    青春少女的暗恋滚烫又羞涩,每一次接触让少女欲语还休,心怦然跳动。

    叶桑桑即使不太理解,可还是没有选择跳过这段进行阅读。

    时间长了,妹妹也爱跟着姐姐一起去。

    姐姐和妹妹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样的氛围,维持了接近半年。

    即使期间少女被父母发现,让她们不要接触外来的人,被扇了耳光也依旧没有减少半分感情。

    他们之间的氛围,随着笔触变得越发黏腻。

    可渐渐地,姐姐发现,妹妹也喜欢上了画家。

    她甚至早她一步,献身……怀上了画家的孩子。

    在妹妹口中,画家准备将妹妹带走。

    她很生气也很嫉妒,她和父母说了,将这件事闹大了。

    妹妹被爸妈拉去了外地医院堕胎。

    叶桑桑微微蹙眉。

    【狗血的故事。】

    【这居然是真实发生的!】

    【沉默,看得我和桑姐表情一样了。】

    告发后,姐姐去找了画家。

    因为这件事从发生到结束,画家都懦弱没有出面。

    可让她震惊的是,画家的房子里,还有其他女孩。

    姐姐本以为只有她们姐妹,她瞬间滤镜破碎。

    本来她以为,只是妹妹想抢夺她的东西,画家只是更喜欢妹妹。

    可现在看来,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或者他们都被玩弄了。

    她听着房子里女人叫喊的声音,恍惚回了家。

    过了一段时间,妹妹自杀了。

    画家也在一个清晨,穿过晨雾离开了那座小镇。

    叶桑桑盯着看了几秒,沉默了半分钟,继续往下看。

    【这发展,真是快速。】

    【文笔挺细腻的,但感觉对于作家来说,不算稀奇。】

    【我的天,为什么突然这样,用不着死吧。】

    【不一定,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对于观众来说,尤其是二十多岁之后,他们已经学会接受青春期会犯错,爱上了一个人,被发现堕胎虽然很伤父母脸面,但如果父母都带着去堕胎了,那过些年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不过也有部分比较理解,2007年的十年前,是1997年,那个年代民风不算开放,可能承受不住来自父母的压力,还有别人的眼光,选择了自杀。

    叶桑桑放下第一页,隔着证物袋开始看起了第二页书信。

    第二页书信也表达了姐姐的不解,经过给父母告状的巨大惶然和妹妹遭遇带来的愧疚后,她清醒了一些。

    妹妹自杀前,她问过妹妹,为什么要和画家在一起呢?

    妹妹麻木地坐在那里,并不回答她的话。

    她以为她们是竞争关系,转身离开。

    而这一走,就是和妹妹的永别。

    再次见到妹妹,是她镇子里的人从井里捞出来,苍白发胀的尸体。

    姐姐崩溃了,可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找当时还没离开的画家质问。

    她想问,为什么一言不发,为什么要和妹妹在一起。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