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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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如宜在穆归央家养病的几天里,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张家已经四处在找人了,但也只是偷偷的找。韩媒婆却颇为大张旗鼓,这么一来,洛泉镇上的人都知道张家丢了一个小妾。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跟野男人跑啦,被贼掳走啦,谣言四起。

    但他们再怎么找,也不可能一家一户上门去搜,只要韩如宜别出去被人看见,就不会有问题。只是韩如宜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还是得早点想想办法才好。

    一日清早,穆归央问气色已经好了不少的韩如宜:“你想离开洛泉镇吗?”

    韩如宜只有苦笑:“我当然想,可我要怎么离开呢?就算能离开,我孤身一人,要怎么活下去?”

    这的确是个问题。穆归央安慰道:“不试一试,你怎么就知道不行呢?你跟我说说,张员外有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人或东西?”

    “他最在意的当然是他儿子张延,他就指望着儿子金榜题名,给他光宗耀祖呢。”韩如宜说着,嘴角扬起嘲讽的笑,“要真是让这种人考中了做了官,那百姓岂不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穆归央问道:“张员外信不信佛?或者是算卦占卜一类的?”

    韩如宜想了想,说道:“信的。他每月十五都要亲自去齐广寺里祭拜,不过只带着他的夫人和儿女们,我们这些妾室是没有资格去的。”

    原来是这样。穆归央心里有了想法,只不过还要问过韩如宜的意见:“我倒是有个办法,但要请我一个朋友出面,你介意吗?”

    韩如宜摇摇头,苦笑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回去接着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了,还不如放手一搏。”

    穆归央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心里帮助对方的信念更坚定了几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穆归央出了门,去找俞轩青。

    她记得听俞轩青提起过,因他字写得不错,齐广寺的住持以前请俞轩青题过匾,一来二去也算熟悉,由他出面想必会更容易些。

    穆归央到的时候,俞轩青正在读书,极为认真,都未发觉家里进了人。直到穆归央站在他面前,他才看见,不禁笑道:“你怎么不出声?”

    “是你太认真啦。”穆归央笑道,把韩如宜的事细细给他讲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俞轩青听完穆归央的计划,笑道:“你倒是胆子大,不怕胡说八道佛祖怪罪吗?”

    “佛祖仁善,知道我们做的是好事,不会怪罪的。”穆归央眨巴着眼睛祈求道,“你能帮帮忙吗?她真的很可怜。”

    俞轩青轻咳一声,无奈道:“好吧。我会尽全力说服住持的,只不过他是否同意就说不准了。”

    “一定没问题的。”穆归央喜笑颜开,“我相信你。”

    俞轩青愣愣地看了会儿,似乎有些不自在,偏过头道:“嗯。”

    没过多久,穆归央便听说张员外不见了的小妾突然出现,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离开过,只说自己一直在家里。更离奇的是,那小妾回来之后起色明显比原来好上不少,人也更有精气神了。外面都传是不是中了邪。

    听说张员外很是惊恐,又不敢轻举妄动,带着那个小妾去了镇上的齐广寺,找住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穆归央和俞轩青在去齐广寺的路上分享了这些传闻,俞轩青听了忍不住笑道:“这是你偷偷散播出去的?”

    “哪用得着我散播。”穆归央笑得促狭,“这件事本来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说着,又想起回了张家的韩如宜,担心道:“也不知道如宜现在怎么样了。心里明明很紧张,还要演的没事人似的,肯定很难受吧。”

    俞轩青用拇指蹭了蹭穆归央的手腕,安慰道:“放心,只要今天不出什么纰漏,她就能走了。”

    听他这么一说,穆归央又开始担心能不能顺利演完这场戏,但看着俞轩青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将担心咽了回去。

    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一定能顺利的。

    二人进了齐广寺,按照住持说的躲到大殿后,听着殿上的人说话。

    穆归央瞄了一眼,今日张家来的特别齐,不仅张员外自己来了,还带上了夫人和儿子张延,想必对韩如宜的情况很是担心,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韩如宜面色如常,看来这几日倒没受什么委屈。穆归央松了一口气。

    张员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紧张:“大师,这女人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住持没有答话,只闭着眼睛诵经,拨弄着手上那串佛珠,看起来庄严肃穆,可穆归央知道,住持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看张员外一家三口那副样子没惹住,差点笑了出来。

    她刚想回头叫俞轩青,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那只手上还带着微微的墨香,温暖干燥,她回过头,俞轩青脸上带着笑意,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唇边,又用口型对她说:“别闹。”

    穆归央乖巧的点点头,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不再多言,接着看戏。

    只听住持说道:“敢问这位施主归家后,可是比原来气色更好,身体更佳,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正是正是。”张员外连连点头,看着住持眼都亮了,“大师,她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影响到我啊?”

    住持装模作样的观察片刻,答道:“依我看,这位女施主失踪的这几天,是被河神抓走。河神与自然万物接触,吸收天地精华,这位女施主自然也沾染上了些福气。”

    张延听了,立马问道:“若是与她多接触,岂不是也能沾上河神的福气?”

    那张夫人凉凉道:“若真有这种好福气,怎么河神偏偏抓了她去?莫非她故意勾引河神,河神腻歪了才送了回来。”

    住持摇摇头道:“河神抓了她,她与河神便有了因果。如今虽送了回来,因果却未消解。若是这位女施主一直留在府中,恐怕会引来祸端。河神当年赶考路上被人所害,才在此地化了神,因此对准备科考的年轻公子颇为嫉恨,一旦遇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穆河神看着张家三人脸都白了,不禁好笑,她指了指嘴巴上的手,示意俞轩青把手放下来。俞轩青松了手,穆归央便趴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道:“这位住持好厉害。”

    好厉害的演技。

    俞轩青摸了摸耳朵,也学着她的样子凑过去道:“我可是把你教给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住持。”

    穆归央缩了缩脖子,俞轩青的气息落在耳根处,感觉痒痒的。

    事关自己,张延最是心急,问道:“那要如何才能化解,杀了她可好?”

    穆归央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个家伙,表面看起来人模狗样,内心却如此龌龊不堪,张口闭口就是要杀人。

    住持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才说道:“施主莫急。若动了这位女施主,只怕又要惹河神动怒。依我看,只要把人送的远远的,离开此地,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听住持这么说,张员外明显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怀疑:“送走就行?”

    住持道:“既与河神有了渊源,只需送走。时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