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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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柳村离乘乩山并不远,刚下山就在村口看到两个小身影。

    “傅娘子!”

    傅天慈眯起眼,见余三娘手提着灯笼,牵着十二远远向他们跑来。

    村中只有一间屋子点了灯,在漆黑的夜里看着格外明显,刚刚的不快也因那盏灯笼消散。

    十二最先冲过来紧抱住傅天慈的腰,给她扑了个踉跄。

    “你们终于回来了!”三娘紧张地拉着傅天慈转来转去,见她无恙便松了口气。很快她就注意到了身旁的谢谨,双手交叠拱于胸前,膝轻弯,向他行了个万福礼。

    “妾当日未谢救命之恩,实在不妥,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谢谨颔首道:“在下谢谨。”

    余三娘闻言惊讶不已:“谢…?是那位...”

    只见他神色淡然,轻摇了摇头,她便不再说下去。

    他这样把傅天慈看得心中冒火,不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她赌气将头转过去,眼不见为净。

    余三娘注意到傅天慈脸色不对,便拉着她关切地问道:“傅娘子,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虽然经历了不少惊险,但眼下却不想让她担心。于是傅天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头解释:“恶煞阵已破,这下可安稳度日了。”

    听她说完余三娘顿时喜极而泣,傅天慈见她哭得伤心,便从袖中掏出帕子为她擦起眼泪。

    “三娘身体可有不适,谢郎君…他说魂魄和身体还要融合一段时日。”

    “多谢郎君救命之恩。”余三娘听完诚惶诚恐地再次向谢谨行礼,“我醒时头脑还不大清醒,只听见村民们闹哄哄的,等我能起身时,见他们早就雇马车拉着全部家当西行了。”

    谢谨轻笑道:“死了这么多人,怕是也没胆继续住下去了。”

    余三娘沉默着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都怪我昏了头!估摸着你们快回来便做了桌菜,现在怕是要凉了!”

    说罢她便带着傅天慈朝打头那间走去,走过谢谨身边时她再度垂眸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谨手指摩挲着箭筒,婉拒了余三娘的好意。

    “多谢美意,只是我还有事未办完,收拾下便要启程。”不等她回答,转身进了屋。

    傅天慈心中五味杂陈,但她不愿去剖析心中所想,随着余三娘进了打头那间。

    小柳村现在被尸群毁得基本没完好的屋子。连门都被踹成了碎木。好在屋内设施完好,只是桌子断了腿,但早被余三娘用结实木棒三两下钉好了。

    她撩起袍子下摆果断落座,帮余三娘将扣在碗顶的盘子一一取下。

    “十二娘子不吃吗?”傅天慈顺着余三娘的目光看向门外呆坐赏月的十二,无奈地笑笑,“她体质特殊,不吃也无妨。”

    余三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而招手让傅天慈靠近。

    “傅娘子,这位郎君身份不凡吧?”

    这番话把傅天慈问得懵住,摇头道:“我未多问,他也不愿多言。”

    余三娘在她耳边低声道:“如今的天下姓谢,他也姓谢,定是宗室子弟。”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敬畏,见她并不惊讶便继续追问。

    “傅娘子,你与他相处那么久都不知道吗?”

    “三娘忘记我久居深山了吗?”

    傅天慈侧头挠了挠耳朵,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谢谨的确有那种来自高门的气质,想起他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又想到那不知名花纹的锦帕,于是她从衣襟内掏出锦帕递给余三娘。

    余三娘凑近仔细一看,惊讶地说道:“这是玄天府陆家的家纹!”

    “陆家?”

    “陆家是专为圣上效力的捉妖世家,往日里颇受皇宠。伐妖后圣上赐玄天府,又设立天机阁加以辅佐,陆家又将长女嫁与圣上的胞弟祁王,可谓是风光无限。”

    “那谢郎君便是嗣祁王?”

    傅天慈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的行事风格如此与众不同。

    余三娘见她终于理解,正欲继续讨论,却见谢谨悄然走近,赶忙噤声。

    见他在月色下披上斗篷,朝她们屋里扫了眼,手指一抬,示意傅天慈出来。

    她慢吞吞地起身,她心中疑惑,不会又是叫她杀了桂芝之类的吧。

    只见他抱臂靠在马旁,冷淡的目光中透出一抹玩味,紧盯着她还能磨蹭多久。

    “谢郎君有何事?”她走近,有些忐忑。

    “不是杀妖。”谢谨打断她的忧虑,声音低沉。

    “杀人更不行!”傅天慈急忙说。

    谢谨被她气笑,只恨自己不会读心,要不然定要看看眼前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他思考片刻后嘴角勾起浅笑,轻挑着眉俯身望向她双眼,马尾顺着动作披散在胸前。

    傅天慈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可以读懂他的表情。

    此时他没憋好事。

    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的目光深邃,抿唇的样子矜贵冷然。

    只见他脸颊离傅天慈越来越近,她稍显尴尬地想要退开,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趴在窗下偷看的余三娘只觉心惊肉跳,傅娘子到底怎么得罪这位贵人了。

    “谢郎君究竟何事?”

    她侧头躲过渐近的脸颊,刚好被长睫划过,添了些许痒意。

    “无事。”

    他在她耳边轻笑出声,说完便转身翻上马背,脸上止不住的得意笑容。

    “再会。”

    他策马离开,斗篷随风扬起,留下傅天慈独自站在原地,心中复杂难明。

    谢谨心中只觉畅快,这小娘子占了他多少便宜,如今终于也戏耍了她一回。

    还没愉悦多久,他便再次想起神卷残卷,表情也变回那副冷淡模样,向后扬鞭,马儿加速奔腾着,只留一地尘土。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缝斜照在傅天慈的眼皮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挠了挠,翻身试图继续沉睡。

    昨夜,她的心跳急促,辗转反侧良久才迟迟入眠。原因无他,全因谢谨让她心神不宁。

    刚要入梦只听耳边一声大喊。

    “小爷满血复活!”

    她掀开被子猛然坐起,差点没翻下榻。

    眼前的火红乌鸦正得意地翘脚站在她面前。

    傅天慈一把抓住赤乌,手心的温度让他不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