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卷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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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造孽。

    什么鬼问题!

    叶惊秋:求放过。

    她稍稍转过脸,对上他的目光,作出一副无辜的神情,“二少爷,您怕是想多了,我绝无此意。”

    宋庭单手支着下巴,那张脸在冷白的光与暖色的烛火交织中愈发迷离,他定定地看着他,尾音微微上扬,“不,你有。”

    “我…..”叶惊秋被他说的都有些怀疑了,“有吗?”

    宋庭的视线仍停驻于她的脸,他的声音疏淡,“我看嫂嫂对姓林那小子反倒是热情的很。”

    “否则。”他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怎么会心甘情愿做人家的棋子?”

    “非也,非也。”叶惊秋摊摊手,“二少爷宽心,作为北诏国子民,保卫云京平安可是每个人的职责所在。况且,只有揪出了害溪堂真正的凶手,我才能真正安心。”

    烛火忽明忽暗,光线不甚清明,宋庭往后仰了仰,他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哦?以前竟不知,嫂嫂如此深明大义。”

    以前?什么以前?宋庭他这是搞什么鬼?

    女主都还未出场,她这是哪又得罪他了?

    叶惊秋微笑,露出两颊边浅浅的酒窝,“二少爷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与二少爷关系浅薄,很多事,自然不用处处都知道。”

    系统:警告!警告!已偏离人设,再次提醒,你的人设是白莲花。

    “烦死了。反正任务也只是说让我在男主面前扮演白莲花的角色。”叶惊秋一顿,“在其他男配面前,我……尽量维持吧。”

    系统:“………”

    “哎呀,溪堂啊。”叶惊秋捂住脸颊,潸然泪下,“今日终于抓住了害你的凶手,不然我怕是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要为溪堂报仇。”叶惊秋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摸到个落石,捡起来就要往蝶春的脑袋上砸过去。

    蝶春本就虚弱,更是连挪动的力气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粗糙尖锐的石头朝自己的脸袭来。

    她下意识护住自己左边那半张脸。

    叶惊秋虚晃一阵,才想起来不应该让这只妖怪死这么早。那些失踪的新娘还未找到,况且,她现在是个“柔弱女子”的人设,上来就当着男配的面大开杀戒总归是不太好。

    而且从方才他们对打的形势来看,他俩看起来似乎才更有深仇大恨。

    再怎么说,在这段剧情里,蝶春也不应该由她这个“弱女子”来解决吧?

    她侧过脸,对宋庭使了个眼色。

    宋庭一眼瞥过,无动于衷。

    不是,这种情况下,你也不拦我一下?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殷切,宋庭原本凌厉的剑眉柔和了下来,他出声阻拦,“等等。”

    叶惊秋:!

    蝶春:!

    宋庭抬了抬眼皮,语调幽缓,“用剑吧,剑快。”

    蝶春:???有没有搞错?

    叶惊秋不明所以。

    “我是说。”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又黑又亮的马尾顺着他的动作跃动,“用我的剑。”

    他冰凉的指节忽然触碰到她的手,叶惊秋本能地浑身一颤,意图缩回手,却不料他抓的更紧。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暖意,很冷,犹如裹着冰霜。

    一个人的手怎么能那么冷,叶惊秋想。

    短暂一瞬,他便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剑柄落入她的手中。

    叶惊秋低头,看着这把通体漆黑的剑,冷光暗淌,如同黑龙盘旋。

    “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

    “我此生最不信的,就是命。”

    什么声音?

    面前一阵恍惚。

    再抬头,她望向那双冷极的眸子。

    “剑的名字叫画影。”他说,“嫂嫂,请吧。”

    宋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惊秋把剑虚虚握在手心。不过,这剑,用起来,还挺趁手的。

    叶惊秋:“既然是恶鬼,那我杀了也没有关系吧。刚好我好久没有练手了,也不知道武功退化了没有,不如借此机会试试。”

    “不行。”系统又跳了出来,“你是白莲花啊白莲花,身弱似柳,为你那丈夫义愤填膺什么的,做做样子得了,你现在要是把它杀了,你的人设不就崩了?”

    叶惊秋:“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系统思考片刻,“哭唧唧,嘤嘤嘤,二少爷,人家不敢嘛。”

    叶惊秋:“…….你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系统:“………”

    叶惊秋佯装吃力,“哎呀,二少爷,这剑好重,我举不起来。”

    闻言,宋庭的表情又黑了一层,犹如暴风雨之前的湖面,整张脸沉闷至极。

    他低下头看她的脸,像是意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然而并没有。

    他乌黑的瞳仁里颇添几味复杂的情绪。

    叶惊秋以为他又要说些嘲讽的的话,比如说,“怎么,嫂嫂不敢?”

    或者冷笑一声,“嫂嫂莫不是在骗我?”

    她已经能想象的出他的语气,欠欠的,冷冷的。

    片刻后,他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把剑拿了过去,只是说,“好,我来。”

    蝶春半睁着眼皮,有点按捺不住,“等一下,你们刚刚说什么溪堂?宋溪堂?你说的是那个色眯眯的大胖子?鼻子下面有一个大痣的那个?”

    叶惊秋找了个地方坐下,“看来还记得。”

    “什么?”蝶春那张可怖的脸罕见地出现了疑惑的神情,“我没杀他。”

    蝶春解释,“我只不过换了张脸去望江楼觅个食,那个死胖子突然醉醺醺的搂住我,问我一个晚上多少钱,这你能忍?”

    叶惊秋:“咳,是忍不了。”

    “所以然后?你在他新婚之夜杀了他?”

    “没有。”蝶春说,“我确实想杀他,但我那天刚好有事,本想着下次换张有趣一点的脸慢慢陪他玩,没料到我还没想好玩什么游戏,他就先死了。”

    “哦。”宋庭说,“那又怎样?”

    叶惊秋说,“你怎么证明?”

    两个活爹。

    “我无法证明。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敢作敢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等一下!”蝶春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疑色,“弱弱的问一句,你为啥要为宋溪堂报仇啊,你俩啥关系?”

    叶惊秋沉默半晌。

    蝶春投来同情的目光,“小姑娘,口味挺重的。但你玩的够花,前夫刚死没多久,另找新欢就算了,还火速成亲,姐姐我也是蛮佩服你的。”

    她摸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我当初要是有你那般豁达,或许就不会到如此地步。”

    叶惊秋看不下去,“你现在也没豁达到哪里去,不然你杀那么多新人干什么?”

    此话一出,精准地踩到了蝶春的痛处,她脖子一仰,面上的表情更加扭曲怪异,像是缝缝补补的劣质木偶,“你懂什么?我杀的,都是负心汉。他们难道不该杀吗?”

    “既然你杀的是负心的男人,那那些新娘呢?”

    “我都杀了啊。那是她们自找的,我好心提醒她们,谁知她们并不领情,反过来骂我是丑八怪。”蝶春阴恻恻地笑起来,“好心当作驴肝肺呐。既然这么爱,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宋庭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声音,眸中无波,“你对裴渡也是这么狠的?”

    “论狠,我跟你比,还差了一点。”蝶春恼怒,她咬牙切齿道,“宋庭,我就知道是你。你又比我好多少?当年弑师,斩杀同门的人是谁?堂堂容隐仙君都有空来管我的闲事,怎么,那修仙界的颐华山没有镇住你?反而让你跑了出来?”

    宋庭微蹙着眉,显然是不想说这个话题,“你能不能闭嘴?”

    容….隐…仙…君?

    叶惊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她瞳孔地震,“仙君?”

    “是啊。”蝶春弯唇而笑,鲜血涔涔地从她嘴角流出,“可是声名远扬呢,只可惜….是个堕仙。”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的血越来越多,这些不断下落的血珠子浮在空中,化作星星点点细腻的微光,乍一看,犹如血色的晚霞。

    剑阵已破,白雪簌簌从洞口边缘倾泻下来。

    地洞震颤,血与白卷在一团,如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