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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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有些远了,她只听到陆砚瑾语气淡淡的说了句什么,具体的一个字都没听见。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俩当年分手的时候闹得那么僵,陆砚瑾估计都要讨厌死她了。

    公共休息室内。

    薄雾点燃了一支香烟,靠在窗台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手机,身旁还放了一瓶已经喝了大半的饮料。

    与其和那帮她早就已经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尬聊。

    倒不如一人待在角落安静会自在。

    雨越来越大了,狂风汹涌的席卷着大街小巷,云层乌黑沉闷,似乎下一秒就要覆盖而下。

    窗边蔓延着雨水夹杂泥土的潮湿味道,休息室内显得更加闷潮。

    薄雾视线落向窗外,正当她看的出神,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两名妆容精致的女生手挽着手走到洗手台前。

    短发女生掏出口红对着镜子补起妆来。

    “真没想到今天能在婚礼上遇见陆砚瑾,他本人看上去比电视上更帅哎,之前就听说A市无数富婆都为他癫狂,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夸张。”

    一旁的长发女生问道:“谁是陆砚瑾啊?是明星吗?”

    “他才刚回国没多久,你一个不看新闻的不认识他也正常。”

    短发女生合上口红,朝着大厅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看见靠窗那桌最帅的那个男人了吗?那就是陆砚瑾,陆氏最年轻的掌权人,A市那些很有逼格的商场和酒店,像JIN影视和JIN商场,全都是他的。”

    “我知道陆家。”长发女生说,“搞房地产的那个?可他们家不是向来各司其职,陆老先生的几个儿子各管一个产业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砚瑾前些年一直在国外发展,去年才杀回国内,短短半年就吞并了他小叔的酒店产业和大伯四叔的服装产业,现在陆氏集团的股权基本全都掌握在他手里。”

    说罢,短发女生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

    “你都不知道当时各大平台的网友评论他有多难听,说他年纪就手腕狠毒,陆氏简直活生生养了个白眼狼,都是一家人连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两人边说着边出了门,休息室内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薄雾视线依旧落向窗外,眉头却微微蹙起。

    她早就知道陆砚瑾野心不小,却没想到他能在背后没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做到这种地步。

    薄雾是艺术生,上学那会属于成绩常年吊车尾,还成天旷课睡觉的那种类型。

    当年班里那帮人就嫌她成绩差拉低了班级平均分,一直都挺不待见她的。

    反观陆砚瑾,他成绩好教养好长相好,是一朵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好像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仰慕着的存在。

    谁都没想到性格差异这么大的两个人会走到一起去。

    大厅里响起了典礼收尾的音乐,婚礼也大概快要结束了。

    薄雾眼睫微垂,顺手将一旁的饮料瓶扔进垃圾桶。

    她走到洗手池前,正准备掐灭烟头,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阵凉风涌入。

    陆砚瑾也伴着风走了进来。

    薄雾目光顿了顿,她下意识的将指尖的烟藏在身后。

    陆砚瑾视线微垂,扫了一眼她慌忙藏起的手臂,很快便淡淡移开了。

    他走到洗手池前,眼皮耷拉着,慢条斯理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休息室内极其安静,只剩下流水的哗哗声。

    两人都无声的沉默着。

    薄雾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可笑。

    以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薄雾在陆砚瑾面前,一直都是一副纯白无暇的乖乖女形象。

    装乖装的多了,自然而然就养成了这种条件反射。

    都分手这么多年了。

    她怎么还是不习惯。

    薄雾蹙眉掐灭烟头,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指尖刚刚落到门把手上,陆砚瑾的声音就忽然从背后淡淡响起。

    “听说你昨天去相亲了,对方怎么样?”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像是寒暄,又像是质问。

    他的语气里压根听不出半分情绪。

    薄雾不知道,他这是出于什么立场。

    她脚步停住,微微偏头,语气有些生硬。

    “JIN业务已经扩展到婚介产业了吗?”

    陆砚瑾视线依旧落在洗手池里,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如果薄小姐需要,我们也可以提供。”

    薄雾冷嗤一声,她转过身双臂抱在胸前,以一副趾高气昂的傲慢姿态看着他。

    “你今天过来,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觉得我当年让你丢了面子?”

    “没兴趣。”

    “那你今天为什么过来?”

    薄雾眉骨微扬,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谁都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你觉得班里同学会怎么想?”

    她明明记得,陆砚瑾高中那会跟班长压根不熟。

    今天和别的同学坐在一起,他显然也是兴致缺缺,全程都没说上几句话。

    薄雾不会傻到觉得,陆砚瑾需要维系这种没有意义的社交。

    陆砚瑾淡声道:“工作完顺道过来而已。”

    “那最好,陆总最好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对你早就——”

    她话还没说完,水龙头忽然被一把关上了。

    没有了流水的哗哗声,休息室内立马变得寂静到可怕。

    薄雾硬生生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陆砚瑾低着头,脊背微微弓着。

    白炽灯光打在他的宽直流畅的肩膀上,地上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他一只手压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死死握着水龙头把手,水渍顺着指尖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台面上,白皙的腕间微微泛起青筋。

    说来也是奇怪。

    陆砚瑾其实性格并不差,薄雾很少见他发脾气。

    但他身上总带着一股压制性的,能掌控全场的强大气场。

    之前有朋友告诉过她,陆砚瑾这种人就叫喜怒不形于色,这种人最可怕了。

    说不定还隐藏着什么暴力倾向呢。

    薄雾警惕般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开口。

    “我告诉你,我,我可不怕你,我,我练过散打的。”

    陆砚瑾:“……”

    陆砚瑾直起身子,慢条斯理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淡声道。

    “早点回去,班长在等你。”

    说罢,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打开门出了休息室。

    薄雾:“……”

    大厅里的音乐声已经彻底停歇,司仪嗓音洪亮的说着什么,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喧嚣声。

    薄雾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烟味差不多散尽后才回到座位上。

    “薄雾,你跑哪去了,我刚刚去卫生间都没看见你。”

    凌珊珊微微蹙眉揽住她的胳膊,身上的酒气愈加浓郁。

    “是不是又一个人跑去偷偷抽烟了?老实交代。”

    薄雾把顺手从柜台拿来的醒酒汤递给凌珊珊。

    “帮你找醒酒汤去了,看我贴不贴心。”

    凌珊珊嘁了一声,慢腾腾的接了过去。

    “我还不知道你,你能有这么好心?”

    说罢,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凑到薄雾耳边道。

    “你都不知道,你和陆砚瑾刚刚都不在,这帮人都说你们旧情复燃了,还有的人说陆砚瑾肯定是为了故意气你才来的,你俩分手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笑话,他现在又混的这么好,总之各种版本的都有。”

    凌珊珊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眼底的八卦已经藏不住了。

    “薄雾,你刚刚,有碰到陆砚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