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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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错了——这次机会你没把握好,现在又轮到本王来问了。”

    姜眉瞧着他那副满眼狡黠得意的样子,心中暗自嘟哝,反正总得是由他说了算,才能让他顺心满意。

    她提笔写道:

    “可是不论怎么说,你都应该多休息,你还是一个病人。”

    顾元琛冷笑道:“你这话倒是稀奇,王府里还没有谁敢说本王是一个病人。”

    姜眉便又认真写:“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了,我总觉得有事会发生,你相信预感吗?

    顾元琛没想到她会把话题忽然说到这神神道道之上,居然也认真回答:“若是需要,自可信其有,不过我更喜欢做有把握的事。”

    “在窨楼很多年,我能有一些预感。”

    顾元琛微眯起眼仔细瞧了瞧姜眉认真的模样,嘲弄道:“是吗,那行刺本王之前可预感到了会被本王抓住?”

    姜眉摇头,她已经忘了当时的预感,她当时只觉得解脱。

    “所以你的预感并不准确。”

    姜眉似乎是有些气恼,下笔写字时更快了一些:“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争执?”

    “争执?”顾元琛合起折扇侧目道,“你还真是不懂风趣,我陪着你说了这样久的话,你居然觉得我在同你争执?”

    好像就是自今日开始,他发现看姜眉又急又恼的模样,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姜眉无法顾元琛这样的人争执些什么,把笔放在桌上,缩在角落里小憩,只想等着快些到达车队歇落的地方,快些摆脱。

    “你生气的样子倒是很不一样。”顾元琛刻意将烛盏推到了姜眉的那一侧些,似乎是有意要照亮她的面容。

    “旁人生气了是从面目上看出来,可是你却只会把头一埋,好像只笨笨的鲀鱼。”

    言罢,他又忽然担心姜眉或许不知道鲀鱼是什么,才想开口,下人来禀报,才知车队已经行至馆驿,可以下车在寝屋中休息了。

    姜眉如获大赦,偷瞧了瞧顾元琛的眼色,抢在他之前下了车,埔阳馆驿虽乃官府所建,可是因此地背临峡谷窄道,地势险峻,规模并不及其他馆驿。

    念及她是女子,何永春很贴心地为她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却因此不得不让几个随车队的仆役睡在马车里,姜眉心觉亏欠,提议自己睡在车里便是,或者可以与梁胜等人同住,不过一夜而已。

    何永春没与她争辩什么,跟着步履匆匆的顾元琛离开,让她自己拿定主意便可。

    这是鲜少的时候,顾元琛和何永春都对她不闻不问,想必方才在马车上,顾元琛便已经倍受病痛所扰了。

    她领了一条棉被,一条褥毯,隔了几步默默跟在梁胜身后,直到行至房间门前,梁胜才抬手扣住屋门,用手臂将她挡在外面。

    “你做什么?我们都累了,如今要休息了,你怎么能和我们同住一间屋内?”

    大抵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形,姜眉不与梁胜争辩,屋门嘭的一声关上,走廊上刮带起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转身才跨出几步,身后的门忽被打开。

    梁胜斜晲姜眉一眼,不屑道:“进来把门关上,今夜前半夜你来守夜,后半夜我来。”

    她踏进屋内,看见靠门边地上已经为她收拾好了一处“小榻”,不知道是谁分给她两条毯褥,几个取暖用的炭盆也放在靠近这“小榻”的地方。

    梁胜瞥了姜眉一眼,背过身换了外衣,却并没有脱下软甲,寻了床铺的最边角处睡下,叮嘱姜眉两个时辰后叫醒自己轮值。

    姜眉才想回答,他吹灭了蜡烛,屋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或许屋内众人都没有睡着,故而房间内静的可怕。

    她拥着被子蜷缩成一团躺下,却再无倦意,直至长夜漫漫,不知何时梁胜起了身,举着灯盏附身照亮她茫然望着黑暗的脸。

    *

    “你为什么不叫我?”

    显然梁胜也同样难以入眠。

    姜眉渴了,嗓子干紧,唇瓣微动,却没有回答。

    梁胜语气和缓了些:“是我忘了,忘了你不会说话,你是想自己值守一夜?”

    她点点头,阖目不再看那扎眼的烛光。

    梁胜转过身低声呢喃自语:“所以你根本不可能和我们一样。”

    他换上外衣,轻拿起佩剑出了屋门,姜眉跟在他身后,想要去找些水喝。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廊道口,瞧见顾元琛屋内还亮着灯,何永春正站在门外,面前站着今日白天被梁胜姜眉二人救下的那个年轻女子。

    不等姜眉询问这女子为何在此,梁胜率先警觉,拔剑冲上前去。

    “铛——”

    “铛!”

    那女子与何永春细声交谈,忽然面露凶相,从袖中甩出两把小剑,一招逼杀何永春咽喉,一招欲突破屋门。

    梁胜率先一步用剑刺中她的手腕,打落小剑,将何永春护在身后,却不防她从发髻中甩出一枚冷镖刺向自己的面门,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姜眉紧随其后,将那冷镖截停半空。

    事发突然,三人皆惊出一身冷汗,姜眉最先做出反应,提剑便向楼下冲去,几式险斗纠缠,终于在馆驿院中拦下了那年轻女子的同伙——本应该被顾元琛丢在路上的那个年老妇人。

    打斗声和剑光惊醒了馆驿内的卫兵与其他私卫,也同样惊动了顾元琛。

    顾元琛此次经险道提前到达驻地的计划只有亲信之人得知,故而身边护卫随侍精简,途径馆驿中的大小官员也早就为顾元琛所收买,他下一声令下,院内便恢复了该有的冷寂。

    姜眉瞧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中有无数疑问,可是等他真正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却又唯余沉默。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很有当日你行刺本王时的风姿。”

    听不懂这是夸奖还是嘲讽,姜眉解了那“老妇”的穴道,挑走她遮盖凸起咽喉的布巾,指给顾元琛看。

    “哦,你是说你认得他?”

    “窨楼的人。”

    姜眉用剑在地上写道。

    “好,那就看看这两人是不是也嘴硬得很。”

    顾元琛本想将人直接杀了了事,姜眉这样一说反倒来了兴趣,便让人将两个刺客绑了,让梁胜仔细审问,带着何永春和姜眉先回温暖的屋内去。

    姜眉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药草味,将他本来熏衣的香味都掩盖了过去。

    打斗了一阵,如今反倒觉得困意上身,姜眉本想离开歇息,却被顾元琛拦下,说要请她喝茶以作犒赏。

    姜眉乏了,并不想喝茶睡不好觉,坚持要走,顾元琛反问道:“你偏生要留下来这两个人,害得何永春差点被杀,让本王身涉险地,这杯茶不说你受之有愧,你不觉得却之不恭吗?”

    如此,姜眉也觉得不妥,问顾元琛为何最终又留下了那两个女子。

    顾元琛转过头去冷冷道:“我高兴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