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仙器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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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周绵绵的提议,李绝并未给出答案。

    周绵绵自然也不会催促,她有的是时间等待。

    摄魂术一事关系重大,百川府内的几个人都准备着,欲立即归家,将消息带回家族。

    李盈和李承是最先收拾好行囊的人,二人来到李绝的客房,问他是否要一起回去,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便自己走了。

    盛逢君原本也计划和李家姐弟同一天走,却因陆渝死活不肯离开,耽搁了下来。

    他答应过陆子夜,要亲自护送陆渝回家。

    君子一诺,他势必会说到做到。

    陆渝这两天一直躲着盛逢君,却时时刻刻粘着周绵绵想办法救她姐姐。

    在十指已数不清的次数后,陆渝再次拦住了要去找李绝献殷勤的周绵绵,祈求道:“周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

    周绵绵无奈地扯开陆渝的手,哀叹一声道:“你姐姐已经被你转化为恶鬼,无法入轮回,我如何救她?”

    陆渝不死心道:“周姐姐,当初在城门口你救了我姐姐,你肯定有办法的,求求你告诉我。”

    周绵绵四处张望了一番,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问着跟上来的陆渝:“你当真要救她?哪怕付出你的一切?”

    陆渝斩钉截铁地道:“我愿意!”

    周绵绵有些不明白了,问道:“你与你姐姐又没感情,你为何愿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陆渝抿着唇,却眼神坚定地道:“周姐姐,血脉相连的那种情感是轻易无法斩断。姐姐因我的愚蠢无知才变成这样,我如何能就此不管?”

    周绵绵不理解陆渝口中的血脉相连的情感,事实上,她对人族的七情六欲理解也很浅薄。至少,那种让人甘愿舍弃生命的情感,她怎么也不能明白。

    她再次叹息,伸手摸了摸陆渝的脑袋,轻声问道:“陆渝,我说的付出一切,也包括你的生命。这样,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没有一秒的犹豫,陆渝诚恳地回答。

    “好!”周绵绵站了起来,道:“我说过,她已无转世之机,我只能帮你稳住她灵魄不散。”

    “此后她与你连结,她之命便是由你之命提供力量……”

    “也就是说,你要以你魂魄之力供养她的灵魄,只要你魂魄不散,她便存在。”

    周绵绵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渝,问道:“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你也失去转世机会。你们唯一的出路,便是共同修炼飞升。或许成仙能有办法将你二人分离。”

    陆渝眼瞳微微闪动,她明白周绵绵所说的代价,但她愿意!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她认识姐姐的时间更早,她与姐姐之间,有着除了她再也无人知晓的秘密。

    她,欠姐姐一条命!

    陆渝跪了下来,冲周绵绵一拜,郑重地承诺着:“只要能救姐姐性命,什么代价我都愿承担。只要周姐姐能救我姐姐,我保证日后周姐姐需要,我必赴汤涛火。”

    周绵绵弯腰将陆渝扶了起来,本想说不必想着报答,毕竟她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报答她。

    只是话都到了嘴边,却忽然想到什么,生生在唇瓣拐了弯,说道:“你是炼药的,可曾知晓有什么药材能治愈灵魄?”

    陆渝有些不懂,露出迷茫之色,问道:“灵魄怎么了?周姐姐说的灵魄可是鬼族的恶鬼灵魄?”

    周绵绵点点头,道:“正是恶鬼灵魄。”

    陆渝又道:“我听闻恶鬼灵魄受损能自愈,我不懂周姐姐所说的治愈是……”

    周绵绵在纠结要不要将灵魄满是裂痕的事情告诉陆渝,却在抬眸时瞧见远处的盛逢君后,决定不说。

    她轻声道:“没什么,想来你也不知。只是想跟你嘱咐一句,日后你若遇见有修魂之力的药材,记得留给我。”

    陆渝轻轻点点头,认真地道:“好,我定会搜寻。”

    二人两句话的间隙,盛逢君已走至二人跟前。

    陆渝见此,拉着周绵绵就要离开,却被盛逢君挡住了去路。

    盛逢君冷冰冰地看着周绵绵,质问道:“你要对陆渝做什么?”

    周绵绵只觉莫名其妙,这两日陆渝对盛逢君不待见,盛逢君便把气撒到她身上,莫不是有病?

    她面色不善回道:“与你何干?”

    盛逢君闻言,又冲陆渝道:“陆渝,跟我回去,我和你兄长会想办法将你体内的恶鬼弄出来。”

    “滚!”陆渝满脸怒意,眼神若能杀人,此刻盛逢君应已是血流不止了。

    陆渝恶狠狠地吼道:“盛逢君,你别来烦我了好吗?我真的很讨厌你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真的很讨厌!”

    盛逢君不明白,为何往日柔顺乖巧的少女会变得如此粗鄙凶恶?

    他拧着眉头,唇瓣翕张最终只有一句:“陆渝,我不会害你的!”

    陆渝冷笑,依旧只有一个字:“滚!”说完,猛地推了盛逢君一把,拉着周绵绵就跑。

    周绵绵很是郁闷,稀里糊涂被陆渝带着跑了半刻钟,才忍不住挣脱她的手,靠在长廊的柱子上喘着粗气说道:“别跑了。”

    陆渝停下,她比周绵绵喘的还狠几分,拍着胸脯顺气,一张白净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娇艳欲滴。

    反观周绵绵,与陆渝完全相反。

    奔跑让她整张脸像丢失了血色一般,苍白不已。

    陆渝见此有些担忧,问道:“周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那场战斗留下的后遗症而已。

    平复片刻,周绵绵挺直腰杆,正要带着陆渝离开,却忽然瞧见眼前一片棠花海,胭脂美色,芬芳诱人,亦如记忆中那个模糊而无解的梦境。

    周绵绵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站在棠花树下,阵阵微风袭来,吹动花枝乱颤,花瓣飞舞飘落。

    她站在漫天花海中,伸手摊开掌心,接住一片花瓣,耳畔似乎有温柔的声音在呢喃诉说着,亲昵地喊着她:“阿棠~”

    阿棠,她真正的名字。

    那个人是谁?

    为何总是瞧不清他面容?

    为何总是唤他不应?

    为何好似很在意他?

    恍惚间,那个模糊的人影正朝她走来,步伐沉稳,身姿飘逸。

    “李绝?”

    眼前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周绵绵意识到这是一张李绝的脸时,瞬间清醒。

    李绝伸手折下一枝棠花,捏在指尖转动着,意味深长地呢喃着:“阿棠,原来这才是你的名字。”

    “……”周绵绵此刻不得不庆幸,阿棠这个名字,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不想跟李绝扯一些关于身份的问题,周绵绵直接转移了话题,道:“正好你来了,帮我个忙吧。”

    “我为何要帮你?”李绝气定神闲,好似无事一般,浑身慵懒十足。

    周绵绵仰头,轻笑道:“因为我需要你呀。”

    说着,也不等李绝应答,转身朝长廊处的陆渝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周绵绵在棠花树下找了块足够大的空旷之地,借着地上的花瓣和碎石摆出一个阵法,自然而然地使唤李绝:“你帮我画出这个阵法吧。”

    李绝垂眸扫视着周绵绵画出来的缩小版阵法,疑惑问道:“这是什么阵法?”

    “画完就知道了。”周绵绵嘿嘿一笑,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李绝。

    李绝抬手,手中棠花混着灵力凝成笔,在地上照着周绵绵画的阵法开始刻画着,用灵力描绘着阵法的线条和符文。

    周绵绵拉着陆渝站在一旁等待着。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阵法落成的那一刻,天空聚起几朵阴云,电闪雷鸣,似有狂风骤雨之势。

    几乎是同时,李绝掌心挥出大量灵力朝天空挥去,将落下的天雷接住。

    周绵绵趁机将陆渝推入阵法中心,冲李绝喊道:“留一缕天雷灌入陆渝体内。”

    李绝不知周绵绵要做什么?却知阵法引来天雷,此刻已是蓄势待发,不可停下,他只能听从指挥。

    无绝剑震动耳鸣,得李绝允许后出鞘飞至半空,将大部分天雷都吸入己身。

    剑身因天雷的淬炼而发出欢愉的嘶鸣声,它再度腾空上一高度,想要将天雷尽数吸收。

    李绝及时阻止无绝剑,将一缕天雷灌入陆渝身上。

    钻心的痛苦让陆渝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她感觉经脉中天雷之力疯狂游走,带着酥酥麻麻的痛感,却无经脉撕裂之剧痛。

    那股力量好似有意识般,强行闯入她的脑海,将她的魂魄和角落里姐姐透明的灵魄缠绕着。

    脚下阵法爆发出蓝紫色的光芒,由地上升出一串奇怪的符文将陆渝整个人包裹住。

    陆渝只感觉魂魄上有强大的两股力量在撕扯着,一个欲毁灭,一个欲守护。

    姐姐的灵魄在两股力量的拉扯中陷入沉睡。

    慢慢地,陆渝已无力看清脑海内的景象,眼神涣散而迷离,看着周绵绵的眼神也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周绵绵对上那道眼神,轻轻点了点头,给她定心。

    天雷还在继续,无绝剑吃了大量天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