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独居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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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放假前,冉冉恪尽职守,效率忽然突飞猛进,每日都几乎可以准点下班了。

    潘莎莎直呼她厉害,她也只是腼腆地笑一下解释说她本来就是个外包出身,画这种小东西都已经很熟练了。

    “可是有时候,我真的会忘掉她是个外派的诶。曹贼有时候也算是做了好事,居然给我们组送来这么一个宝贝。”

    潘莎莎跟张瑛咬耳朵:“但她不是老大的学生么,可是为什么老大没有把她弄过来上班啊。”

    其他组的人不知道,可是他们组的都知道,时蘅在老板那儿有多得脸。

    调个人而已,不是轻而易举。

    “我听她说,她的公司对她也不好啊。老大还帮她找了律师呢。”潘莎莎是越发的想不通了。

    她是真心喜欢冉冉的,小姑娘勤奋好学,又敢于去敲办公室的门。自从她来了,感觉办公室里的氛围都好了不少——大家都很乐意看到老大被自己的学生拔胡须的欢快场景。

    张瑛瞥了她一眼,叫她小声点:“这里是茶水间,不是会议室。你和金禄两个人,真是嘴快的可以申遗了。”

    听了这话,潘莎莎又不服气了,和张瑛打闹起来。

    而茶水间外,冉冉端着一杯咖啡,想想又扭头回了工位,静静坐着发呆。

    大家人都挺好的,她无意为难任何一个。

    同事会替她打抱不平,而时蘅,也是一直尽心尽力地帮了她很多很多。

    冉冉已经非常知足了。

    手上的美式咖啡苦的要上吊,但是她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一杯接一杯的灌了。

    当初什么也不懂的新人,现在虽然还是个新人,但是已经成功收到了补充回来的公积金,还让老东家那些人虽然捏着她的卖身契,却也不敢太过分。

    这一切都要感谢袁律师还有时蘅。

    下午就要放假了,后天就是大年三十,再往后就是全新的一年了。

    老家虽然回不去,但是柳女士在出去逍遥快活之前,还是记得给她寄了不少年货的。满满当当的,足够她过一个蜗居的好年了。

    冉冉又恢复了一点对未来的展望,索性端起咖啡一口气喝下去——最近有点感冒,鼻塞久了,喝起咖啡来就更加不费劲了。

    时蘅打开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美式咖啡的香味,不由得皱起眉头,往冉冉的座位上看。

    这小姑娘这两天虽然看着好像按时上下班,却跟咖啡上瘾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每次过来敲门,鼻音也跟着加重了不少……

    压住了自己心底的异样,时蘅走过去敲敲她桌子。然而等到冉冉一脸茫然地转过头,问他干什么,他又语塞了一会儿。

    冉冉提防地看着他:“老大,这都这会儿了,你该不会还想要让我加班吧。我最近干活很快的。”

    “我在你心里有这么缺德?”时蘅郁闷了,咳嗽一声给自己挽尊。“我就是问问你之前发的邮件看了吗?觉得哪个公司比较好?”

    他可是废了不少心思筛选的,但是这都几天了,怎么一点反馈都没有啊。

    纠结了一会儿,冉冉闷声说了实话:“我暂时不想跳。”

    “为什么?”时蘅眼睛都比平时大了一圈,他从未想过冉冉会忽然变卦,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啊,还呆在亿趣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又想重蹈覆辙?年后本来就是换公司的好时机啊,而且人家也有招人的意思。你有我的举荐,到时候直接过去,省了多少事?”

    见到冉冉依旧是低头,一副死倔的样子,时蘅一下语气就加重了。

    “我跟你说实话吧,亿趣眼下已经是日薄西山了。你要继续待下去是你的自由,但是过了这村没这店了。现在我还可以举荐你一下,万一回头……”

    “万一什么?”冉冉忽然打断了时蘅,眼睛一下也不错地盯着他。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时蘅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原本是想说,万一他和江海平的计划不顺利,那到时候还怎么安排他们其他人啊。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看着冉冉的眼睛,忽然觉得承认这种事有点丢人。

    游鱼组的正式员工他都不担心,只有冉冉,他没有什么把握。

    时蘅磨了磨后槽牙,烦躁了起来。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之前不是还斗志昂扬的吗?现在怎么又畏手畏脚的。

    可这种事情,由不得她任性。

    时蘅退了一步:“行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你闹个屁的脾气。你要是不想去那几家,也不能留在亿趣,得好好做简历。回头我给你再发一份案例简历,寒假时间,给我画出来。”

    说完之后,时蘅不再给冉冉任何地余地,转身就走了。

    讲道理,他也经常觉得自己有毛病,怎么总想多管闲事?

    不行,要改。

    ……

    回家后,随手切了一份柳女士寄过来的年货,冉冉一边将就着啃一边手动打开电脑,准备好好研读一下时蘅给的模板。

    打开邮件,点击附件下载,冉冉咦了一声。

    奇怪,这什么简历啊,下这么慢。

    冉冉起身去看了一眼自己那寒酸的路由器——办卡时候送的,质量相当一般,号称千兆,但实际上是龟速。

    打个lol有时候能有129的延迟。

    这年头,中国移动仿佛不吹牛就要被电信合并了似的。

    冉冉尝试着竖起了路由器的天线,想要起到一个心理作用。

    然而等她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等待的过程里,冉冉干脆点开了她一直抗拒查看的前一封邮件——这附件下的倒是相当快。

    打开一看,一共四家公司,冉冉都没见过名字。

    但是时蘅挑出来的,应该不是很差。果然干这行还是得有自己的人脉啊。

    冉冉吐了吐舌头,不经意间视线落到了一个公司的介绍上。

    “公司每年举行的全球艺术大赛享誉全球……”

    鼠标悬停在了那句话上,冉冉愣了一下,飞速地查了一下,居然真的是举办的TTA大赛的公司。

    ……原来TTA大赛的公司总部名字,叫做四时啊。

    时蘅这狗东西在这件事上倒是真的挺费心的。

    然而另一个念头已经开始隐约盘旋了。

    冉冉打开了TTA的官网,浏览一下下一届比赛的预告信息。

    其实,她的工作履历分量轻,学校也不够好也没关系。

    还有其他足够具有含金量的背书渠道。

    就像时蘅当初一样,虽然也是半道转行,却从一众艺术家中厮杀出来,成为了第一届TTA比赛最大的黑马。

    冉冉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如果真的甘心就按照时蘅的预想去走的话,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即便入行以来见识过太多高山,她从来没真的觉得自己不行。

    跟时蘅参加的第一届不一样,如今的TTA赛道细分的很细致。

    每个分类都是可以自己报名的,奖项也都是分开的。一直到小奖项全部评点完毕,才会在最终的直播上宣布最大的冠军和十万的奖金花落谁家。

    “大奖搞不定,小奖试试看总没事吧。”冉冉自言自语道。

    只不过下一次比赛开幕要等到明年了,在这之前,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打磨自己。

    恰好这个时候,简历模板下好了,冉冉漫不经心的打开,然后……丧失了一分钟的语言系统。

    恢复行动力之后,她一把抓起手机拨通了时蘅的号码,在接通的第一时间就咆哮起来了。

    “老大你想我死怎么不直接说!!!”

    “干什么干什么,又造反啊。不过你总算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啊,回去就看邮件了?”

    “别打岔!”冉冉激动地脸都红了,恨不得拍案而起。“你看看你给我发的什么模板啊。这个工作量布置下来,我就算不吃不喝在你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