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无人知晓的他(姐狗)》全本免费阅读

    回到临城的第一天,谭和深前脚刚走,家中便来了位不速之客。

    沈情开门便看见站在她门口、面容冷峻的慕延川。

    许久未见,他好似瘦了些,但依旧风光无限又从容贵气。

    看见他,许是心虚,她心脏没来由地漏了一拍。过后暗自庆幸,还好谭和深走的早,不然他们两人若是撞上……

    沈情骨子里始终对慕延川存着无法言明的怵惕。

    因此在她和慕延川没彻底了清前,她不希望他知道谭和深的存在,于是大费周章地隐瞒。

    “不请我进去坐坐?”慕延川语气微扬。

    沈情乖顺地后退,给他让出行走的空间:“进来吧。”

    谭和深还未正式搬进来,因此家中暂时还看不出另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再加上慕延川不发疯的时候总是极富涵养,他进屋后没有到处乱瞥,只是极有目的地朝沙发走去。

    许是刚结束工作,在她倒水的空档,他疲惫地后仰,露出一截性感修长的脖颈,闭着眼睛养神。

    沈情后知后觉,这好像还是慕延川第一次进她屋里。想到此人过分的洁癖,她特地找了个新杯子。

    “给。”触上他缓缓睁开的眼睛,她下意识补充:“杯子是新的。”

    慕延川接过她手中的热茶,温热指尖与她一触及离。

    天色灰青,没多久,沈情预料中的暴雨便伴随着雷鸣如期而至。

    关好大敞的窗户,沈情抽神地想,谭和深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学校了吧?应该没有淋到雨吧?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慕延川出声将她唤回。

    慕延川一口气喝了半杯水,两人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只听得作乱的雨声。

    良久,沈情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来……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慕延川漫不经心地回道,然后从鼓囊的西装口袋拿出一个礼盒送到她面前。

    他浑然不觉,精致小巧的饰品盒与她简陋的木桌简直格格不入。

    就像她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男人嘴角微扬,淡笑道:“给你带了礼物。”语气自然得好似从前,他老神在在地与她寒暄:“这次旅行玩得开心吗?”

    沈情点点头,暗忖难怪他那么久都没来纠缠她,果然是去出差了。自从他接手慕氏大半家业后,就忙得像个陀螺。

    雨声低沉,在窗户上砸出空旷回音,空气变得潮湿,沉闷。

    沈情不自在地紧攥着拳头。

    看着桌上的东西,她指尖微顿,以前恋爱时,慕延川每次出差,或者因为忙碌的工作而深感忽略了她,他回来后便都会为她准备精致的礼物赔罪。

    只是他们都分手那么久了,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稀松平常地保留着恋爱中的习惯?再如此自然而亲密地将赔礼送上?

    沈情嘴角好不容易才扯出适宜的幅度,将事实摆到他面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虽然当初是她先放手,但那时的慕延川多么不可一世啊,无所谓地就答应了。

    他以为她很快就会回头,谁曾想她说走边走、说断便断,似铁了心要与他一刀两断,至此连慕家都不愿多回。

    念及于此,慕延川脸色变得极差,眸中多了些攻击性:“你果然是懂得如何招我生气的。”

    沈情还没来得及反应,慕延川就已欺近钳住她的双手。他如黑云压城,带给人难以忍受的压迫,他将东西强制塞到她手上,非要她接受,就像当初让她承受他无止境的索取一样霸道。

    他力气那么大,而她在他手上就如那雏鸟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沈情好似被窗外的巨雷劈中,她倔强地扬起纤细的脖颈,据理力争:“我没想惹你生气,只是在陈述事实,现在你连实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手上的力道渐重,沈情险些痛呼出声,她紧咬后槽牙:“当初你是亲自点头答应结束的,现在又作何这般,所以你的言语就如儿戏吗?”

    沈情从没觉得慕延川究竟有多喜欢她,他只是心有不甘罢了。当初她先提出分手多少让他的自尊受到了打击。

    “如果你还在为当初我先提的分手耿耿于怀,我觉得你完全没这个必要。因为你身边那些人都知道,是你甩的我。”

    “你就这样想我的吗?”慕延川眸光似冰刀,手上不自觉用力。

    沈情挣扎未果,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延川的眼睛,心想就这样发展下去吧。他最好能生气地将她狠狠撂下,然后就彻底宣告结束。

    她继续火上浇油:“而且,我从始至终都未喜欢过你。你也知道,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别有目的。”

    慕延川单手箍着她,手指沿着她的耳畔落到颈后,再强硬地将她移到面前。拇指危险地摁着她的动脉,呼吸近距离喷洒,带着她熟悉的木质香。

    在她一字一句下,慕延川的双眸已经彻底没了温度,他漠然冷笑:“果然,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讨人欢喜。你最好赶紧闭上嘴,否则我真的会亲自帮你堵上。”

    男人居高临下,仿若恶魔在她耳边低语:“是不是只有我将你栓着,你才会乖乖听话?”

    身体臣服的记忆还在,沈情不自觉颤栗,像是一块脆弱的浮萍。

    见她如此,慕延川却蓦地松了手,轻抚她手上的红痕,由怒转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抖什么?”

    “你的身体有朝一日若是能和你的嘴一样勇敢,那我可真是无可奈何了…”

    见他终于主动松手,沈情趁机脱离桎梏,缓缓后退。

    慕延川倏尔抬眸,不再和她兜圈子:“晚上带你去给一个人接风洗尘。”说完便起身离开,只是背过她时眸光变得分外森寒。

    他必须得离开了,不然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免得她再接二连三地吐出那些令他不快的言语。

    慕延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沈情实在是难以琢磨他的阴晴不定,她抚着被攥红的手腕,平复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刚才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她后知后觉:无论她再如何费尽心机她和慕延川都再难以回到从前。他其实从未想过放下那段荒唐与她做劳什子的兄妹。

    他就是蛰伏在暗处的危狼,双眸闪着贪婪的绿光,随时准备撕咬她。

    …

    应慕延川的强硬要求,沈情精心打扮了一番。因此哪怕低调地坐在角落,两人依旧牵着众人的目光。

    周遭嘈杂,沈情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地坐在慕延川身边,从容地顶着外界接二连三的打量。

    慕延川没告诉她今夜的主角是谁,她便也懒得问,只想着把今晚应付过去了就行。

    主角迟迟未到,等得无聊,包厢里的其他人聚在另一边角落玩起了游戏,没有真心话只有大冒险。

    包厢内的氛围一时难以言喻,对此,沈情实在难以想象一向喜静的慕延川究竟是为了给谁接风洗尘,才会在此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些人一开始还顾及慕延川在有所收敛,哪想越玩越上头,到最后所谓的冒险已不忍直视,有的当着众人的面就抱在一起啃了起来,暧昧声不绝于耳。

    沈情靠在沙发上假寐,庆幸还好有慕延川这尊大佛在,因而那些人再放肆也不会放肆到他们这里来。

    包厢压抑、嘈杂,沈情正要寻个理由出去透口气。

    “不好意思来晚了。”少年行走间带起一阵不羁的风,洒脱又耀眼。

    听见声音,沈情刚离开沙发的屁.股又默默覆了回去。

    梁璟臣出现的那瞬间,嘈杂已久的包厢顷刻沉寂。

    沈情跟着抬眼,不期然看见那个眉间一点朱砂痔,顶着一头金黄碎发,笑容分外恣意的男人。

    她身体一僵,没想到慕延川带她来接风的主角竟然是梁璟臣。

    那个在她青春年少里横冲直撞,让她痛苦不堪的侵入者,也是造成她和慕延川有如今局面的始作俑者。

    他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情屏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她好不容易才维系好面上的和谐。

    她差点忘了,梁璟臣和慕延川的关系。

    包厢很快便再次恢复热闹,梁璟臣连坐下的机会都没有,许多人凑上来热切地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阿臣。”

    有人亲密地揽过他的肩膀,与他攀好:“梁少真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还有人仔细打量他后调笑:“臣哥光彩依旧啊,只是你在国外待那么久,怎么也没带个身材火辣的洋妞回来?”

    七嘴八舌间,梁璟臣骤然抬眸朝沈情那边看去。

    她咬得唇色发白,梁璟臣却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他笑时露出两颗虎牙,毫不客气地回应那人的打趣:“滚呀,你恶心不恶心。”

    梁璟臣隔着人群与她遥遥相望,沈情却厌恶地垂下眼睑,快速低头与他视而不见。

    他却不依不饶,在众目睽睽下走近,直到慕延川警告地瞥他一眼,他这才拐了个弯,与她身边的慕延川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表哥。”

    慕延川沉默地点头,算是回应。

    梁璟臣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不以为然地转身。

    说是为他接风洗尘,但慕延川这趟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来走个过场。避免宴会无聊,他还专门把沈情拉上。

    直到看到梁璟臣对她一如既往的态度,他这才后悔今晚带上她了。

    接风宴结束,慕延川开车将沈情送到楼下,一路相安无事。

    车子稳稳停下,他抬起手腕看时间:“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沈情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正要上楼,没走两步就被人从后面环绕抱住。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谭和深,下一秒就觉出不对劲。

    遒劲的胳膊压在她的锁骨,梁璟臣笑得危险又迷人,暧.昧地咬她耳朵:“好久不见啊,我的小情人。”

    沈情全身汗毛竖起,她悚然地扭头,被他的称呼恶心得直皱眉。

    灯光下,梁璟臣的头上像是顶了大片星光。陌生的香味和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的手臂如烙铁,任她如何都挣扎不开。

    身后传来汽车不耐的鸣笛声,此人却一如当初的浑不吝,浑然不顾。

    声音焦躁,梁璟臣掀眸警告地瞥了一眼吵闹的汽车,等到声音停歇,他再度启声:“听说你和我哥分手了?”

    “不关你的事。”沈情挣扎不开,于是不再白费力气,等他自顾发完疯。

    念及被遣送出国的教训,他应该不至于无下限。

    沈情在心中怒骂不停,慕延川全家都是疯子。

    …

    顺着汽车尖锐的鸣笛,谭和深跟着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