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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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界青无苑。

    江篱坐在靠窗的矮桌旁,正在施法妄图将桌上碎裂的镯子合在一起。

    试了几次,都是徒劳。

    他轻叹一声,将碎片拢在手心,拨弄一番,摆成个完整的镯子样式,出神盯着。

    突然,窗口冒出一颗端玉的脑袋,江篱吓了一跳,紧接着那脑袋下又长出脖子还有身体。

    然后鬼鬼祟祟地趴在窗框上,一脸愧疚地看着他,说:“对不起啊。”

    江篱知道他在抱歉那日将单风月的事告诉神君,可这本也不是他的错。

    于是摇了摇头,把镯子收在旁边的小盒里。

    端玉看他的样子,不禁觉得好奇,他这朋友平时端的是一副古板正经的样子,叫他看个热闹都是给面子笑一笑,遇到人多闲谈时还要说他们一句:不能在背后议论人家。

    怎么看都不敢相信,这才下界不到半年,怎么就能为个根底都不知的姑娘搞成这样子。

    莫不是被施了什么邪术?

    端玉的表情皱皱巴巴,江篱想不注意到都难,他真心实意地关切道:“是有什么难处吗?”

    “……没,”端玉又往窗子里趴了小半个身子,说,“其实我就是想知道,那姑娘真有那么好,你喜欢到都敢忤逆师尊了?”

    “不像你啊!”

    喜欢啊。

    江篱垂下眼,他似乎从没和单风月说过这个词,她也没有说过。

    他是喜欢的。他想。

    毫不掩饰的热情,暗戳戳的恶劣,那种糊着窗户纸的小心机。

    感觉很多次,江篱知道她想让自己察觉些什么,包括上次她忽然告诉自己是魔族的人。

    她好像个巨大的矛盾体,隐藏着很多,但同时又格外坦诚。

    其实这很危险。

    可人非草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就像现在,回忆之中,他不自觉的就带上笑意。

    “她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会撒娇,法力也很厉害,在你我之上,”江篱眉眼带笑,说着还抬眼看了下端玉,对比了下单风月的厉害之处,“而且在混沌之地,如果没有她,我活不下来。”

    “你们还去了混沌之地?!”

    端玉前半部分听得一脸鄙夷,直到后半句,才真的生出赞叹。

    “生死关头,谁又能将他人之命放在首位,其实风月也在动摇,我能看到……”江篱缓缓说着,眼神逐渐变得温柔。

    心中纠结万千,还得带着他,也是挺为难的,估计当时,他挨了单风月内心不少骂。

    江篱忽然想笑。

    “但她当时都敢跳下去寻你……”端玉听他讲了那会的事情,由衷赞许。

    “是啊,所以不论情爱,但论救命之恩,我也不好随意透露她的事情。”江篱说。

    端玉听得严肃,看着江篱手下按着的盒子,斟酌开口:“要不你那镯子给我,我找神仙修修?”

    江篱一听,眼睛亮了下,便将盒子塞给了他,犹豫又问:“那你能不能再帮我带几个话本,他们平时看的那些就可以。”

    “我这都是偷偷来的,你还让我拿那么多东西?”端玉咆哮。

    “法阵和师尊心神相连,你人都快钻进来了,他势必早就知道,都默许了。”江篱认真道。

    “……”

    玄玉宫花园传来三两声鸟叫,掠过池中小亭。

    “别说那江什么的神仙了,我比较好奇阿月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亭中四仰八叉躺着的几个年轻人中,马尾红带发的女子说道。

    酒壶花枝滚落一地,栏杆上斜趴着个人,揉着眼睛抬起头,隔空取开几块石头捏在手中,朝池水中砸去。

    在池面上打了几个水漂。

    单风月靠着声判断自己打了几下,发现还不错后,将手中石子转递给旁边的乔楚苓,回话:“我想先寻个仇。”

    从任鹫的回忆来看,他和一个神秘人有勾结,这个神秘人有封印她的方法,而他,任鹫,还有神界封印了她。

    所以是那神秘人先和神界联系上的。

    任鹫叛乱时有自己的私兵,还有原来七部的兵力,可神秘人身份隐藏的很深,暗地里和任鹫的联系也是靠那颗珠子,直到最后封她那会才现身,但也没有露面。

    单风月此刻没有头绪,就说了那种傀儡法术,还有她想去任鹫曾经的寨子里找那颗珠子看看。

    结果却听杨世倾说,任鹫那寨子早便被东五占了,也就是仇芎野的部族。

    看来那日攻打寨子的兵来自东五,就是不知道之前追杀她的和东五有没有关系。

    说起来,仇芎野这东五首领也挺奇怪。

    任鹫叛乱后,最初在九部也捞了些好处,虽是没有一次占领但也算当了个一方霸主。

    后来见乔楚苓他们势大,还有些异军突起不要命的魔,任鹫选择带着人去投奔当时的七部。

    但也不知怎么,开始还好好的,后来竟莫名遭到仇芎野的追杀。

    七部统领仇芎野,与九部魇杀说笑般要统领魔族十六部不同,他似乎是被迫坐上那个位子的,为魔友善又不张扬。

    在单风月当上统领之后不知多少年,仇芎野不声不响地继位,还送来了个表达友好的问候书信。

    总之不应该如此针对一个投诚的魔。

    况且他也不止针对那么一会,在单风月不在的这百年,可以说是赶尽杀绝。

    任鹫本来的人手大减,自己也被迫东躲西藏过日子,最后不得已跑到了妖界杻阳山。

    “活该。”

    乔楚苓毫不留情面,甩手打出三颗石子,在水面留下一串水圈。

    单风月笑了下,道:“隽天,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那傀儡似的魔兵。”

    隽天点头,又看她说完后阖上眼往后靠在栏杆上,伸了个懒腰:“哎呀,如今六部安稳,真是想就这么混下去……”

    她话音刚落,就听杨世倾从鼻间哼出一声笑,把磕的瓜子皮丢在桌案上。

    “怎么着,他在嘲笑我不是?”单风月听见这动静,弹起身子去瞅旁边的乔楚苓。

    后者哼哼唧唧坐下来,抱怨道:“他嘲笑的是我!”

    自单风月出事后,六部就由乔楚苓掌权,她管兵可以,管城也尚可,但整整要看顾这么大一个地界。

    她焦头烂额,听着杨世倾在案旁长吁短叹,阴阳怪气,每次都是压着脾气从早忙到晚。

    这么些年过去倒是还好,早几年因为六部刚从混乱中脱离出来,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隽天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