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101章 花园
    祝允听了这话,怀里好像揣了一只巨不安分的兔子,开始疯狂蹬起腿来。

    过往的一幕幕,忽然在他的脑海当中肆意狂舞起来。这些日子里,他们牵过手,同卧一张榻,主人甚至还在他的唇上轻咬厮磨过。

    这样的事情,若是让夫人知情了,定会气得不轻。哪怕打骂或是旁的什么,他都是无所谓的,可若是让她们再生嫌隙,难过受伤的便又是主人了。

    祝允心虚得一张小脸上又红又白的,他不禁抬眼望向了身边的人。

    可贺长情却十分地处之泰然,看上去就像个没事人,她甚至还将地上的红绸归拢起来双手捧着放在贺夫人一旁:“发乎情,止乎礼,哪一步都没有到。”

    她这话说得坦然,一点儿都不像说假话的样子,贺夫人这么瞧着,也便信了,就连脸色都跟着松快了不少。

    祝允偷偷地松了口气。他很是佩服主人这一点,任凭她有天大的心事与秘密,在旁人那里,都能装得一派云淡风轻,让人辨不清真假来。

    “这事,我不同意。”只是,气氛得到了缓和,贺夫人却依旧不打算松口。

    祝允能感觉到,贺夫人这话虽是冲着主人说的,可那凌厉的眼风却从始至终都没从他的身上离开过。

    贺长情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既已下定决心迈出了这一步,便不是个听别人几句话就会退却回头的。贺夫人这样强逼着,只会适得其反。

    祝允生怕她们母女两个再因为他有了不必要的争执,便急急地跪行上前,并起三指来发誓:“夫人,您别动气,我会一辈子对主人好的。”

    没成想,贺夫人听了他这话后也只是冷哼一声:“这本就是你应当的。”

    “夫人说得是。”或许他不能这样自私地将主人据为己有,让她无端承受这些哪怕是来自于亲人的指指点点。可他能感觉到,主人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去了贺夫人面前,背后是付出了很大的勇气的。

    她决意了要和他携手并进,他便也不能退缩,更不能辜负这番心意。只要不打死他,他就要争取到最后一刻。

    于是祝允闭了闭眼,将脖颈挺得愈发直了些:“主人,不仅是我誓死效忠的主子,更是我要用尽全力保护的……心上人。”

    良久,塌上的人将那团红绸拿在手里,埋着头将其慢慢叠起来:“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要做坏女儿姻缘的恶人。实在……这话伤人,我原本是不想说的。”

    “既知道伤人,就别说了。”贺长情掀了掀眼皮,恭谨地朝贺夫人行了一礼,便要退下,“母亲,你是知道我的。如果看别人的眼色活着,我早死八百回了。”

    最后这场兴冲冲的团聚,就这样以不欢而散收尾。

    因为自己,主人一度忘记了她从国公府赶回来是为了什么,现下只在前面闷闷不乐地走着。

    祝允瞧了,心脏好像被剁得乱七八糟,随后又被一把抓起来扔在潮湿泥泞的地上反复摔打着,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难受。

    他想他理应为主人分忧,可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若说不要因为自己而同夫人置气,那会否有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更要命的是,他不想让主人觉得,自己是在卖可怜,是在挑拨她们母女的关系。

    祝允急得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只剩下了团团转的份儿。

    也是此时,前面的人忽地顿下了步子,只一声不吭地立在夜色里,留给人一个分外孤寂的背影。

    祝允没站稳,一下撞了上去:“主人。”

    他们置身在一处还算隐秘的花园当中,虽然左右两边的树叶都泛黄凋零了,但是延伸出来的枝枝叉叉还在,倒也能将他们的身形遮掩得极好。

    这样清寒的夜色里,贺长情的一双眼眸直直地向他看来,那里似乎蕴含了数不清的碾碎的星光,熠熠生辉。

    祝允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他不知道,自己的耳垂又快红得滴出血来。

    贺长情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看起来依旧在生着闷气。

    祝允终于有了和她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于是他抬手勾上了贺长情的小拇指:“主人,别生气了,再气下去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我问你。”贺长情索性低下了头,把玩着他的手掌和五根手指,那玩世不恭的神情好像只是在随意摆弄着什么物件。

    这样的眼神放在别人那里或许是不对等的屈辱,可祝允却是心如擂鼓,羞到身上燥热难耐。如今的他,哪怕是做主人的玩物,怕是都会浑身血脉偾张,激动到不能自已。

    他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退半步了。就算是死了化成鬼魂,他也要日日跟着她。

    “嗯。”祝允平复了几下,才使得自己看上去没有那样奇怪。他不想让主人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

    “如果母亲一直不同意,你还会坚持吗?”贺长情把玩够了,将他的手松了开来,只是微微昂起的头颅使得她的眼睛正对着他,那里面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祝允的喉结大幅度滚了一滚:“主人若不厌我,我就坚持到底,一辈子都跟着缠着您。”虽然这幅样子看上去痴痴傻傻的,但他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绝不是一时被蛊惑下的头脑发热。

    祝允看到,贺长情饱满红润的双唇弯起,似是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的轻笑。可他都还没来得及探究那笑声是什么意思,便觉得主人携着一身凉意扑了上来。

    这次亲吻,并不同于上次的试探和调情,但也不像是爱意翻涌下的情难自禁,倒更像是委屈憋闷到了极致的一种发泄。

    因为贺长情的来势汹汹,祝允生怕她站不住,又不得不用两只臂膀将人护在怀里。

    一时间,又上又下的,忙得很。

    “你分心了。”贺长情撤开一些距离,用有些凉薄的眼神淡淡地扫视着他。

    “我,我没有。”祝允将头偏开了一些。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张扬又主动的主人,他有些不适应,可身体真实的反应又在告诉他,他欢喜极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恶劣的自己,又怕因为对上那一眼而真的做出亵渎主人的行为。

    “你不喜欢?”贺长情微微拧了拧眉。心中骤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坏心,管他喜不喜欢,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她就要去争取,不管有多少不赞成的声音。

    不过,这样的心思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又被彻底压了下去。她不是那样用强的人,两情相悦才是自然之理,自己这样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算了,你就当我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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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我没不喜欢。”

    祝允的眼睫顿时变得湿漉漉的一片,他被激得再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什么男女,只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小鸡啄米一样地啄了啄她的下巴。

    “都这会儿了,你还这么克制?”贺长情故意歪着脑袋看他,鼻腔里是压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那阿允,阿允就小小地冒犯一下。”祝允的嗓子都已经哑了。说完这话后,他几乎所有的吐息全都喷洒在了她的脸上,从额上眼睑开始,一寸寸地吻了下去,小心又克制,像是吻着水中的月亮,生怕动作大一点就会打破这场美梦。

    其实在这之前,贺长情是真的有一时冲动,想着要不然就和祝允生米煮成熟饭得了。不过眼下倒是冷静了,站在母亲的角度,这又何尝不是在为她好?

    母亲爱子,才会为她计深远。放眼北梧,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离经叛道的人了吧?

    如此不顾一切又恣情肆意,实在是她的不孝,亏得母亲还一针一线给她绣了喜服出来。不行,明日一定要去向母亲赔罪。

    想通了这一层后,贺长情庆幸起来,还好她悬崖勒马,没有让那点危险的想法继续侵蚀下去。

    贺长情的思绪不禁渐渐飘远,一下子倒也忘了回应卖力和独自沉浸其中的祝允。

    少年顶着羞红的耳朵尖,半靠在她的肩头,似是委屈似是不满地轻轻哼了一声:“主人你也分心了。”

    贺长情失笑,抬头摸了摸他的发顶:“那我们就都别分心。”

    得了她这句应允,少年拥抱着少女,克制的吻纠缠上了他日思夜想的人的唇,在那上面寻觅着能配上二人心跳声的鼓点。

    万籁俱寂的花园里,这样持续且轻微的水声一点点地荡开又飘远。两个人或许是尝到了甜头,对彼此的探知都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变得凌乱无序起来。

    祝允整个人活像一块被烧红的炭火,贴到哪里,哪里便是一串燎人的烫意。

    贺长情微微往后躲了一躲,嘤咛出声:“你离我远点,好热好硌。”

    也不知触发了他身上的什么机关,硬邦邦的硌得人一点都不自在,害得这个吻好像都没有一开始的那样引人入胜了。

    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两个人纠缠着看了对方一眼,很快便又沉溺其中,吻得难舍难分。

    “邓瑛,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梁淮易得知自己错怪了贺长情,特意没让鸣筝阁的人通传,亲自跑了这一趟。可走在花园当中,却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堪入耳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

    梁淮易的脸不禁一点点的黑了下来。这个贺长情,把鸣筝阁管得是一塌糊涂啊,就允许她手底下的人大半夜的在园子里做这些?

    邓瑛提着灯笼在前头照路:“圣上,要不还是老奴先找人通传一声?若有人带路,也免得您走弯路了。”

    “不用。朕与长情自小的情分,别搞得那么见外。”岂料,话音刚落,梁淮易就在一处树下,看到了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身影。

    男的还不好说,可女的分明就是他熟悉的那人。一瞬间,戳破别人秘事的害臊快要将他完全地淹没,梁淮易哎呀一声,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你,你们!这简直,这简直就是世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