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83章 定亲
    祝允不敢直接打听贺长情对于谢引丞的态度,因而才拐弯抹角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将心思隐晦地用京中所有姑娘们会否伤心这样的问话来遮掩,总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有些忐忑,时不时地瞄着贺长情脸上的神色。

    与他截然不同的是,贺长情就坦然多了,她甚至还冷哼了一声:“谢公子举世无双不假,可傅姑娘也不差啊。也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算相配。况且,即便没有傅姑娘,谢公子也断然是看不上旁的那些姑娘们的。”

    非是她在心中看低了京中的各位闺阁千金们,而是这男女之事只讲究一个两情相悦。如若谢引丞真的对她们有意,也就不会耽搁这么些年都没有下文了。

    主人的确将谢引丞看得很重,可是听这话里的意思,傅念卿在她的心中似乎也有着同样重要的地位。这两个人,难道是不相上下的吗?

    那是不是也就说明,主人只把他们当成了朋友?

    “主上,你……”祝允还想再试,可是笨嘴拙舌的自己好像一瞬间失了语,“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喜欢那两个字好像烫嘴一样,祝允死活都说不出口。况且他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如果真把它那样直白地问了出来,主人一定会恼的。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可惜言语总是覆水难收,即便后面的话未曾出口,已经问出来的也已经是被贺长情抓住了蹊跷,“我猜你是想问,我对谢引丞有没有意思?”

    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就这样被忽然一把揭开,祝允霎时羞赧起来,他急急忙忙地错开视线,却不知自己从脖颈开始一路蔓延至耳朵的烧红早已出卖了他。

    贺长情玩心再起,她是真的很喜欢逗引戏弄祝允,只要看他像个小媳妇一样半推半拒的,自己这心中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窃喜。

    于是下一刻,祝允只感觉到一根微凉的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在打着圈地慢慢摩挲着他:“怎么?你不想让我对别人动心?”

    祝允费力地吞咽着口水,感受着来自于对面之人的抚摸。虽然他很是鄙夷自己,但他的心头却是暗喜多于羞愧,恨不得让她的手指踏遍他身上的每一寸角落,只是尚存的一丝理智还在拼命唤醒他:“不,不想。”

    “我的心,我爱对谁动就对谁动,要你多管闲事。”贺长情的指尖缓缓上移,开始细细地描绘起了祝允的唇形。不得不说,他这人的面皮生得实在是好,即便是这两片唇,都是那样的水润有弹性,让她爱不释手。

    “主人,别……别摸了。”大事不妙,祝允又有那种感觉了。他不能再让主人这样继续下去,否则一旦被发现,他还有什么脸再跟着她。

    他后退了半步,想不着声色地将身上的变化掩盖起来,可不想贺长情却是不依不饶。他退半步,她就跟半步,他躲开一些,她就更要逼近到身前来。

    祝允被地上的凳腿一绊,才发觉居然已是退无可退,他整个人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下一瞬竟是直接跌坐在了那一方凳上。

    贺长情则是趁势一压,刚好坐在了他的双腿上,将祝允死死地压在凳上:“阿允你学坏了,主人同你说话,你却支支吾吾的。你自己说说,这像话吗?”

    他们两人的姿势实在过于暧昧。祝允动了动身子,可惜贺长情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那他也就只有无可奈何的份儿。

    祝允伸出两只胳膊,小心地将贺长情虚虚地环在自己胸前,以防人一个没坐稳就掉下去:“还请主上,莫要再拿阿允寻乐子了。”

    寻乐子这三个字成功刺激到了贺长情,只见她一双眼眸往起眯了一眯,语气刻意放缓了许多:“你认为这是寻乐子?这才哪到哪,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寻乐子。”

    祝允来不及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衣襟被人挑起。身前一凉,随即一只滑溜溜的像只小鱼一样的手就游了进去,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到处点火作乱。

    “主人……”他已经要神智错乱了,主人主上的称呼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他甚至,心中第一次对贺长情生出了一些不满的情绪。

    不,还不是不满,他好生气。祝允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贺长情这只是拿他寻开心,又或只是简单地在惩罚他的不敬。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明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做这些挑逗和触摸之举,意味着什么?他不是无情无欲的石头,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他只是一个,只是一个会动心也会难过的人啊。

    “阿允?”直到看到了祝允眼中闪烁着的泪光,贺长情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一遭怕是玩过火了。尤其是她身下压着的地方,祝允的燥热难耐,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裳,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于她,此次是她出格了。

    贺长情也无法解释自己方才是怎么了,就当是被路过的什么妖魔控制了心神好了,她此时此刻只想赶紧逃离这里。于是她拎起祝允被自己扯得皱皱巴巴的衣襟,替人勉强抚平后便要起身逃走。

    可早已被她扰得心绪不平的祝允哪里肯放她走。贺长情只觉得自己被燃烧着的滚烫物什给禁锢住了,男人有力的胳膊从后环抱住她的腰身,有棱有角的下巴就那样堂而皇之地搁在她的肩头,上下一齐发力,硌得她好生不自在。

    “主上!”贺长情挣扎了几下,还未开口斥责于他,左清清便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同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左清清险些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一只手指了指二人,旋即反应过来什么,又用另一只手拍掉了它,改成指向身后的方向:“那个谁,找您。主上您还是,额,得了空就快去看看吧。”

    留下这句话,左清清就跟逃难一样地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这个左清清,就不懂得替她分忧吗?看她这当阁主的身陷在这里,自己居然还跑远了!

    不过好在,因为他没头没脑地突然闯入,让祝允对她的挟制稍稍松懈了一些,只是这样一个不易察觉的契机,贺长情便脱开身来。

    她回头瞪着祝允,早已分不清自己心内是羞是愤:“你放肆!”

    “是阿允放肆。”祝允低了低头,虽然在二人分开的一刹那他的理智便已回笼,但他还是有着满腔的委屈,“可主上您就,不过分吗?”

    这一荒唐之事的起因,好像是在她身上。贺长情不大自在地咳了一声:“等我回来再说。”

    她感觉自己像极了那些去青楼喝花酒的臭男人,用完了便如丢弃衣裳般地将人丢在一旁。难不成,她还真是得了秦先望那老不死的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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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骨子里对秦先望的厌恶生生让贺长情止住了落荒而逃的步子,她定了定心神,方才一步步走至祝允的身前。

    “等我回来。”贺长情捧起了祝允的脸,那里一片滚烫,烧得她几度想要逃离,不过好在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祝允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那片衣角带起一缕风,像道没有实质的影子,齐齐从他手边离开了。

    她方才说,要给他一个交代?祝允一边没出息地期待起来,可一边却又忍不住地回想起二人相处时的情境来。原来主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要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惨状来,她是不是就会心疼自己?是不是就会永远狠不下心来拒绝自己?

    临水的一处凉亭中,傅念卿正趴在围栏上朝水里扔着鱼食,一见贺长情向这边走来,她便提起裙角主动迎上前去:“小阁主。”

    离得近了,她方才发现贺长情的脸色不太对,似是泛着奇异的潮红之色,可又带着点儿说不上来的难堪之情:“你怎么样?是身子不适吗?”

    哪里是身子不适,她现在是心中不适,一想到回去之后又要对上祝允那眼巴巴的神情,她就慌得心中直打鼓。

    贺长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并未回应她这个问题:“你和谢引丞是怎么一回事?快同我说说。”

    “谢公子在京中颇受姑娘们的追捧,小阁主你也是知道的,我从前只当这样的人与我相去甚远。其实说起来,我们能结缘还是因为你。记得那日秦知行发难,是你与谢公子为我出头,他虽然没有武功傍身,看上去就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但是路见不平的勇气仍然让我为之心折。”

    后来,傅念卿又说了许多。

    贺长情有些诧异。她以为世上所有的男女之情无外乎都可以用两情相悦来概括,却不想这里面的门道竟也是那样多。

    照傅念卿的说法,是因为女追男隔层纱,是她的不懈才让谢引丞的眼中有了自己,进而促成了这段良缘。

    贺长情歪了歪脑袋,想说些什么为这段来之不易的姻缘再添添砖加加瓦:“虽是你追的他,但是他那样的人若是不愿,谁也强求不得。想来谢引丞定然也是十分爱惜于你的。”

    “小阁主你不必宽慰我,我都懂。”他二人总是以诗文会友,情爱便是滋生于这一来一往之间。谢引丞想什么,她想,世上没有比她更了解的人了。

    他们的感情,无需旁人肯定,只要她坚信他坦诚,便是最好的。

    贺长情见傅念卿如此坚定,便明白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她缓缓将视线移到有些刺眼的水面之上,心中跟着水面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如果说女追男隔层纱,那是不是男追女就真的隔座山呢?祝允对她的那些心思一点都藏不住了,偏生她狼心狗肺,视而不见也就算了,还总是仗着他对她的那些温情而肆意招惹挑逗于他。

    好像,是太过分了一点。

    “小阁主?你怎么总是屡屡走神?你以往可不这样啊。”傅念卿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

    是啊,她以往可不这样,她不是那样耽于儿女情长的人。更何况,她如今还有许多正事要做。

    贺长情从身上掏出了那日她在相府中誊抄好的纸条:“傅姑娘帮我看看,这些诗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