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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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都开了口,章远安自然再难坚持,于是只好臊眉耷眼地命人将早已脱力的金玉奴给一左一右架了下去。

    贺长情分明听到,站在她身后的几名宫娥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场闹剧可算是结束了。她似乎也失了在此间停留的兴致,疲惫感瞬间袭来。

    “圣上,属下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贺长情朝着高台之上的二人作了一揖,也不管后续如何,就带着祝允提前离席。

    在这一点上,梁淮易还不会强迫她这个昔日挚友。贺长情郁闷地发现,他们之间不知何时起渐行渐远,似乎也就只剩这点情谊了。但好在,她能够做到来去自如,不必强颜欢笑,已经比这天底下的绝大多数人要强上数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贺长情和祝允在宫门处领回了身上常年携带着的武器兵刃。宫中规矩便是如此,一切都要为贵人们的安全让路,因而他们每每入宫都得在宫门处卸甲缴械,贺长情本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今日一一清点这些东西的时候,贺长情却隐隐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的东西,对不上了:“你没有带信号弹吗?”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贺长情便已有了不好的预感。祝允跟了她许久,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尤其是在她明确提出需要格外注意的事项之后,还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出门时,阿允特意检查再三,确实是带在了身上的。可为何现在却……”祝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不由地急出了一脑门的汗来。

    如今鸣筝阁不比原先,本就地处偏僻,又树敌良多的他们,一切行事都得小心为上。主人命他每每出门身上都要至少备上三颗信号弹,防的就是若有个突发状况,他们还可以及时向阁中众人求援。

    可现如今丢了什么不好,偏偏弄丢了传信需要的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出问题的?

    “之前上缴时,阿允未曾留心信号弹还在不在。不过先前在路上,有位醉酒的公子撞了上来,不知是不是那时……”此次参加宫宴要筹备的东西太多了,他身上杂七杂八防身用的暗器亦是不少。没成想,就是疏忽了这一回,就能埋下如此大的祸患。

    祝允对此愧疚不已,想着尽力弥补却又无从下手。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目光放在了贺长情的身上。主人不光是他,也是鸣筝阁的主心骨,有她在,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只是,任何的逢凶化吉靠得是绝对的实力,而非无能为力之下,时有时无的好运。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暗亏,她已经吃得够多了。

    贺长情也没有法子,她只能将其余的兵刃一一收好:“先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得赶紧走。”

    她并不相信是在宫门处发生的意外,一来,宫人们没有那样大的胆子,他们不敢做手脚。二来,深宫之中处处守卫森严,便是旁人故意为之却也难如登天。

    那信号弹,约莫是在半路被人给偷去了。怎么会那样巧合,他们出门参加个宫宴,信号弹就能被人给寻机拿去。想来,那背后之人在今夜一定会有大动作,因而才早早地断了他们与鸣筝阁联系的法子。

    二人再不敢停留,离开宫门后便直奔着鸣筝阁的方向而去。

    既然已对身在暗处的敌人有所猜测,那宁愿多费些波折,也要尽量确保沿途的安全。贺长情放弃了近日来自己早已熟悉的原路,改走了最繁琐的路径。

    这一路会途径多位朝中大员的府邸,且他们之中多半都与她有所交情,贺长情有几分信心他们不会袖手旁观。这样一来,若是当真半路遭人截杀了,她和祝允也能第一时间找到藏身的地方,不至于与人对峙僵持,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月色清寒,照得脚下的石板路透出森然冷意。

    贺长情猛地刹住了步子:“前面没路了,往西南方向走,我们得去谢府。”

    谢引丞并不在朝为官,他府上的家丁定然不如其他大人们的那般训练有素,但也聊胜于无。谢府已经是这个方向所能指靠上的唯一一个大户人家了。

    那种不好的预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贺长情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必须要快一点,再快一点,避免与他们正面对上。

    可世事偏是喜爱与人作对,纵然贺长情一早做出了打算,却还抵不住命运同她开的玩笑。

    逼仄的巷子口深处,十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看起来像是埋伏了许久。

    “主上,我掩护,您快走。”祝允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前,将贺长情挡在自己的身后。

    一切都如主人所猜测的那般,这群人的确是有备而来,甚至连弩箭都用上了。看来是不除掉主人,誓不罢休。

    纵然他们以少敌多能侥幸获胜,可对上弩箭,恐怕非死即残。如果二人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在这里,祝允只希望那个人是他。

    “别傻了,后面也是他们的人。”事到如今,贺长情却是出奇地冷静,就好像一个前有狼后有虎只顾着仓皇奔逃的人,忽然被逼至了悬崖边上,倒也无需再担惊受怕了,“我们被包围了。”

    “阿允保护主上,定不会让您出事的。”祝允打量着四周,正在思忖着从何处才有机会突破重重屏障,下一刻,便觉得自己肩上一重。

    贺长情拍了拍祝允,示意他侧身一步,自己则是定定地看向了这些黑衣人:“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面,即便今日我们二人不幸殒身在此,凭鸣筝阁的手段,也有的是法子查出你们的家人老小。况且,前面便是谢府,我们并非孤立无援。所以,你们当真要动手吗?”

    想来这些人是京中某些官宦人士豢养的死士,从他们的嘴中无法套出任何线索,这样的人死了便是死了,没有家人朋友,也无从查起。

    但只要人活着,总是有些挂念的。这数量庞大的死士,总不能个个都是脱离狼群的孤狼。据她所知,京中还无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募集这样多能够上如此严苛标准的人手。因而,只要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便值当她押上全部搏上一搏。

    只是这一次,贺长情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背后之人。

    “别听她的蛊惑,动手。”

    随着打头那人的一声令下,身前身后数十个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把长刀,朝着他们二人飞身而来。

    贺长情和祝允并肩而战多年,早有默契,因而二人调转身位,互相将后背靠在了一起。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