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4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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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沈怜”二字之后,沈慈白玉无瑕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股慌乱之色,那是种心事被人戳穿的恐惧和不知所措的无力杂糅在一起的慌乱。

    她该是想不通,自己千辛万苦护下的人,哪怕受了再大的屈辱都死守着的秘密,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外人看去?

    只是,沈慈忘了,在这世上,向来是孤掌难鸣的。她有心替沈怜遮掩,可沈怜却未必承她的情。

    “我猜对了,是吗?”贺长情决定再推一把,于是继续说道,“你是因为沈怜在沈家不受待见,所以觉得亏欠于她?还是说,你们都爱着圣上,你这个当姐姐的甚至有心相让?”

    这一连串的逼问终于奏效,从沈慈这张蚌壳一样的嘴里终于泄露出一丝缝隙来:“不,我不会,我不可能把圣上让给任何一个人的。小阁主你不懂,在这世上什么都可以让,唯独情爱不能让,也让不了。”

    贺长情暗自咂摸了一下这话中的深意,只觉得有些许的烦闷。

    她自然是不懂的,毕竟她整日里为鸣筝阁操碎了心,又一心扑在和秦家父子的争斗上,哪里有心力与哪个男人走近?

    似乎对她有点意思的也只有那顾清川,但贺长情实在对此人无感,连维持二人现下的交情,都让她焦头烂额。

    只是,事实归事实,就这样毫不留情地一语道出,可着实让她跌面。贺长情兀自念叨着:“我也不是不懂,迟早会懂的。”

    耳畔传来沈慈的一声浅笑,待贺长情抬头对上对方的目光时,那张脸便又正色不少:“父亲待她不好,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

    合着,基于以上两点的猜测,就这样被沈慈全盘否认了?贺长情还来不及失望,便又敏锐地抓住了一点:“但是你没有否认我说是沈怜下的毒,所以真是她做的?”

    事已至此,瞒是根本瞒不住了。沈慈避开了些贺长情的灼灼目光,心里直打鼓:“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夺人性命的剧毒,只是带有催人发情的药效。”

    即便此刻提起,沈慈心内都一阵阵的后怕。她既怕沈怜捅出天大的篓子,害了自己不说,还将整个沈家拖下水,又怕当时梁淮易真的着了道与沈怜发生了什么。

    她想,她其实一点也不大方。

    明明她爱上的那个人是北梧顶顶尊贵的男人,为皇家一脉开枝散叶是他要承担的责任,他的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可她,还是无法想象若真的有那一日,看到他与旁人袒胸露乳地做着那最亲密的事情,自己该当如何。

    光是想想,沈慈的心便疼地呼不上气来。

    贺长情自是不知沈慈看似冷静淡然的外表下,另有一番缠绵心事。她只是抬了抬自己因为过于讶异而张大的嘴巴。这个沈怜,真是胆大包天,把主意都到圣上身上了。

    “小阁主,你会把此事禀报圣上吗?”沈慈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贺长情的衣袖,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贺长情挑了挑眉,投过去一个“不然呢”的眼神。就算是心怀侥幸,也不是这种怀法。她不禀报圣上,那这事就没有终止的一日,圣上迟早会把怪罪之心归在鸣筝阁头上,届时她也自身难保。

    “不过圣上他如此宠爱你,在你不顾一切地替妹顶罪时,他尚且都顶着朝臣的重压保下了你。沈家应当是不会受到牵连了,至于沈怜……”自作自受的人,只能自求多福。

    后面的话,贺长情没有说出口,但沈慈心中早已明白。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她自请出宫,自我放逐在这远离皇宫之处,为的就是替沈怜争条活路。

    她自以为,只要她不说出去,就没有人会知道究竟是谁给圣上下的毒。至于圣上,平日里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她,又怎么会狠心要了她的命呢?

    就这样下去,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沈慈不得不承认,她不仅有赌的成分,还在恃宠而骄。只是现如今,娇纵也该有个度,这眼看着就要把他人全都带累,沈慈的心中也也不可避免地摇摆起来。

    “我还有最后一问,或许有些冒犯。但如若沈姑娘方便,还请如实相告。”贺长情指了一指沈慈被衣袖盖住的手腕,“我曾在沈怜的腕间见过一个与你这里几乎一模一样的伤疤,该不会只是巧合那样简单吧?”

    “这,这是我的家事,恕我不便告知。况且,这和圣上要小阁主查的下毒一案,没有任何关联吧?”沈慈极不自然地将袖子往下拽了一拽,像是尤不放心,还顺带用另一只手捂在了上面。

    就知道沈慈不会轻易开口,只是让她道出谋害圣上的背后之人便已如此费劲,那伤疤的由来又怎么肯告诉她。

    罢了,只要能查出下毒一事的始末,于她而言便已是足够:“这里风大,万望沈姑娘保重身子。阿允,我们走。”

    此次进宫,述清原委,沈慈不日就会被迎回宫中,那时她便再也不是被困在私宅里不见天日的沈姑娘,而是后宫中唯一的娘娘了。

    ——

    “回圣上,是沈怜做的。”

    此言一出,圣上还没说话,一直垂首静立的邓瑛却最先抬头朝贺长情和祝允所站的方向看了过来。能让一向沉稳的邓公公都如此反应,可见沈怜下毒的事情足够令人大吃一惊。

    其实说来也怪,沈怜和圣上的关系,放在寻常百姓家,便是妻妹和姐夫,纵然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联系,但也免不了经常的见面。

    可,他们不是寻常人家啊。

    圣上身处皇宫,沈怜这个不受重视的庶女连沈家大门都难以随意出入,怎么有机会下的毒?

    贺长情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她的猜测出了问题?又或许,沈慈此人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甚至比她那妹妹还要棋高一着,这些不过是她的另一个谎言?

    可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梁淮易,贺长情心中终于像面明镜一般敞亮起来。不是她的猜测出了差错,也不是沈慈身怀更多的秘密,是圣上,他兴许早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不肯亲自戳穿,不肯做这个恶人。

    帝王,真真是可怕得很。

    贺长情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自己的臂膀,面上依然维持着先前的淡然,只不声不响地等着圣上做出决定。

    良久,圣上调转视线,看了过来:“朕知道了。邓瑛,即刻拟旨,三日后宫门大开,庆嘉妃回宫。”

    为什么,只字不提对沈怜的处置?这个梁淮易,果然心虚,莫不成最先放不下情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