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3
    《单向靠近》全本免费阅读

    一场来势汹汹的雨突然降落。

    随着豆大的雨点落下,倒影在水里的城市的模糊的影子,不停地被打碎,而又重组。

    一辆劳斯莱斯稳稳地停了下来,碾碎了水潭里的一方天地。

    从驾驶室下来一个身型优越的男人,西裤包裹着的大长腿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性感,握着伞柄的手微微上抬,露出一张生得极好的五官。

    他撑伞站在雨中的身影,像浓墨重彩的风景画里那一抹别样的白。

    “梁荀。”许嘉时从车里探出头来,“我的鞋怕水。”

    许嘉时一脸懊恼,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脚上穿的鞋子是第一次上脚,还没有上市的最新款,她不忍心穿完就扔掉。

    梁荀走到她面前,把手伸到许嘉时的面前。

    许嘉时虽然不解,但还是仔细地看了看,并且对此称赞不绝:“百达翡丽,双秒追针计时表,眼光真好。”

    “谢谢。”梁荀欲言又止,“马上就到我们预约的时间了,来不及重新买鞋。”

    “我可以抱你过去……”

    “后备箱还有一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梁荀挺直身体,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去拿。”

    “谢啦!”难得见梁荀这样,许嘉时心情大好。

    许嘉时放在车里的鞋是一双高达七厘米的高跟鞋。地面湿滑,她不得已挽着梁荀,对方撑着的伞朝她那边倾斜,任由雨点打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从背后看,他们和其他来民政局结婚的夫妻没有什么不同。

    亲密无间,携手前行。

    婚姻登记处的人不多。

    领证的过程像是流水线式的操作,提交材料,填写登记表,工作人员审核,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就拿到了结婚证。

    “就这么大的证,意味着夫妻两个人以后共担风险,共享收益。”许嘉时看了看,薄薄的一个本,便象征了他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梁荀纠正她:“结婚不是开公司,我们是婚姻关系,不是合伙人关系。”

    “我们和合伙人开公司差不多,都签了协议的。”完成许文忠交代的任务,许嘉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把结婚证放进包里,“去医院吧,我爸看到后肯定开心。”

    “好。”梁荀主动伸出手,“你还是扶着我,我们慢点走。”

    “Stella.”

    一道略显惊讶的男声响起,听到是自己的英文名,许嘉时下意识地转身。

    “盛阳哥。”看着眼看的谈盛阳,许嘉时平白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感觉,明明才三个月不见,谈盛阳却像脱胎换骨。

    穿衣风格变了,跟在他身边的人也变了。

    少了些意气风发,多了些成熟稳重。

    如果不是许文忠想在手术前看到结婚证,许嘉时也不会和梁荀在今天这个非“良辰吉日”的日子来领证。

    没想到这样还能碰到谈盛阳,许嘉时挽着梁和胳膊的手收紧,衬衫衣袖被她捏出了褶皱。

    “和喜欢的人同一个领证是什么感觉?”许嘉时想,自己应该很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大概就是,一大盆狗血砸在头上,主打一个错不及防,出其不意。

    许嘉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一个温热宽大的手握住了她,轻轻地拍打了两下,作为一种无声的安慰。

    这种安慰成为了许嘉时当下安全感最大的来源。

    “盛阳哥,你也今天来领证?”许嘉时指了指对方手上的红本本,拿出真诚的祝福,“新婚快乐啊。”

    “谢谢,你也是。”谈盛阳的笑有些不自然,毕竟三个月前他和许嘉时不欢而散。

    “老公,不介绍下吗?”站在谈盛阳身后的女人上前一步,亲密地靠在他的身上,眼神却直勾勾地看向许嘉时。

    许嘉时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友好和敌意。

    “哦对,瞧我这脑子。”谈盛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Stella,这是上官融。”他单手把上官融搂进怀里,恩爱异常,“阿融,这是Stella,许云溪。我给你提起过很多次,从小跟在身后一起长大的妹妹。”

    “这位是……”

    到梁荀的时候他,谈盛阳面露难色,好像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一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梁荀,许云溪的……。”梁荀挑眉,将目光放在了谈盛阳的脸上,慢条斯理地说,“老公。”

    听他一本正经地讲出“老公”两个字,许嘉时被呛到,咳个不停。

    谈盛阳下意识地上前,可有人比他更快。

    梁荀把手放在许嘉时的背后,轻轻地拍打:“慢点,老婆。”

    许嘉时用眼神示意梁荀:你做戏做上瘾了?

    偏偏梁荀像是没有看到的样子,手掌顺势滑下,搂住了她的腰,眼里流转的碎光一闪而过。

    似无心之举,又像有意而为。

    许嘉时归结于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你可以哭。”

    车子驶向市中心,道路逐渐变得拥堵,前方路口信号灯变为红灯,梁荀将车子停下。

    他开车的时候很认真,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而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

    “为什么觉得我会哭?”

    红灯变绿,梁荀一手换挡,说:“当时华人圈没有人不知道你喜欢他。嘉时,华人圈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但也没有那么小,毕竟我们都以为,你会和他在一起。”

    “可人终不会得偿所愿。”

    话到嘴边,许嘉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把胳膊撑在车窗上,梁荀的余光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在纽约念书的那几年,许嘉时偶然听别人提起过,梁荀唱歌很好听,只是她一直没有听过。

    本以为会被拒绝,梁荀却问:“想听什么歌?”

    “都可以。”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许嘉时默认梁荀拒绝了她,却听到他唱:

    “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著雪路浪遊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

    梁荀的声音低沉,嗓音里带着沙哑,将她带回无尽的回忆中。

    本意是忘记,却无端的勾起心底的层层涟漪。

    许嘉时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时,眼角微红。

    她降下车窗,被好好隔绝在外的雨声和喇叭声瞬间充斥在车内,现实里的一片嘈杂,让她从遗憾里脱身。

    谁能将富士山私有?

    也许会有人,但一定不是她。

    很长的一段沉默后,车载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