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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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京城以玉漾湖为中心的几条街正是热闹的时候。

    城门在最东边,由城中往东去,是最鱼龙混杂的一段。

    各式画舫弹弹唱唱至湖中央,聚香阁的姐儿们都穿着清凉衣衫在门前热情揽客,城东的东来顺酒楼一如既往地座无虚席。

    店小二穿着蓝色的粗麻布衫,衣袖轻挽,强健有力的手稳稳托着托盘从后厨窗口出来,熟练地转身、上楼、行至雅间。

    做店小二也是需要一些智慧的,这位显然是个有大智慧的。

    食客交谈的声音再大都只见他充耳未闻,把一盘青翠透亮的龙井虾仁摆上桌,便大大方方行个礼退下了。

    圆润可爱的虾仁,上点缀着清新的嫩芽,精致典雅,这是一道保受读书人喜爱的菜肴。

    围桌坐着三位公子,看穿戴正是三位家世不俗的读书人,只是眉眼间各有心思,言语也多是轻佻。

    “段兄真是好福气啊,谁不知道禾家姑娘长得跟个仙女儿似的,又有赚钱的好手段,如今竟叫段兄收入囊下,此后岂不是要只顾鸳鸯红帐了哈哈……”

    说话的男子身着紫衣,虽做读书人打扮,但不知为何总有些油头粉面,他言语暧昧地调笑对面的段昀。

    段昀身穿月蓝色长袍,白玉束冠,正襟端坐,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听见好友调侃一点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十分得意:“娶妻当娶贤,容貌家世都是次要的,也就是母亲看中了她。要我说她整日抛头露面的,难免沾染了铜臭气。”

    席中的另一位绿衣男子听见这话,鄙夷地撇撇嘴,转脸却笑说道:“这禾姑娘不过是强撑罢了,也是可怜,父母去了家中又无兄弟,这么大的家产不靠她靠谁啊,好在现在婚事已定,日后肯定要交由段兄管理了。”

    段家只有段父在朝为官,只是个五品清水官,没有油水可捞也没有实权在手,若禾蕴汀真能嫁过来,她吉祥楼的收益足够滋润一大家子了,说不准还能拿钱疏通疏通关系,让父亲再往上走一走呢。

    段昀心里想着美事,面上却不大好看,他心里是这样想的没错,但不能说出来啊!

    当即便对绿衣男子有些不满,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门外廊上一阵骚乱,紧接着就见一抹桃红色扑开房门,还没看清门内的人就张口哭嚎。

    “段郎———”

    女子发丝凌乱,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门内滞了一瞬。

    段昀早在看清来人时就又惊又怒地紧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这个贱妇真是阴魂不散!

    紫衣男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视线在段昀和女子间来回转圈,心内早已了然。

    他不易觉察地轻笑一声,唰地打开折扇:“哟,小娘子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哭得哥哥心都碎了。”

    这个时间正是酒楼人最多的时候,这女人偏就趴在房门口,不进也不退,惹得走廊上的人都往这看,连原本在包间内的人都不由出来看了。

    菀娘看了看目露凶光的段昀,悄悄咽了下口水,又看到逐渐增加的看戏的人,转念想到,料他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如何,便壮着胆子继续哭叫。

    “段郎——不是说好要与我一生一世的吗?!外边都在传你要娶禾家姑娘,这是真是假!段郎,你怎可如此薄情啊——那些誓言难道都不作数了吗……”

    外间的人听了个大概,也明白原来是个桃色趣事,都不怀好意地低声交谈着。

    虽说男人风流些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谁家还没几房妾室了,只是这段公子平常都是光风霁月的模样,是不少京中秀女的梦中郎君,如今形象算是破灭了。

    且他如今正和禾家大姑娘议亲,只因禾家姑娘容貌绝尘,京中无人不知。

    是以她的议亲对象出了这种事,大家都愿意驻足观看一番,说不得茶余饭后还得议论上十天半个月的。

    段昀却还稳坐在座位上,仿若这事与他无关似的,他就是这样打算的,死也不认。

    只有离他最近的紫衣男子看见他额头暴起的青筋,忍不住想笑,又觉得这样不太地道,便拿起扇子遮住脸偷偷笑。

    绿衣男子看场面陷入了僵局,便“好心”地维护起好友,张口斥道:“哪来的疯婆子,想攀高枝你可找错人了!全京城谁人不知我段兄是个只醉心诗书的好郎君,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胡乱攀咬,可有什么证据?”

    段昀听了这话心内稍安,对啊,她又没有证据,可不是胡乱攀他这个高枝儿嘛!

    下一瞬脸色一僵,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只见菀娘掏出一块半个掌心大的玉环,用红绳打着结,环下还坠着两缕穗子。

    紫衣男子和绿衣男子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讥笑。

    只要和段昀有过往来的人都知道,这玉环是段昀最宝贝的,平常连摸都不让摸。

    段昀急忙向腰间摸去,又去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急了:“你这贱人,从哪里偷走了我的玉环,现在又在这里污蔑我,你居心何在!”

    菀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手握住玉环捂住胸口,泣声连连:“段郎你怎可如此说我?这是我们温存时你亲手所赠,菀娘一直贴心珍藏,没想到今日竟要作为你我情爱的证明,为什么要否认啊段郎?”

    见段昀不为所动又抛出一道重雷:“难道你连我肚子里的孩儿也不要了吗?”

    “嘶——”门内外同时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段昀终于破功,气得发抖,脑中飞速想着应对的方法。

    菀娘待得众人议论声停下来,面上带着笑意继续道:“郎中说孩子很康健,已一月有余,我算了,正是上月龙舟节那次,那次你说庙会甚是无趣,便偷跑来聚香阁找我,我们……”

    烟花柳巷出来的小娘子就是不一样,竟能当众旁若无人地说私房秘话,众人惊叹不已。

    段昀终于忍不了了,没有理智继续想万全法子,只想让这个女人尽快闭嘴,便大跨步走向菀娘,似是想把她暴力拖进来。

    吃瓜群众可不愿意,有好事者阻拦,还有人高叫着要去官府报官说有人滥用私刑。

    场面一度很混乱。

    这边正僵持不下,没有人注意到对面雅间的门悄悄开了,一抹竹青色缓步而出。

    女子身形高挑曼妙、步履轻盈,衣摆随行走的动作微微翩跹着。

    似乎有什么顺心事,眉目舒展,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

    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