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第 127 章
    《她把悍臣反禁了》全本免费阅读

    连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自家大人认了用兵神诡的贺老英雄为师,这几日地面上做洒扫都蹑着手脚。

    议事厅内。

    贺文道立于沙盘前,问向对面的学生,“在开讲前,为师免不了问上一句,你之前可读过兵书?读过哪几本?说来听听。”

    云笙立刻变得有些跃跃欲试,眼神晶亮道:“读过的,不过只读过几本前朝传下来的。”

    说了几本书的名字。

    贺文道点点头,“这几本族学武事教学里常见,内容通俗易懂,但不够仔细。我且问你,里面岐伸的含义你可细细研究过了,便譬如这句,为将者,若在外受上令不当,当如何?”

    云笙歪着脑袋有模有样道:“孙子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君主的话正确自然要听,若于军机有误,便该好好斟酌。”

    这个是入门级别,贺文道脸上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象征性点了点头,“那为将者,凭何取胜?”

    云笙想了想道:“要据实况而定,两军对垒,实力相持,自然悍勇为制胜首要,可若是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粮草、军备、兵力三方碾压是胜利的关键。”

    贺文道:“那若是第二种情况中,兵力碾压对方,但会相应造成粮草、军备等同消耗,而取相同数目的兵力,虽会多两分艰险,然最终依然能大获全胜,你又当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云笙之前没想过,也弄不清贺文道问她的真正用意,手托着香腮又想了想,轻声问:“这个选择很重要?”

    贺文道点点头,“可以说是最重要的,这关系到我接下来该当采取何种育学方式于你。”

    云笙便道:“那师父容我思考片刻罢!”

    几息后。

    “师父的问题徒儿方才细细想过了,便说我现在吧!虽勉强组了军队,立了军规,屯了军粮,但终归实力不够,虽前两日也往幽州和岛上各去了一封书信求助,但总归短期内想将这支队伍改善加强化不太可能。无他,囊中羞涩尔。所以如果这话放在徒儿去上京之前,我定然是会取同等数目的人与他慢慢耗,只要有耐心总归是会胜利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然,现在我的想法变了。”目光一时变得悲悯,“在上京时徒儿亲眼看到那些手无寸铁的学生被禁军驱赶、殴打,当时便知,这世上之事尽皆虚妄,只有人命才是唯一可贵所在。所以眼下的我,宁可倾尽全部也更愿意去保我的人损伤最低。”

    贺文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捋着胡须笑道:“如此我便明白了。好了,咱们开始正式上课。”

    他从桌案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卷轴递给云笙,“这第一句善胜者不阵,善阵者不战,善战者不败,善败者终胜,你解读一下。”

    云笙低着头扒拉卷轴,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上面划过,盯着这句道:“徒儿认为这句意思是为,常打败仗之人更易从中做总结,也更容易取得最终的胜利。项羽之流无甚可贵,要做就做韩信,要心智坚韧,勇敢无畏。”

    “可是现实中会有多番羁绊,你非韩信,敌人也非项羽,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试错,又当如何?”

    云笙懵了,她自是不怕失败,只是却从未想过,如果第一次便败了,后面瑞王还肯不肯给自己机会。

    “若然自己没有那么多机会,便很该在最初将本事炼好,使自己成为常胜之将,如此才可为自己争取到更多时间和筹码。”贺文道看出她的窘迫,先一步给出了建议。

    “可是....”云笙小声道,“若自己经验不足,难道连些许错也不能犯吗?”

    “不能!”贺文道坚决道,“至少在你的意识中,在事情发生前,你不能让自己有这种对自己过分宽容的想法。你要知道,你在自己这只是一名普通的将领,但在那些仰仗你的军卫眼中,你实是降世的神佛,能带领他们披荆斩棘,勇捣黄龙。你若第一次便败了,你自己失去的只是一点点自信心,而他们失去的却是自己全部的信仰乃至生命,所以即便是毫无经验,你也只能时刻告诉自己只能胜不能败,你可以接受自己败后不自弃,但在胜败抉择时你须拼尽全力往胜利的路口跑。”

    云笙不由想起和烛天雄那场赌,蒋事情简单与贺文道说了说,“若我败了这第一场,失去的会不会不只是青州城?”

    贺文道用戒尺在沙盘上空画了画,“此战乃你人生中首战,若败了,你失去的不止是这座城,还有这座城里所有的人心。”

    云笙是想将青州城作为自己据点,但也想过若哪一日败了会怎样。坦白讲她并没有过多忧虑,想着败了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换个地方。可现在看来,她若当真败了,只怕连自己手下这些新兵也笼不住。

    不由正色道:“师父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全民皆兵,拉出来练。每日练,时时练,将演练的每个步骤印在自己脑子里。”

    云笙明白了。

    贺文道又问她:“你可知攻伐征战中何为最佳?”

    这个云笙知道:“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贺文道笃笃笃手指敲了敲桌案,蹙眉道:“别又孙子云啊云,这其中的深意你可懂得?”

    云笙瘪了瘪嘴,有点不服气,可又转过来一想,人家打了一辈子仗,就算是肚子里的蛔虫怕也比自己会带兵,只得端端正正坐好,“我想是指用兵的最高境界乃是谋胜,而攻城之战则是所有战事中最笨、最下等之术。”

    贺文道就等着她这句,拿指节敲了敲桌面,“噢,那为何你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以攻城来和人家做赌?还想拿三千人打过人家一万人,你是诸葛孔明投胎不成?”

    云笙没成想贺文道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可又想自己在人家贺文道面前,是鲁班门前抡斧,遂忍了。

    “我....”云笙卡完壳了,无数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从脑海中过,可最终还是实话实话,“我是赌气来着。”

    “哼!”贺文道突然从一旁拿出一根类似木条似的东西。

    云笙定睛一看,居然是戒尺,一时哭笑不得,“师父,不必....不必如此吧?”

    她都多大了。

    贺文道有自己的道理,昂着点头,“把手伸出来。”

    这师父是自己千求万求也难求来的,云笙不敢犯浑,当即挺直了身子,乖乖伸过来一只手。

    “两只。”

    云笙眼睛瞪得溜圆,顿了顿,将另一只手也平着伸了出来。

    啪的一声!

    两只玉雪似的小手瞬间成了猪肝色。

    “敷衍!不知所谓!你这只是一场演习,若是真的是战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