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女伴男装的佞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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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的回忆让时浅有些猝不及防。

    那夜时浅当然也记得,那时,沈父在诸多皇子看出苏北辰非池中之物,时常暗中相助。

    苏北辰被太子责罚,时浅刚穿来没多久,只知道走“与苏北辰交好”的剧情。

    为了让苏北辰能按时交差,时浅奋笔疾书。可写完时,天已黑透,雨又大又急。

    宫门落锁,苏北辰无权无势,若再被太子抓住把柄,往后的日子更加艰难。

    母亲在府中恐怕担忧得紧,她只好使银子让信得过的小黄门传话。

    苏北辰的宫殿偏僻,又湿又冷。两人点了一点碳火,可碳受潮,点燃后起烟起得厉害,把两人呛得不得不打开窗子通风,冷风呼啸而入。

    那个时辰也没有什么热的吃食,苏北辰扒出了他藏的一点酒,为两人斟满。

    两杯酒下肚,很快有热意从体内升腾,怕酒醉误事,时浅便不再贪杯。

    她看不见的地方,苏北辰只小酌两口,视线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时浅低估了这酒的力道,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后来一直晕晕的,像踩在棉花上,最后似乎向苏北辰告罪后就歪在殿内的塌上睡着了。

    等她清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第一次如此慌乱,忙检查自己的衣衫,庆幸衣衫都好好的穿在身上,苏北辰就在自己身侧睡着。

    自那之后,她拼命锻炼酒量,找到自己的承受限。除了推辞不掉的场合,她滴酒不沾。

    那夜,苏北辰没想到沈时浅这么快就醉,他面上迅速变得酡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而多情。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行至大开的窗边,雨丝打在脸上,顺着他长长的睫毛滑下。

    “酒呢?”他回头,理直气壮地问。

    在苏北辰面前,沈时浅向来重视礼节、进退得宜,何曾有过这样真性情的一面。

    他背靠雨幕,乌发如墨,如玉的手指间夹着酒杯,有股别样的清疏狂傲。

    苏北辰配合着把酒加满,沈时浅仰头一饮而尽。醇香的酒流入口中,仿佛打开了他的开关,“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1]”

    心似乎快要跳出胸腔,苏北辰只想把眼前人藏起来,除了他谁也不能看到。

    “行潜,你怎么不喝?”

    沈时浅说着,摇摇晃晃向苏北辰走来,执壶为苏北辰倒酒时酒撒去了大半。

    他脚下不稳,身体向一侧歪去,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他的呼吸洒在苏北辰耳侧,一股清冽的酒香从他唇齿间溢出,苏北辰觉得自己似乎也醉了。

    天边惊雷阵阵,苏北辰扶起他到床边。沈时浅墨发如瀑,散落在枕上。他忽然睁开双眼与苏北辰对视,双眸清明,苏北辰能在他眼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呼吸一窒。

    “何当风雨夜,复此对床眠[2]。”说完,沈时浅再也支撑不住,侧头睡去。

    苏北辰内心震动,似乎有东西在他心口破土而出。他又觉得好笑,沈时浅总是这样,扰乱他心神后又飞快抽身离去。

    “殿下,沈尚书和沈夫人十分担心沈郎君,不如把沈郎君悄悄送……”刚刚传话的小黄门满身雨水,匆匆来报。

    七殿下在宫中虽然势弱,但悄悄将沈郎君送出去不算难事。

    他悄悄抬眼,没有看到沈郎君的身影,却发现七殿下的脸黑的能滴下水来,眼神如刀,他被吓得不敢多言。

    待出门时,他背后冷汗涔涔,已和雨水融为一体。

    *

    “‘何当风雨夜,复此对床眠。’由之可还记得那夜你对我说的诗句?”苏北辰行至时浅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自那之后,每个风雪夜,他都会回想起沈时浅和他一同抄书的情景。

    沈时浅抬头,眼中似有流光回转。

    她说过这句诗?时间太久远了,她真的不记得。难道她有酒后背诗的毛病?

    “我们虽是君臣,但亲如手足。今夜,你我抵足而眠,不谈国事。”苏北辰定定望着她。

    “微臣惶恐。那夜臣醉酒误事,实在不记得后面发生过什么。臣彼时尚且年幼,话语多有冒犯,陛下没有怪罪,臣不胜感激。”时浅斟酌着回答。哪个臣子敢以皇帝的手足自居?

    她说完便垂下眼,避开苏北辰的目光。四周静的只余窗外雨声。

    沈时浅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全是苏北辰不爱听的话,他胸中陡然升起一股愤怒,十数年患难相随、休戚与共,在沈时浅心中竟只有君臣之情?

    “好一个‘不记得’。”良久,苏北辰才出声,他的声音让人辨不出喜怒。

    时浅却通过激素面板看到苏北辰肾上腺素分泌显著增多,她知道苏北辰一定生气了。

    什么亲如手足,他在说谎。

    时浅忙回忆最近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她结党营私太过明显,过于招摇张狂?

    对,苏北辰一定在测试她,测试她的忠心。

    “宿主,季见微那边有情况!”系统忽然出来提醒她。

    季见微的激素水平非常紊乱,既有肾上腺素,多巴胺水平也显著升高。

    按剧情,季见微恐怕见到了他的旧部。此时夜黑风高,正是秘密会见的好时机。

    “宿主,检测到孙秀生命体征异常。”

    消息一个接一个,面前还有苏北辰这个阴晴不定的炸...弹,时浅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这感觉就像曾经赶数据时几台仪器同时运行还时不时报警的紧张感。

    腹中传来阵阵绞痛,时浅细眉微蹙,微弓起腰,手下意识按住了胃。

    苏北辰立刻注意到她的变化,转瞬已弯腰抚上时浅肩头:“怎么了?快传太医!”话语中是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急切。

    “不用麻烦。”时浅说着,忙扯住苏北辰的衣袖,她意识到这是一个缓和气氛的好时机:“陛下,臣只是……有些饿,可否请陛下传膳?”

    他细白的手指扣在苏北辰的袖上,苏北辰刚刚还恨不得撕碎他冷淡疏离的假面,这一刻愤怒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他回握住时浅的手以示安抚,凉意传入他手中,他手指收得更紧了。

    “待饭后让刘太医为你诊治。”他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很快,侍女们将菜肴一一摆在案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