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返回
    南若不打算暴露空间,所以在两辆马车上装了不少箱笼,将日常用到的杂物都放在外面。

    晚上乔氏和几个小的都睡在马车里,南若和黄金飞在外搭帐篷。

    好在如今外面吃的少但不缺柴火,南若晚上打坐,不时添些干柴,火堆一直到第二日早上都没熄灭。

    他们煮了些粥,里面放了些肉粒和泡开的干菜蘑菇,再放点盐也就很美味了。

    配上烤焦的包子和肉饼,众人都吃的唏哩呼噜的,就连小胖墩儿也吃的头都不抬。

    路上她和乔氏聊天,说石头将小胖墩儿带的很好,虽然有些淘气但也听话,不仅聪明也不挑食,对还不到三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

    乔氏叹息道:“石头那孩子这几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性格也内向,也不知往后会不会被人欺负。”

    当娘的便是这样,明明孩子才几岁,可恨不得将他这辈子都考虑妥当。

    南若笑道:“娘,他可是有四个哥哥姐姐,谁敢欺负他。至于性格内向,我倒觉得他是脾气温柔性格坚韧。”

    说着笑,“您没发觉他和您的性格很像吗?”

    乔氏也笑,心里想着几个孩子的脾性,的确小石头是和她最像的。

    南若道:“我看小胖墩儿往后就是个混世魔王,说不定也就石头能压制他。”

    乔氏笑,又道:“你怎么总叫小六小胖墩儿,要是叫习惯成了小名儿可不好。”

    南若倒没注意这个,又问:“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乔氏道:“鹿老爷给他取的,叫鹿继祖。”

    南若冷笑,继祖?继承什么?继承鹿家恶心人的手段吗。

    当下道:“不行,往后他和我们一起也得跟我们姓,您给换一个名字吧。”

    乔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那毕竟是小六的父亲,她一时有些犹豫。

    道:“瓜儿,你说等继祖长大要知道这些事,会不会恨我们让他离开父亲?”

    南若不以为意,“若我们尽心尽力把他教养长大还能生恨,说明他根子上就是个白眼狼,到时候不要也罢,让他找他爹去就是了。”

    乔氏无奈,“怎么能这么想,他可是你弟弟。”

    南若挥了挥马鞭,“娘,在我这里血缘关系不如情谊重要。”

    乔氏瞬间想起她连自己爹的手指都砍的事,一时不好说话。

    南若道:“娘,这事你压根儿就不用操心,等他长大后晓事了,我们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他,然后怎么选看他自己。”

    乔氏叹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忍不住又有些担心,“瓜儿,你说回村后那些人会不会笑话他?”

    南若毫不犹豫,“表面上也许不会,但私底下肯定会嘀咕。”

    乔氏一噎,这孩子直白的让她无话可说。

    南若不知她的想法,道:“您可真是瞎操心,有道是‘谁人背后无人说,把那闲话当风吹’,管别人怎么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乔氏赫然,她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透彻。

    说起后丘村,南若想一件事,拿出和离书反手递进去,“您看看这个。”

    乔氏接过,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南若试探道:“您生气了?”

    乔氏声音有些不稳,“不,娘只是……感慨,其实当初我很感激你爹,他让我免于落到更不堪的下场。后来看清他的为人……我也想过和离,可一来我舍不得你们,二来也是我懦弱,当初家里遭逢剧变,爹和弟弟死了,妹妹不知所踪,我很害怕,我把你爹当做救命稻草,我也不知道离了他该如何活,我一方面恨他不争气可也没有离开的勇气,于是我自欺欺人的劝自己就当是为了报恩……瓜儿,你比娘勇敢,谢谢你让娘解脱。”

    南若听着她话音里的哽咽心情复杂,女人在这世上总是过得更艰难。

    她笑着道:“娘,别想太多,以后有我们呢,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嗯,娘相信!”

    她是真的相信,即便她的女儿才十来岁,可她已经能让她依靠,乔氏想,大概是她以前的日子太苦,老天送来个如此懂事又能耐的女儿,让她往后都能顺畅。

    她心里无比感激。

    下午他们到了一处驿站,南若原本打算去里面住一晚,至少比住野外好,但看见外面栓的五六匹体格健壮的骏马后立即改变主意,她不确定鹿家人会不会追上来,但眼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辆马车安静地驶过去。

    正给马喂草料的侍卫看了眼,疑惑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还要赶路,但也没多想,喂好后进了驿站,里面伯一正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饭菜不愿动筷。

    覃庄正低声劝道:“三公子,您好歹用些,等到了睢县肯定有好吃的。”

    伯一冷声道:“不能现在就走?一定要在这里住?”

    覃庄道:“公子,便是属下们能坚持,马儿也得休息,否则半路上它们倒了,咱们恐怕更晚才能到。”

    伯一更觉烦躁,“要是正好错过了怎么办?”

    覃庄信誓旦旦道:“肯定不会,那邱老二不是说带走十二母亲的人来头很大,她想要把人救出来怎么也得周旋一段时间,或许等咱们到了您还能帮上她的忙呢。”

    十二一向恩怨分明,恩仇必报,到时候她对他肯定会好很多。

    伯一想到这里勉强点了下头,拿起筷子挑了挑菜,不甚愿意的吃了一口。

    覃庄松了口气,忙示意其他人赶紧动筷。

    他旁边的花开一直沉默,此时端起饭碗开始吃,忍不住看了覃庄一样。

    因有乔氏这个病患,他们一路上走的不快,两天后才到孟县。

    此时县城里愈发冷清,开着门的铺子寥寥无几,街上随处可见流民和乞丐,大多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身上散发着恶臭,看见两辆马车驶过来时眼神如狼似虎,看得人脊背发麻。

    行驶一段后没见到官差,南若猜测衙门大概也散了。

    不仅有些后悔没提前打听下形势,他们贸然闯入就和肥羊闯入狼群没什么区别。

    即便有高壮的黄金飞恶狠狠的警告也没能压制多久,很快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扑上来,眼冒绿光的大喊:“有吃的,他们有吃的!”

    瞬间更多人冲上来,南若听见后面马车上南花儿惊叫一声,忙大喊道:“花儿和石头不要出马车!”

    抽出座下的长剑一剑砍伤最前面的人,那人惨叫一声,混乱的场面顿时一静。

    南若站在马车上,长剑滴血,她冰冷的目光看向其他人,“这一剑只是警告,若再有人往上扑,别怪我剑下无情。”

    众人打量着她纤细的身板,又看了眼捂着胸口呻吟的人,再看向两辆装满东西的马车,一时难以抉择。

    当人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真的不要命。

    人群中有人大喊,“大家冲啊!抢了东西就跑!她拦不住我们这么多人!她也不敢杀人!”

    这话像是兴奋剂,人群瞬间冲上来,南若眉眼一冷,起剑横扫,瞬间两个人头落地,猩红的鲜血冲着天上喷涌而出,又瞬间溅落到周围人的身上。

    “啊!杀人了!她杀人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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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众人看南若的目光满是恐惧,前面的下意识往后挤,后面的被推倒,一时倒了一片,这条街上很快乱做一团。

    围观众人看她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等他们出城时天色已晚,两辆马车也不敢停留,直接往后丘村去。

    南若发现她离开才半个月,路上比上次更秃,全是裸露的土地,地面到处都是坑洼,周围散落草屑,应当是挖草根造成,道路旁的树干好多都被扒了皮,只剩干枯的枝干。

    乔氏侧靠着车门掀开车帘看着,难掩震惊和心疼,“怎么成了这样?”

    睢县吃水也紧张,树木也大都干枯,但远远不到这般程度。

    南若神色沉重,“恐怕北边闹荒更严重了,娘您想想方才在孟县,我们进城出城时都没看见守卫,恐怕衙门的人早就逃了,北方逃难而来的人又更多,可能村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乔氏担忧不已,“也不知道你大荷婶子一家还在不在。”

    南若加快速度,很快发现零星的流民往后丘村的方向去,不由神色一凝。

    等他们靠近村口发现有百来流民正被拦在拒马外,和村里的数名壮汉争执。

    后面的人发现有马车靠近忙往里传话,很快争执声停了,众人往马车围来,露出和在孟县的流民一般的目光。

    南若直接抽出带血的长剑往马车上一站,众人顿时安静了些,用忌惮有贪婪的目光打量她。

    这时村里人看清她的模样,有人惊喜喊道:“瓜儿?是瓜儿吗?”

    南若听出是邱老二的声音,微笑回了句,“邱二哥,是我,我带着我娘他们回来了。”

    “找到你娘了?哎哟真好啊!”

    南若又回了句,看向马车前的人脸色冷下来,“烦请各位让个路。”

    人群骚动,互相打着眼色,不甘不愿,南若抬起长剑,“若不然,我只好杀出一条路来。”

    她剑上的血已经变成暗红色,但离得近的依然能味道血腥味儿,不由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有人开始退,其他人也跟着腿,很快让出中间的一条路来。

    南若站在马车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执剑,慢慢走了进去。

    很快走到拒马面前,南若扫了眼周围虎视眈眈的流民,对立面兴奋望来的邱老二道:“邱二哥,劳烦你来帮我把马车赶进去,我来断后。”

    “欸,来了!”

    拒马被移开一个缝隙,邱老二侧身钻出来上了马车,南若跳上半丈高的拒马冷眼扫过众流民,等到两辆车都进去后拒马被合拢,她直接越了过去。

    “瓜儿,真是你,你回来了?”

    南兴才也在青壮中,忙欢喜的迎上来。

    南若笑着打招呼,其他人也都朝她笑,但都不算亲近,并未凑上来。

    南若问:“兴才哥,这是怎么回事?”

    南兴才神色沉重,“还不是缺水闹的,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知道咱们村后有一条河,这些天来了不少人,可那河马上就要干了,如今只剩一股拳头大的水流,此前上水村还把它给截了,是我们村和下水村一起去闹了一场才放开,但估计也流不了多久了。”

    说到这里他想起件事,忙道:“对了瓜儿,下水村的鹿家知道了陆三和你二伯母的事,扬言要找你报仇呢。”

    南若挑眉,她虽然将乔氏三母子带回来,但眼见鹿家恐怕会安然无恙,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呢,现在罪魁祸首还在蹦跶,可真是好极了。

    她微笑道:“正好我回来了,兴才哥不如让人给陆家送个信吧,说我等着他家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