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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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一脸上浮现一丝笑,人也逐渐冷静,似乎真的不那么怕了。

    他朝丙九的尸体快速看了眼又慌忙别过头,对南若道:“那、那我们赶紧把她的尸体处理了吧,免得叫人发现。”

    南若扯了扯嘴角,松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弓弩,伯一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不情愿的放下。

    南若拿弓弩朝着丙九尸体附近的树干射.了一箭,随后又将箭拔下装进弓弩里,再将其扔到地上。

    又解下捆绑丙九的腰带,重新系回她腰上。

    过程中不免碰到她的身体,刚死的人还是软的,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用那温顺中带着平静的声音开口,问她:“瓜儿,你在做什么?”

    南若的眼皮颤了颤。

    伯一不解,“十二你做什么?”

    南若起身,捡起自己的包裹,“向他们证明我不是有意要杀丙九。”

    伯一一愣,“可是,她是我杀的。”

    南若走到他面前,惨淡的月光下能看到彼此的脸,他们的眼睛都很亮。

    她说:“不,你只是巧合之下救了我,其他的事都与你无关。”

    伯一怔怔地看着她,眸中情绪翻腾。

    ******

    暗室。

    密院里不少人来过但极其反感的地方。

    南若是第一次来,虽然她各课业成绩一般,但是个乖孩子,从不违背上面的命令。

    里面如它的名字一般昏暗阴沉,她左右燃着火把,总管、管事坐在对面隐在黑暗中。

    “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

    南若垂下头,紧紧捏着双手,过了片刻才低落道:“我不知道,我没想杀人,但她想杀我。”

    “她为什么要杀你?”

    “不知道,我刚爬上岸她也上来了,结果二话不说抽出软剑刺向我……”

    说到这里她犹豫着问:“总管,武术先生不是说不允许私藏兵器?她怎么会有软剑和弓弩?”

    静默一瞬,黄总管的声音不辨喜怒,“此事你不用管,回答问题即可。说说,你为什么会在离你们小队十里外的地方上岸?”

    南若乖顺的回答,“我要管九个人,他们还都不怎么服我,后来又赶一天的路,我身累心也累,加上我潜水课一般,潜到一半突然脚抽筋,一个没注意就被冲走,我连叫他们支援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发起怔来,“我看见丙九的时候还高兴了下,以为她是来救我的,可谁知……”

    似乎是难以置信自己被同伴刺杀,她沉默地低下头。

    黑暗中传来裘先生冷淡的声音,“说说你们打斗的过程。”

    南若往前面看了眼,垂下目光开始叙述,“……我打退她第一轮攻击已经十分吃力,但没想到她突然拿出弓弩射我,我勉强滚到树后才躲过,可她立即又朝我射第二箭,这一箭我实在没有力气躲过去,伯一听到打斗声赶来才救了我,但他自己也受了伤,还好我捡到一块锋利的石块扔出去伤了她的手,她的弓弩掉了,但她还要去捡,慌忙中我来不及多想,只能杀了她……”

    她所说的内容和他们勘验的现场痕迹都对上了,说明她没说谎。

    但裘先生问:“为什么我们没找到你打伤她手的石块?”

    南若想了想,“当时……她站在离河岸较近的位置,我在里面,我用的力气也不弱,可能伤了她之后掉河里了吧。”

    这是连证据都找不回来了?

    裘先生看了黄总管一眼,后者摇了摇头,裘先生有些不解,但没再多说什么。

    审问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裘先生临走前笑了笑道:“你知道吗?丙九是我小队里身手数一数二的,却被你杀了。”

    南若有些诧异:“她这么厉害吗?难怪我差点没打过。”

    又腼腆道:“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功夫已经很不错,看来有些自大了。”

    裘先生意味深长道:“不,你的确不错。”

    南若被独自留在暗室,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但并不太担心,毕竟这里可是培养间谍,哦,现在看来还有杀手的地方,人命根本算不上什么。

    何况,她虽然杀了他们一个精心培养的好苗子,可也间接证明她比那好苗子更好,利用价值更大,眼看豢养的狼崽子要出笼,他们不会在已经折了一个的基础上杀了另一个更好的。

    或许会受到些惩罚,但至少能活下来。

    这就足够了。

    黄总管出了暗室,直接去了隔壁。

    伯一已经上了药,正慵懒的倚在榻上,上半身半.裸,露出一片莹润如玉的白皙胸膛。

    与他巧夺天工一般精致的五官不同的是,他看起来纤细的外表下肌肉十分紧实,充满力量,愈发清晰的表明他不再是个羸弱的少年。

    黄总管行了一礼,关切道:“三公子,您的伤没事吧?”

    伯一脸上微白,但唇边带笑,眉眼飞扬,似乎心情很好。正目不转睛的欣赏着手里一截形似匕首的木头。

    它约莫一尺长,褐中泛黑,雕工粗糙,或许根本不是雕刻出来的,那一道道划痕倒像是磨出来的。弯曲的幅度也称不上完美,但尖端十分锋利,手柄处缠着陈旧的布条。

    经过一场打斗,它上面多了些被剑砍过的痕迹,但依然坚硬不已。

    伯一人也不看,“你看我好不好?”

    黄总管面皮一抽,小心的赔笑,“三公子,您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当初说好的是要重伤甲十二,您怎么自己跑上去替她受伤?好在那箭上没毒,否则小的真是没法向上面交代!”

    伯一笑的阳光灿烂,“你懂什么,她明显对那个丙九留了余地,我不出现丙九伤不到她,她也许就真的逃掉了。但你看现在……”

    伯一扬起头,难掩得意和高兴,“我替她受了伤,不仅把她留下了,往后她也不会再轻易离开我,这是多么精妙的一举两得的计谋!”

    黄总管简直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犹豫道:“可,就算这样,您也没必要杀了丙九,她可是小裘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好手,马上就能送出去用。”

    伯一见他一直辩驳,已经又些不悦,“不就一个杀手,死了就死了,你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