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揣崽后她修罗场了》全本免费阅读

    细雨轻扣屋檐,一滴滴飘落在石板阶上,很快沾湿了一片,湿闷的雨气隔着窗户徐徐吹进来,混杂进香冷精致的金猊里,染上蒙蒙一层雾气,烟气袅袅,幽幽化开。

    室内儿几架儿臂粗的莲座上盛着烛火,细听还能感受到燃烧时噼啪的细碎声音,一室亮堂,与屋外幽冷湿寒的天分割开来了。

    窗台依稀的明暗打照在执着黑棋的男子身上,玄色窄襟长袖广袍衬得他清朗峻拔,眉目如刀,轻眯眼时眸光淡漠,修长如玉的指节点在黑棋上,落子的一瞬听得一声玉打琳琅的清脆,打破一室的空旷的寂冷。

    来人在外头恭敬地请见,男子面色不改,轻飘飘挥了挥衣袖,敲了一下桌案,门应声而开。来人步履沉稳,身姿健硕,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侧脸一条伤疤横贯鼻翼,鹰眸炯然,添了七分骇人的气势。

    “她回去救那个书生了?”

    看到座下的属下点头严肃应是,执棋的男子冷冷嗤笑一声,懒散地靠在迎枕上,随手将棋子捻在手中把玩,白玉棋光滑剔透。

    “倒是个有情人。”声音低沉分辨不出什么意味来,越是这样的声音越让座下男子心中发寒,只听上首的人淡淡道:“可别死了才好。”

    “主上,雍王的人推举的韩守愚已经到怀安了,快马急信说已经出事了。”

    男子将掌中的棋子放回到棋篓中,叮当的几声交错,“随他们去,狗咬狗指不定谁一嘴毛。”,他的眉间轻轻一敛,语气越发淡了,“我倒是听说过这个韩守愚,颇为清高,脑子直得很,把这样的人送去怀安,雍王也不怕泼自己一身脏水。”

    见男子没有任何的指示了,座下人径直站在一旁等待候命,肩宽背厚,笔挺伫立如山坚毅,垂首而站,屏住了呼吸,不敢惊扰了桌案旁的人眯眼假寐。

    屋内一片死寂,仿佛还能听到外头雨打芭蕉,水珠滴落时的滴答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忽而门被推开,咿呀嘎吱作响,湿润的冷香缓缓而来,乍见天光处,楚腰嬛嬛,款款走来,行走间沾染了外头朦朦胧胧的水汽,脂腻粉细,鬓发金钗,缓步中衣袂翩翩,走到了桌案之前。

    “夫人安。”一旁的下属躬身问好,自觉地退了出去,关好了门,挡住了外头的昏暗天色,只余一室的灯烛幽幽。

    案上的男子眉心轻轻一皱,女子便识趣地上前去替他揉捏眉心,还未触碰到就男子握住皓腕,男子睁开眼来,眸中一片清明,“学得不像。”

    女子骤然心惊,抬眉处多了分凄惶,下一秒被男子拉得跌坐在怀中,“妾身知错,私下定更加勤勉。”

    男子凉薄的眼眉轻抬,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不必。”

    两个词浇得女子浑身冰凉,她眸光有些木然,咬住唇齿掩盖住她的不安。

    男子就着女子的手执起一颗白玉棋子,落在了棋盘上,不经意地发问,“信送回月焉了吗?”

    “今早已经遣人快马加鞭送回去了。”女子垂眸细声细语。

    “叶挽到怀安了,她倒是走得快,还捡了一个书生做夫君,这般胆大不知像谁。”男子强硬地挑起女子的下巴,静静地看着她蕴着水雾的眼眸,见她躲闪,忽而一笑。

    “叶风竹一生骁勇善战,年过半百仍立马横枪,拓疆御敌,倒是有几分像她。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个是远嫁京都,一个是月焉王储。你觉得公平吗?”

    “妾身不敢妄言。”女子不敢挣扎,下颌的手指力道强硬,她感觉骨头都要脱裂了。

    男子松开手指,女子自然而然脱离开他怀抱,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地咳嗽。

    “出去吧,烟儿还在等你陪她打马吊,做嫂子的要有容忍之度,凡事多忍让。”

    屋外的雨声渐细,女子抬眼看向了临桌的窗台,支着的窗户斜斜打照进明媚的光,落在男子衣袖上,恍若神明,周身气度雍容,举棋抬手间周然。

    女子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提起衣裙朝着门外走去,她出手推开门,光落满身,心中却在发寒,眸中的唯唯诺诺褪得一干二净。

    她抬手狠决地擦了擦细腻白皙的下颌,皮肤擦得通红,尖锐的疼刺的她眉头紧皱,犹是不想松手。

    贴身婢女彩蝶快步走了过来,“夫人,小姐闹起来了,说是你还不去陪她便要砸了你的屋子,眼下正在闹脾气,谁来都劝不住。”

    女子嘲讽一笑,“她想要羞辱的是我,谁又能劝得住呢?”

    彩蝶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跺脚闷闷发泄,“便是欺负夫人的娘家在北境,山长水远鞭长莫及,换做是京都的大户,她敢这般嚣张?怕是十里八乡都传遍了,谁家的小姑子这般磋磨嫂子。”

    女子收拾好了心情,神色冷淡,“莫再说了,脚步快些。”

    “不过是个乡野丫头,也就是侯爷发迹了飞上高枝了,这满京城谁人不知她低贱卑微,大字不识两个,还说要指点夫人你的诗文。”

    “慎言,再说这些我便要罚你了。”女子拂过衣袖,后头的彩蝶也只能喏喏跟上,心下愈发烦闷。

    ***

    昏暗的山洞里,火柴堆烧灭的余温未尽,外头的涨水已经退去,但是天昏地暗,下山的路漫长而难行,分散逃离的人家不知境况,只抱着苦累的孩子沉沉睡去,睡容憔悴,消不去的愁容惨淡。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众都慌乱了起来,以为有什么野兽闯了进来,纷纷往后退了一些,野外混黑,呼啸的山风遥遥的吹来,听得人心头惊骇。

    “臭娘们,老子碰你是赏你的,嚷嚷个屁。”一个粗犷的男声在摸黑中陡然出现,吓得在场的人不由得害怕。

    有人根据声音猜出了是村里的泼皮无赖孙季,人高马大,空有一身力气偏偏不务正事,分给家里的田荒草丛生,四处闲逛,打些短工活口,到处惹是生非,家里的几个兄弟分家之后就扬言不再管他了,随他自生自灭去。

    叶挽猛地惊醒,下意识拿出怀中的防身的匕首,眸光乍然清亮,她扶住沈慎的手,“我去瞧瞧。”

    “擦——”叶挽轻擦火折子,点燃了架好的火柴堆,一簇星火整个山洞都敞亮起来了,山野里寂静,偶听得几声兽鸣,飞越而过。

    这一亮起来,四野照得明明白白,众人的目光才聚集才刚才出声那一出,只见一个女子衣裳被扯开来,面色惊恐拼命地往后躲,脸上淌泪,大家认出这是村头的李家寡妇,孤儿寡母没了依靠,天灾的时候孩子没注意掉进水里了,被大雨冲走,大家伙连拉带爬才将女子拖了回来。

    “孙老四你也太过分了,趁人之危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人家孤身一人,刚丢了孩子,本就可怜了,你还去欺负,良心被狗吃了呀。”

    孙季的衣服敞开,胸膛上几道重重的红色刮痕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