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揣崽后她修罗场了》全本免费阅读

    天色渐晚,回屋的路上叶挽问起了韩守愚的情况,灵素一边摇着小扇子替她扇去热气一边笑道:

    “你说那个书呆子呀,今天下午我让他混在人群里听了,他一开始还以为我要把拉他去宰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给他道明原委,他一下就跳起来,说什么他所学正是为了平民怨,伸正义,义不容辞,我乐呵了半天。”

    叶挽笑着敲了敲灵素的额头,“别傻乐呵了,人家可是县令,可别玩脱了。”

    灵素忙着躲闪,笑得更欢,“我管他县令巡抚的,就是一个书呆子,一张口就是之乎者也,说话像背书一样,连半点王夫的风流俊逸都赶不上。”

    两人说笑着,远远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下的沈慎。

    灯火摇晃间,沈慎独有一份清隽气,眉眼冷淡仿佛凝霜雪,与天上皎月遥遥相望,一身白衣素袍,温文尔雅,明明坐于舆车之上,却有垂眸清冷的蕴藉,让人有聆听神音的气度。

    叶挽眼睛一下就亮了,三两步走上前去,“夫君,你可好些了。”

    沈慎点头,“好些了。”

    “你肯定是专程来接我的,才三两步的距离,你就这么放心不下我。”叶挽杏眸弯弯,顺手推着车往前走。

    沈慎嘴角微抽。

    “叶姑娘,你夫君真是学富五车,与君一番交谈,十年书多读矣,可谓相见恨晚。”

    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叶挽抬头一看,赫然是那日她拎回来的韩守愚,她眸光微闪,略过几分不自然,毕竟是自己顺回来了,多少有些尴尬。

    这一张口成功让叶挽回忆起当日在树上听到韩守愚和宋九嘉的对话,他这一开口,差点活生生把宋九嘉烦死。

    她从前见过阿爹的门生,喜读书的不少,似这般则很少,因而有些稀奇。

    低头凑到沈慎的耳边,“沈君独你能跟他聊上半天也是厉害。”

    沈慎皮笑肉不笑,声音略沉冷,“屋内只有我一人,你让我如何解释新任县令赴任途中会在此处。”

    叶挽听罢,故作轻松地替沈慎推着车,“韩先生念及民生疾苦,亲自下村探察民情,我等着实佩服。”

    韩守愚一听,当即说了两个不敢当,连连摆手,只推说是自己的分内之事,为民请命,造福一方,是为官者的职责。

    沈慎抬眼了眼脑子不太灵光的新任县令,不计前嫌,显然把自己为何到此处的缘由忘干净了,一心只想着摆平冤案。

    此种赤诚,倒也少见,许是初出茅庐,尚不知世情险恶。适才同他交谈,此人秉性纯良,才高气朗,若是多加历练,或能成为一个好官。

    “就是不知可否见过我的好友,他随我一同来,我们走散了,此处人生地不熟,我怕他会遇到危险。”韩守愚抱拳恳切发问。

    叶挽的尴尬更甚,她留下了让宋九嘉去石家的信息,哪里知道现在他人在何处。

    不料下一个声音从空中落下,随着一个重物落地的声响而来。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这么大个人了走在路上还能被人掳走,还有闲工夫担心我的安危。”

    宋九嘉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直挺挺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知退兄,你可——”韩守愚走上前去,心情激动,面上满是重逢的喜悦。

    “得了,文绉绉的话就别说了,我知道了。”宋九嘉将手头的麻袋一扔,放到前头去,“看看我带了什么东西。”

    众人的目光被麻袋吸引了过去,这个场面似曾相识,灵素和韩守愚相视而笑,不约而同想起了当日的事情。

    宋九嘉麻利地将麻袋解开,又解了里头的人的穴道,“你说,你都干什么好事了。”

    麻袋里滚出来一个粗布麻衣的婆子,看上去上了年纪,唯有灵素识得她是那一日白梓生生产时的稳婆。

    稳婆被人掠来本就惊魂未定,现在猛地暴露在光下还以为自己是见到鬼了,赶忙磕头认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阎王爷行行好,不是老婆子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都是那个天杀的石大要杀的他娘子,我只是收了点小钱,该去抓的人是他。”

    “什么阎王爷,你看清楚了,这是新任的县令,得知有冤情,特来勘察,若有一句假话,便是棍仗伺候。”宋九嘉的声音在稳婆看来如鬼刹修罗一般吓人,又听说是当官的审理这件事了,顿时软瘫在了地上。

    “不管小人的事情,不是我下的药,我只负责给他娘子喝而已。”稳婆见到在场众人严肃的表情,更是慌得没处说去。

    “我说,我都说,只求青天大老爷能从轻发落。石大先找了我,说是让我看着小娘子喝了那碗鸡汤,他怕他娘子不喝,所以找了我这个没什么干系的人。生产时她已力竭,小人只是顺手而已。”

    叶挽眼眸里凝着冷色,“你身为稳婆,明知道白姑娘产后虚弱,这时候喂她喝毒药便是置她于死地,在其位不谋其职,顺手二字真是险恶,何谈无辜。”

    稳婆颤抖作了一团,听到这话手脚并用爬了过来,涕泗横流,“小人也是鬼迷了心窍,我儿子欠了不少赌债,孙子又在石家家学里开蒙,石大威胁小的,我哪里敢不从。”

    韩守愚正色,言辞锋利,“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违国法家规,你若是受到胁迫,为何不报官,反而助纣为虐,收人钱财。”

    稳婆头都要磕破了,大声喊冤,“青天大老爷你有所不知道,石家在当地势大,他老大不小了不是娶不到媳妇,是前头几个都给他折磨死了,这种秘事也就几个人知晓,他家仗着与县太爷的关系,害死了多少姑娘家。我哪里敢惹他们呀。”

    这话听的韩守愚火冒三丈,当即怒斥,“岂有此理,徇私枉法,惨无人道,天地弃之乎。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稳婆见状,立刻冲过去抱住韩守愚的腿,哆哆嗦嗦地卖惨,“是是是,青天大老爷,一切都是石家作恶,你先放了小人,小人家中还有几个孙儿要照料,等到公堂之上,我必定作证,还灵姑娘清白。”

    叶挽眼疾手快,手刃一劈落在了稳婆的后颈,稳婆正哭天喊地着就被人劈晕,一下子瞪大眼睛然后昏死在地上。

    一系列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韩守愚张大了嘴巴,“你……你怎么可以滥用私刑。”

    叶挽拍了拍手,“韩先生高风亮节,不知险恶,还是蒙上眼睛当无事发生吧。”

    这话讲的韩守愚就不爱听了,他板正了脸,正要说道说道,结果下一秒给宋九嘉勾了脖子扯到一边去了,“别瞎添乱了,你现在还没上任,别摆什么县令的谱,人家地头蛇,你放还回得来?”

    宋九嘉火急火燎地将人又绑了起来,摩拳擦掌,“可有饭吃,饿死老子了,快快快。”

    灵素将人带去关起来了,于是叶挽自告奋勇地去做饭,沈慎看着眼前馋虫一般的宋九嘉,一时不知道是该替他默哀,还是应该先安慰自己的胃。

    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五人围坐,表情各不相同。

    韩守愚还在想着案情,忧心忡忡,对饭菜提不起半点劲来,坐他旁边的宋九嘉则是满脸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