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揣崽后她修罗场了》全本免费阅读

    春雨连绵,来去反复,重重帘幕之中,叶挽伸手出去,感受细密的雨珠滴落到手上的感觉,有些冷,黏腻的触感蔓延至手腕,森冷的寒意在心头荡漾,如满罐的水在瓶子里使劲摇晃,怎么都安定不下来。

    想起灵素红着的眼眶和被打肿了的脸,叶挽就气不打一处来,心头的闷气压抑不住的一簇一簇烧得厉害,久了浮上一种眩晕感。

    “叶挽,外头冷,回来。”沈慎在后头唤叶挽,却不见她回过头来,心沉落了几分。

    阿丹继续推着沈慎往前走几步,到了叶挽的后头去,然后就识相的跑远了,帮着阿娘照顾弟弟去了。

    叶挽置若罔闻,伸出去的手迟迟不肯收回,任由雨水在指尖流淌,在背后仿佛能感受到她颤抖着的脊背。

    沈慎把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叶挽。”

    叶挽应了一声,飘散在雨中,散成薄薄的烟雾,如梦幻泡影,莫名让人听出些许心碎来。

    “听话,过来。”

    叶挽吸了吸鼻子,这才转过身来,慢慢地蹲了下来,“干嘛。”

    哭腔里带着几分娇憨,沈慎虽看不见她的样子,听得她声音便知她此时的神色。

    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事。

    沈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哄她,“没事了。”

    叶挽看着沈慎眼中空洞无物却依旧清隽的模样,闷闷地撞进他怀里,趁他不设防,环抱住他精瘦紧实的腰腹。

    “有事,今日差点就见不到素素了,我想来都是一阵后怕。”

    沈慎不言,微微一顿,而后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温香软玉在怀,他目不视物,心里莫名空落得厉害,故而动作多少有些迟钝。

    叶挽过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后知后觉的脸就烧了起来,她空出一只手来,“要牵。”

    沈慎抬眉朝她看过去,尽是无奈的神色,然后握住她的手,“没有下次。”

    叶挽才懒得听他的,占沈慎便宜这种事,应该是明日复明日,她得磨到沈慎没脾气为止才行。

    “今日淋了雨,你的腿有没有事?还痛不痛?”叶挽站起身来,知道沈慎对如今自己腿的状态不甚满意,也就知趣的不靠他太近。

    重重雨帘中,沈慎迟缓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握住叶挽手的力道不着痕迹的重了一分,良久,沙哑的声音透过雨幕,徐徐随风。

    “没事。”

    古来戏场话本里的才子落难、佳人相救的桥段盛久不衰,到底是戳人肺腑的。

    沈慎才感知到受伤的腿部灼热的疼痛,随着大雨倾泻,一点一点砸进人心底,搅乱一池的幽静寒潭。

    叶挽感受到手心滚烫的温度,见沈慎不再言语,便陪他一同听雨,屋里声音早已消歇,大家都累得不轻,唯有檐下挂着的一灯朦胧的火苗,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遥遥望去,还能看见天地混沌茫茫然中的一抹月光。

    叶挽想起了今日之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石家就是仗着在清河宗族根深,笃定他们是外乡人,想将祸事栽到他们头上,不提报官的事情,直言要在村里解决此事。

    月焉和清河有仇怨,想必石家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他们赤手空拳无法抵挡,沈慎又受了重伤,正是需静养的时候,这个时候死一两个外地人也是悄无声息的,几日过去,便不会有人再记得了。

    叶挽眼中的情绪逐渐沉冷,凝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感受到叶挽手上力道的沈慎心里咯噔了一下,“你在想什么?”

    叶挽摸了摸下巴,思量许久,“这事肯定不能在村里面了断,任由他们只手遮天。国有国法,滥用私刑可是重罪。”

    忽然,叶挽灵机一动,松开沈慎的手将人往屋子里头推去,沈慎不明所以,进了屋才听得叶挽继续说道:

    “前几日听阿有嫂说,此地来了个新县令,不日便要抵达。”

    沈慎心头一跳,果不其然,听到叶挽口出狂言——

    “我去借来用用。”

    沈慎:“???”

    ***

    暮春之时,日头渐大,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缓步而来的暑意。扑面的热气腾腾而上,让人生出了几许烦闷来。

    “韩守愚,你再像个酸臭儒一样叨叨的老子就掐死你。”宋九嘉抱着剑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的长袖书生,长臂一挥,将剑搁到了后头,长发如刀,利落地甩下。

    青衣书生颇有些无奈,“知退兄何苦如此戾气,所谓人生处世,当宽以待人,我们这一路经过……”

    宋九嘉简直烦死韩守愚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没用,他捂着耳朵,提起剑就往前猛猛走,丝毫不理会后头腿脚慢的韩守愚,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说的是江南地方的方言,韩守愚半点听不懂,只觉得应该不太好听,他皱紧了眉头,轻轻摇头,“知退兄,与人相交,当主诚信,你应当说官话,这样我才能知道你的想法。”

    宋九嘉狠狠瞪了他一眼,转悠了两圈又兜回了他身边,恶狠狠地看他:“你倒是一路乐善好施,见到别人就可怜,相交诚信,如今走到清河地带,我俩都快成叫花子了。你说,今天能吃什么?”

    韩守愚了然的拍了拍宋九嘉的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是这样,你莫要担忧。君上可堪尧舜,百姓淳朴友善,想必我们今晚借宿一晚,必然能解决温饱问题。”

    “尧舜尧舜!你的脑子有没有别的圣贤可说了,我都到耳朵痛了。”

    “此言非也,尧舜乃远圣明君……”还没等韩守愚说完,宋九嘉就随意提了一个路上负担的农人过来,提剑在手,一副凶神恶煞。

    “来,你说,我今晚去你家吃饭,你同不同意?”宋九嘉双目炯炯,臂有奇力,拎起一个壮汉毫不费力。

    那黑脸麻衣的农人平日不曾遭什么祸端,陡然遇此一事,吓得浑身一软,手头的农具掉了一地,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