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揣崽后她修罗场了》全本免费阅读

    绿水青山环绕处,有莺鸣树,枝芽嫩绿,抽条探出细细的花苞,有风拂来,千层叠翠,映照着远处天水一线,毛茸茸的叶片上透出几分透亮。

    叶挽看了眼远处的笼罩在雾气里的群山,接过灵素拿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冒出细汗的额头,“感觉这天要下雨了。好在姑娘我手快。”

    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扬起一抹笑,拍了拍身旁刚刚组装好的舆车,“这可花费我大力气了”

    话音扬了起来,像是刻意要说给某些人听的。

    叶挽说着,瞥到里间去,眸光蓦然定住。

    暖阳掠过杂乱的茅草屋檐,洒落进屋里,打照在洗得净白的素白粗布上,只一半衣裳得到眷顾,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隐没在隐影里的身躯静默不动,如进禅定,听到叶挽的话眉也不抬半分,只素手将衣袖拂了拂,便显出几分书生的儒雅。

    叶挽仗着沈慎此时看不见,肆意打量着眼前坐着的人,明明坐的是前几日邻居家不要的椅凳,给他一坐,袖手一摆,平添了些矜贵,身价倍增。

    虽然沈慎眼前蒙着一块白布,但还是能感受到骄阳之外的一处热烈注视,他眉心重重一跳。

    果不其然,下一秒叶挽凑了过来,“夫君,要不要试试我给你做的舆车?”

    细细幽香萦绕在身旁,沈慎背脊不由得一僵,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些。

    “叶挽。”一句冷淡又带有几分警告意味的叫唤。

    叶挽驾轻就熟,这些日子不知听他这样唤她几次了,偏生她就装作听不懂一般,好声好气地应了一句,又乐呵乐呵的扬起了笑脸。仗着沈慎看不见,放肆地凑近多看他几眼。

    沈慎轻轻掸了掸衣袖,不再言语,只眉宇的冷峻让人瞧出几分不怒自威来,换做是他的属下,此时早该乌泱泱跪倒一地,冷汗涔涔了。

    叶挽见好就收,撩过额边散落的碎发,转过身快步便走到刚才的位置上去。

    车轮滚滚,压过细沙的碎石,发出骨碌碌的声响,叶挽把刚刚做好的物件拉过来放在了沈慎的面前。

    “这舆车用处可大了,我阿爹前几年打猎的时候腿受伤了,我跟朱师傅学了好久,亲自给他做了一辆这样的舆车,到现在还□□好用着。”

    叶挽想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刚说出口个阿爹,语气有些低落,不过好在很快掩饰了过去。在一旁的灵素看向了叶挽,拿着草药的手一顿,眼眸里闪过几分的担忧,下意识张了张口,却警惕地望了眼沈慎,很快垂下眼眸,将目光转到了正备着的草药上,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

    “来来来,我扶你上去试一试。”叶挽撸起袖子就想要去搀扶他,但沈慎凝着眉的淡淡一句“我自己来”让她的手楞在了半空,没好气的撒开手。

    多日来的相处,她深知这尊佛的脾气,失明和断腿没让他的骨子里的骄傲少半分,素日里能做的事情绝不让她插手半分。

    叶挽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和灰尘,环抱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见沈慎先是用手感受了一下整个车的结构和形状,手指时不时在上头敲了敲,侧耳仔细听每一处的声响,认真的模样让人不由得侧目。

    “你该不是以为我——”叶挽眼瞅着沈慎捣鼓半天都没个动静,又见他这般细致勘察,总不会以为她会害他吧。

    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得凌风的一声响,沈慎双掌借助靠手用力往上一撑,一个跃起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车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坐了上去,而后手掌轻抚扶手和坐下的车轮,不易察觉地心情好了些。

    叶挽怔了一秒,眸中里流露几分的赞赏,“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

    她想起了在月焉时被阿娘逼着成婚,一年的相看把她头都弄大了,所见的不是军中三大五粗的彪悍汉子,就是阿爹门下那些柔柔弱弱的书生,别说成婚,就是多见几面她都觉得烦。

    自她离家以来,也见过不少男子,但长在她心坎上又不文弱的也就只有沈慎一人,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厌烦,一张脸便是赏心悦目。

    她也终于能明白为什么阿娘能忍受阿爹这个臭书生脾气那么久了。

    叶挽绕着车子看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了,又俯身收捡起地上刚刚用的器具,感叹道“随手一捡,果然老天眷顾。夫君,你快好起来吧。”

    那语气自然的让沈慎都楞了一下,他手指摩挲在扶手上,语气淡淡,“在路旁,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沈慎拇指轻揉指腹,“你说哪来的丑东西,救完了就赶紧扔回去。”

    灵素在一旁听得好笑,当初她们赶路的路旁捡到了浑身是伤的沈慎,他中了毒,一日有余,血和杂草胡乱糊满了整张脸,衣衫褴褛,浑身布满血肉模糊的伤口,刀刀下杀手,不知是惹了哪路煞神,遭此劫难。

    等到叶挽探过鼻息的时候,还吊着一口气。

    她眉头深皱,提起站着袖子的衣裳看了看,满是嫌弃的说了一句。

    这回轮到叶挽定住了,她顺手将手边的木板立起来,眼珠子圆溜溜地转着,青天白日,自顾自的瞎说“那时你昏迷了,或是自己臆想的也不是不可能。”

    理直气壮,没见半点心虚,沈慎微哂,也不再就这个话头往下说,自顾自又用手感受着身下的舆车,木头磨得光滑,掌心贴上去有几分的凉意。

    受伤这几日行走坐卧都需要人照看着,毒性蔓延至眼睛,目不视物,醒来那日白茫茫一片,骤然生出巨大的茫然和颓唐,又不知所接触之人是何身份,是何模样,幼年时寄人篱下,生死不定的恐惧又再一次漫上心头。

    是以第一日他一言不发,听的偶尔窗外来的抱怨。

    “灵素,这眼睛瞎了,莫还是个哑巴吧。我喊他半天都不理人。”

    “要不是我心地善良,马不停蹄地就给人送回原地去。”

    “我的好小姐,你可别嘴硬了,你多看他两下,眼睛都亮了,挪都挪不开。”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