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三国】请大汉赴死》全本免费阅读

    接下来半个月,南华里因为三叔杨西回来的事情热闹了一阵。

    每天都有许多邻居来窜门,大部分人都是聊战场的事情。

    毕竟农村很无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里八村的一个八卦都能聊半年。

    让杨秋意外的是,三叔在这些人面前没有说战场上的悲伤和痛苦,反而每天大笑着说军营里面的趣事儿。

    看着倒像是很快乐一般,其实杨秋觉得三叔在伪装。

    只是活在农村这种乡下,已经失去了一个胳膊。要是在每天阴沉痛苦疏远外人,周围人只会抱团欺负你。

    想要好好活在这里,最好吹吹自己认识多少长官将军,把自己吹得有多厉害,这样反而不会有人过多关注身体残疾了的事情。

    最后还会觉得这杨三郎真厉害,就是可惜了。

    杨秋觉得,三叔倒是蛮懂人性的!

    而这半个月之中,当初马邑县的县令被鲜卑人杀了,据说即将上任一个新县令。

    马邑县的几个豪强大户正等着新县令来,看看好不好接触?

    而对于杨秋家而言,县令这种身份距离他们还太遥远,眼下南华里有更让人关注的事情。

    那就是南华里有一户人家要明天要嫁女儿了。

    当从阿娘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杨秋正在舂米,她拿着石臼用力捶打着粟米壳。

    自从发现自己女儿力气大之后,舂米这事儿基本都是杨秋在干了。

    而张晚此刻正在织布。

    “阿娘,你说的是王三叔家的阿姊?她看起来还很小啊。”

    杨秋年龄很小,除了能和石头哥玩到一起,其他家的不是年龄太小,就是年龄太大。

    这位王家阿姊她见过,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学生,感觉最多一米三,这就能嫁人了?

    杨秋表示震惊。

    “秋儿,你王家阿姊都十四岁了,再不嫁人,八月交算赋的时候,就得罚五倍,要交600钱。”

    什么,单身税?

    这么高?

    杨秋家整个财产估计就几百钱,这也罚得太高了吧,那她以后不是也得急冲冲地被安排嫁人?

    这么一想,杨秋觉得自己未来堪忧。

    “阿娘,我感觉王家阿姊真的太小了,女人一定要嫁人这么早吗?”

    这叹息的话一说出来,张晚停下织布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其实最近她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女儿很是聪明早慧。

    可惜生在了他们这样的农户家里面,张晚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女儿太聪明,以后会受苦。

    这世道蠢人可能活得才没那么痛苦。

    “秋儿,其实那些豪右家庭,他们会把女儿多养几年,因为算赋他们交得起。

    至于王家,里正虽然有钱,但是你王三叔和他们已经隔了几辈了,这钱他们交不起,所以急急忙忙给女儿找了个夫婿。

    可惜你三叔半个月前才回来,不然那孩子就可以嫁给你三叔了,可惜了。”

    听自己阿娘叹息的语气,杨秋有点纳闷。

    虽然她也很喜欢自家三叔,但是三叔之前的妻子死了,如今回来又失去了一只胳膊。

    这在婚恋市场没竞争力吧?

    大概是看出了女儿的疑惑,张晚一边织布,一边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我听说你王家阿姊找的那个夫婿是第四次成婚了,据说之前的妻子都被打死了,一般人其实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所以阿娘觉得,还是嫁给你三叔好,毕竟你三叔性子好,可惜你三叔回来晚了。”

    杨秋被震惊了,这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阿娘,王三叔怎么是这种人?我平时见着他很是和善,怎么把女儿嫁给这种人?”

    张晚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这种事她见多了,见多了就习惯了,也麻木了。

    甚至听说了都不觉得奇怪愤怒,只是还有点不忍心。

    “大概可能是因为你王三叔家儿子多吧,他家有三个成年儿子,三个儿子又都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再加上你王三叔夫妻俩。

    八月时候估计要交口赋算赋1000钱以上,除此之外,还可能有更赋兵役等,那些也要1000多钱。

    600钱的五倍算赋,实在是太多了。”

    这话说完,张晚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好在这孩子生下来只需要每年23钱,14岁以前,他们家还勉强交得起。

    至于一旁的杨秋,她已经陷入深深的忧虑中了。

    在这里生活得越久,她就越觉得压抑。

    这世道怎么就不给人一条活路?

    第二天黄昏。

    王家阿姊嫁出去了。

    想要吃酒席,想要看婚礼仪式,想要看婚礼喜服?

    开啥玩笑。

    平时都没人有好衣服穿,饭都吃不饱,农户嫁女哪里有钱有粮食办酒席。

    那是富贵人家才干的事情。

    农村昏礼很简单,简单行完礼仪,直接就一个牛车拉走了。

    新娘的衣服就是个灰绿色,还好没有补丁,应该是件新衣服,然后亮点就是梳了个发髻。

    然后就这么嫁人了……

    这一生就这么进入别人的家庭了。

    杨秋在一旁看得难过,一旁的田冲注意到了这点,他靠近杨秋低声问了起来。

    “怎么,你舍不得这位阿姊,但这半个月,我感觉你和她不熟啊?”

    田冲在这南华里半个月也算是感受到了从天堂掉入地狱是什么感觉。

    倒不是有人虐待他,纯粹是这里的生活太苦了。

    吃的是粗糙的干饼,夹杂糠壳的稀粥,睡的是潮湿的地板,盖的是草席。

    至于穿的粗布麻衣,那已经是最小的折磨了。

    田冲这半个月算是闹了许多笑话,最开始连穿衣服都要从头学起。

    然后这里的厕所,让田冲很难保持士人风度。

    为了不让人怀疑,他白日也得跟着杨石杨秋兄妹俩打猪草,一起下地扯草,然后回家跟他们喂猪,还……还要背猪圈发酵的粪便肥田。

    简直是斯文扫地!

    这一段日子,想起来都是噩梦。

    好在风声已经过去,田冲发现南华里没人开始关注他,田家那边估计也已经以为他死了。

    所以田冲五天前已经拜托杨秋三叔送了一封信给张家,估计这几天应该会有张家的人来找他。

    田冲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但鉴于在这里住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