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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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徽哥儿和沅哥儿立刻抛下大哥跟上去。

    谁让大哥要扔掉他们的弹弓,哼,兄弟俩决定一刻钟不理他。

    等所有人都落座,今日的饭菜也已经端上来大半。

    清香的椿芽炒鸡蛋,爽口的凉拌槐花,咸香有嚼劲的果木烤麻雀,每一道都色香味俱佳,各有各的滋味,其中最惹人注目的,还属放在桌子中间的用猪大肠做成的爆炒肥肠。

    洗干净的猪大肠,在孙大娘漂亮的刀工下切成长短相同的段落,入锅煸炒出油脂,再倒入青辣椒翻炒断生,金黄与翠绿的交融,和睦的仿佛文人笔下的工笔画。

    顾檀云没想到自己只描述了几句,孙大娘就能将这道上辈子吃过的爆炒肥肠复刻出来。

    她当即夹了一段送入口中,随后满意地笑起来——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肥而不腻,软而劲弹,没有一丝多余的异味,只有属于猪大肠的独特味道在咀嚼间弥漫发散,顷刻满嘴流香。

    再说口感,不是烤雀似的韧劲,反而软趴趴的,肥肠吸满了浓郁的汤水,中和青辣椒的辣和呛,一口下去,饱满多汁,简直是人间美味。

    顾檀云吃得开心,一抬头,看到许廷越和徽哥、沅哥儿三人正惊恐地望着自己,仿佛她不是在吃肥肠,而是在茹毛饮血。

    挑了挑眉,因为吃到了想吃的东西,顾檀云眼下的心情颇为不错,想着这道菜之所以能做出来,除了孙大娘的厨艺,负责清洗猪大肠的许廷越也有很大的苦劳,便大方慈悲往对方那边推了推:“尝一尝。”

    许廷越喉结沿着上下滚动——当然,是吓得!

    虽说空气中的味道闻着还不错,但一想起食材的源来,他便浑身抗拒:“那个,娘子,我不爱吃肥肠。”

    顾檀云沉下脸:“你在给我甩脸子?”

    许廷越:“……”

    他真是比窦娥都要冤!

    没办法,只能在女人杀气腾腾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夹了一块肥肠,然后视死如归般塞进嘴里。

    “唔?”

    “怎么样怎么样?”

    既想吃又不敢吃的徽哥儿和沅哥儿紧紧盯着自家大哥:“大哥,是不是很臭啊?”

    许廷越压下眉间露出的惊讶,没想到这闻起来臭烘烘的大肠,做成吃食之后,不仅没有了那股臭味,反而芳香十足,他摇摇头:“还可以。”

    沅哥儿不相信,心直口快道:“大哥,你不会被臭晕了吧?”

    所以才闻不出香臭来:“就像那个,什么兰花香,鲍鱼臭。”

    一旁的徽哥儿小声补充:“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这是二房夫子说过的话,沅哥儿年纪小,不解其意,徽哥儿却是已经明白对方是在嫌弃兄弟俩人整日和狗玩。

    自那之后,徽哥儿每每看过大黄之后,都会换一身衣服再去前院,可到底是孩子,没有长辈照顾,无论如何小心翼翼也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反而换来夫子一句“小小年纪心思深沉”。

    听到弟弟的质疑,许廷越很是不愤:“既然不相信,你们自己尝尝便是!”

    说着又兴致满满地夹了两块。

    见状,两个小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一人从碗中舀了勺带汤汁的肥肠,徽哥儿直接吃下去,沅哥儿却是手不稳,将汤汁洒进了米饭中。他有些不开心,待看到碗里的情况后,忽然灵光一闪,无师自通用手中的勺子搅拌起来。

    这一搅拌,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便沾上爆炒肥肠的汁水,瞬间入了味,等到雪白的白米变成黄澄澄的金黄米,沅哥儿才舀起满满一口,米掺着肉,盖着滕软的辣椒,啊呜一口吞之如腹。

    “哇!好吃!”

    徽哥儿脑袋一点一点:“我也觉得很好吃,比鸡腿还好吃!”

    “嘿嘿嘿,比二婶母做的汤还要好喝!”

    于是加入肥肠大军的,又多出两个五岁和七岁的小孩子。

    反倒是顾檀云这个最初想吃的人,险些抢不到。

    “……”

    不过猪大肠属于动物内脏,油脂和胆固醇偏高,想要减肥的人忌吃,顾檀云等徽哥儿和沅哥儿吃了两三口,就将盘子挪开,转而把凉拌槐花推到两人面前。

    “小孩子要多吃菜。”

    小家伙们眼巴巴望着远去的爆炒肥肠,再低头望着盘子里的槐花,嘴巴扁扁,想哭。

    已经不是小孩子的许廷越见此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

    人的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原本被发配去洗大肠,许廷越还有些不忿,这会儿得知徽哥儿和沅哥儿不能吃,立刻开心起来。

    再来一碗米饭,嘴巴吧唧吧唧,唔,小爷洗的猪大肠就是香!

    吃到一半,在厨房忙活的孙大娘端过来一道烧鱼。

    阳都临江,鱼肉比猪肉便宜,一斤只要需二十五文,摆了几日摊,连吝啬的孙大娘都舍得花钱买肉吃,不过她嫌牛羊肉昂贵,猪肉肉质腥柴,所以退而求其次让顾檀云买了两条鯚花鱼回来。

    做的是当地有名的松鼠鳜鱼。取开膛破肚的鯚花鱼起肉打刀花,用蛋液同盐和椒粉腌制,成功后再往表面铺上匀称的淀粉。

    入油锅炸制金黄,刀花膨胀绽开,如同盛放的牡丹花,撒上孙大娘秘制的酸甜料汁,端上桌时,鱼肉咯吱咯吱形似松鼠的叫声。

    饶是如此,也足够让许廷越惊讶了。

    大房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从家中断了肉,孙大娘顿顿煮米粥做菜汤,他就开始见天儿往外跑,美其名曰为家里省口粮,怎么一段时间不回来,居然开始吃香喝辣?

    眼珠子转了转,对烤雀摊子的收益情况有了初步了解。

    不过眼下顾不得想太多,鱼肉虽香,但离自己有点儿远,便转头看向傻呆呆站在不远处的春桃:“愣住做什么,还不过来给爷夹鱼肉。”

    顾檀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旁边站着人,所以这些日子,良儿和春桃都是随孙大娘在厨房吃饭,以至于当许廷越挑刺的时候,春桃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结果许廷越却是蹬鼻子上脸,觉得自己这个当家人的身受到了挑战。

    至于谁给春桃一个小丫鬟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