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谢家搬走
    《安分守己的她》全本免费阅读

    一道柔媚温和的女声响起,方淮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你且等等,老奴需请示少爷。”

    老仆妇请两人进府,让方淮在堂厅陪来客,她则去向谢易禀报。

    “姐姐,你是府上花匠吗?”

    方淮正在为两人倒茶,听到湘芬说话,抬眸望向她。

    湘芬朝她浅浅一笑,一对梨涡若隐若现。

    她眼波流转,波光粼粼,好似日沉时后苑被湖霞光笼罩,水光潋滟的小池塘……

    方淮被她姣好妩媚的容颜一惊,回神摇头道:“我是厨娘。”

    湘芬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望了眼安静无人的四周,状似好奇道:“怎么只有姐姐你一人?”

    “其他下人出府了,如今府里只有几个仆从。”

    湘芬眉头微蹙,旋即舒展,她面带担忧,柔声道:“那谢老爷与谢夫人没人服侍如何是好?”

    “老爷与夫人身旁自然有下人在。”

    湘芬瞥看一直立在桌边的方淮,忽而起身笑着拉她坐下。

    “姐姐,你站着做甚么?这儿就我们仨,何须拘束?”

    方淮被湘芬一个用力按下入座,她略有些慌乱,嘴里道:“客人来访,坐下太失礼……”

    湘芬闻言一愣,见方淮无措地想要起身,她掩唇娇笑:“姐姐,茶水是你倒的,话也是你陪着聊的,奴家觉着好极了。”

    话毕,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关切:“听闻谢府被官府勒令禁止买卖香料,方才又得知下人们出府,不知谢老爷与谢夫人可好?”

    方淮稍有迟疑,而后道:“我这两日一直忙着做吃食,还未见到老爷与夫人。”

    湘芬顿时明了,眼眸中的笑意真切不少。

    这个憨厚厨娘倒是有趣……

    时不可待,自己定要抓住良机。

    她思绪回笼,对方淮笑意盈盈道:“姐姐,谢郎这几日可好?”

    “出了甚么事?要你亲自来一趟?”

    谢易身姿挺拔,行走间自带一股洒脱风流。

    而那一身藏青色暗纹杭绸直裰,却削弱了其身上的那份不羁。

    湘芬当即起身,眉眼弯弯地望着他,眼里满是细碎的喜悦。

    “谢郎,听闻谢家之事,特来雪中送炭。”

    说罢,她转头望丫鬟。

    丫鬟立马双手奉上一只做工精巧的木匣子。

    谢易却没有伸手,他果断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还未到此等地步。”

    湘芬眉头紧皱,面露不解,道:“奴家方才听得令父令母身子欠佳,谢家却无多少下人服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谢易右眼一跳,不由得看向一旁正吃惊的方淮。

    见她惊讶,他心里叹气,转而道:“我心中有数,你无需挂心,匣子你留着自己用。”

    谢易顿了顿,言语间含着歉意:“我现今没法借银子与你赎身了。”

    此话一出,湘芬眸色微暗,知晓自己一匣子的金银送不出去了。

    相处这么久,她自然清楚谢易从不勉强自己。

    也罢,过段日子再来……

    湘芬捋清思绪,抬眸望他,笑道:“无事,奴家自己想法子便是。”

    “愿你如愿。”谢易望了眼沙钟,劝道,“你早些走,待会或许会有人来门口来闹事。”

    湘芬双眸中满是忧愁,她不免嘱咐道:“谢郎你定要好好的,有甚么难处可让下人去找奴家,奴家必然全力相助。”

    谢易笑了笑,亲自送湘芬去后门。

    湘芬走之前,转头对方淮叮嘱:“姐姐,谢郎便托你多加留心了。”

    方淮正在偷瞄后苑花攒绮簇的花丛,听到湘芬叫自己,抬眸望她,神情微怔。

    “湘芬,你该走了。”

    谢易却觉湘芬管的太多,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不耐,语气平淡的提醒她。

    湘芬讶然,旋即恍然,她笑了笑道:“我这就走,你在这儿小心些,那些愚民只知随众,过段日子,便不会有人再来捣乱了。”

    谢易点头,静静望着她离开。

    “回去收拾包袱,明日离府。”

    谢易走之前,对方淮欲言又止。

    最后他摇了摇头,淡淡道:“你往后见到客人,让旁人接待。”

    翌日寅正三刻,谢府后门立了一辆马车,一辆驴车。

    府里仅存的几位下人,沉默又利索地往车上运着箱子与包袱。

    半晌后,方淮拎着食盒,急匆匆地奔到后门。

    她望着坐在驴车上的谢易,犹豫了一下,选择站在驴车旁边。

    坐在谢易身旁的老仆妇,看她站在地上,疑惑道:“淮娘,你不上来站那儿作甚?”

    方淮垂眸,轻轻道:“木板太小,不好坐。”

    谢易瞥了眼身下与马车差不多大的木板,无奈起身,移坐于驴。

    “你上来坐吧,从这儿走到新宅子怕是要半个多时辰。”

    方淮略显尴尬,她望着前面的俊逸不凡的棕马,问:“少爷为何不骑马?”

    “今儿起太早了,乘风连踢了好几脚,再上身骑它,我怕是会被甩下去。”

    方淮心里再别扭,也只好接受这份不好拒绝的好意。

    谢易扭头,对车辕上的望远吩咐:“你明日卯时再来一趟,若是有甚么遗漏的,一并带过来。”

    “是。”

    棕马打了个响鼻,抬蹄迈步,走动间卷起阵阵尘雾,尘波荡漾,马车徐徐驶向远方。

    “少爷,夫人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老仆妇望向马车,双眸中带着些许担忧。

    谢易沉默几瞬,闷闷答道:“爹好些,娘便好些。”

    “那老爷如何?”

    “大夫说爹中风,需静养,不宜大喜大怒。”

    “那吃食上可有甚么需留意的?”

    方淮忍不住插嘴问道。

    谢易转头瞥她,叮嘱道:“清淡即可,爹娘这几日胃口极差,你若能做些生津吃食更妙。”

    “那我需去一趟市井买菜。”

    谢易闻言扔给方淮一个钱袋,道:“这个月谢家的嚼用,不够再来问我要。”

    老仆妇望着那干瘪的布袋,叹道:“谁成想,前两年风靡萃州的伴月香料,今日竟落得这番境况……”

    “谢家绝不会颓靡很久的……”

    谢易似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暗自发誓。

    ——

    “咚——”

    “啪——”

    “淮娘,你小心些!”

    老仆妇扶起摔倒在地的方淮,眼神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