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辩白
    《清穿之一线吃瓜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胤禛将斗笠状的行服帽摘下放在桌上,露出光溜溜的脑门,长吁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汗阿玛巡幸塞外,得知灾情已经缓和,便召我前去随行,跟随圣驾一路巡视蒙古,匆忙行事多有不便。”

    福晋悲悯道:“多亏了爷尽心竭力,为百姓谋福祉,才能早日处理好灾情,让百姓免于挨饿受冻。”

    这隐晦的吹捧倒让胤禛想起在盛京憋的一肚子气。

    他本以为此次救灾最难的一部会是勘察灾情,提前做了好些准备。

    为了避免个别官员为了免除赋税而捏造灾情,他亲自招募差役去往各地,挨家挨户查探,确保无一遗漏。

    就这他仍不放心,轻车简从,微服巡查了大半个月,生怕那些差役借职务之便搜刮百姓。

    还好拿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吏杀鸡儆猴后,将那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结果还没等他松口气,又在救济百姓这关节出了岔子。

    东北地区作为满清的发祥地,不似其他地方施行州县制度,而是贯彻八旗制度,一方面是为了抵御沙俄、防范蒙古,二是保留本朝特点。

    许是太过优待,加之天高皇帝远,盛京驻守八旗竟是明目张胆地官官相护。

    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背地里却是将赈灾之物中饱私囊。

    不仅以极低的价格收取冻死的牛羊,还将修缮倒塌房屋的木材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对百姓的苦难视若无睹,丝毫不顾及民生。

    他还在此地监管他们都如此胆大妄为,平时怕是更加过分。

    此事都闹到他面前了,镇守盛京的将军竟还不知廉耻地和稀泥。

    可惜他不过一个贝勒而已,就算证据在手,仍不能闹得太大。

    汗阿玛派他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肃清官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了了之。

    所幸水稻虽遭遇冻灾,但看后续长势不错,应当不会有大问题,本来他还打算多留一阵子,看过收成如何再回京述职,如今只能靠留下的几名幕僚报信了。

    不想谈论此事,胤禛视线扫过众人,端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不紧不慢问道:“你们聚在此处,可有何事发生?”

    福晋脸色微变,轻声将前因后果合盘而出,却见胤禛表情并无变化,显然是早已心知肚明。

    是了,若非如此,他怎么会一回府就赶到西跨院。

    福晋心绪翻涌,她严防死守生怕消息传了出去,本以为自己已经将后院完全掌控在手中。

    谁知爷刚回来就能如此明了,显然是留了人手,竟如此信不过她吗?

    听福晋说完,胤禛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既然证据都指向年氏,那就听听她要如何辩解。”

    今日他恭送圣驾抵达畅春园后,甚至没来得及跟兄弟们叙叙旧就立刻赶回了府,蒙古地区通信不便,他已许久没有到府中的信件。

    骑马赶路被扬起的灰尘蒙了一身,本想着在前院换了衣裳再去正院告知福晋一声。

    便见到张起麟似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立时跪下磕头,没等他问就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这下胤禛哪还有心思换衣裳,直奔西跨院而去,制止了下人通传的声音,先去西厢房看了常乐。

    许是方才心绪波动太大用尽了力气,又被喂了安神汤,她已安然睡了过去。

    胤禛坐在床边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正房那边的动静将他唤回神。

    本欲看看福晋要如何处理,却听到耿氏叫嚣的话,这才忍不住进来。

    年娆听胤禛愿意给自己机会,先是自己在脑中理了理思绪,将条理理顺,才一句句说了出来。

    “今日晨起用过早膳后,奴才写了一封信让布尔去送到常姐姐院中。谁知没过多久嬷嬷便带着几个小太监进了小院,说是福晋有事请奴才去一趟,奴才一头雾水到了西跨院,才知道是常姐姐出了事。”

    年娆继续边想边说:“紧接着就是听风指控布尔在西厢房墙角鬼鬼祟祟埋下了巫蛊之物,布尔是认下了他做了此事且声称跟奴才无关,可如今耿姐姐怀疑是奴才指使的布尔。”

    说完事情经过,年娆皱起好看的眉头,看向听风,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听风所说,布尔如此行迹可疑,院中可有其他下人发现他的行径?他又是用什么工具挖坑的呢?”

    “难道是用手?”年娆边说边紧紧盯着听风的动作。

    只见她手指微动,慢慢握紧,似是要掩盖些什么。

    她登时起身,上前抓住听风的手,果不其然,在指缝中发现未曾洗净的泥土痕迹。

    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年娆拽着听风的手腕抬到古嬷嬷眼前,接着看向胤禛:“听风绝对有问题,不然她指甲中怎会残留泥土?”

    听风奋力抽回自己的手,争辩道:“奴才怀疑布尔有鬼,自然要上前查探一番,许是那时不小心沾染的,格格勿要诬陷奴才,况且奴才怎会害自家主子!

    福晋点头:“听风说的也是应有之理,仅凭这点怕是洗清不了嫌疑。”

    “年妹妹真是病急乱投医,我院儿里的下人都伺候我出门走走,没注意也是平常。”耿氏悠哉帮腔道。

    年娆也不气恼,收回手放在腹前,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正是晨起忙碌的时辰,院中却无一人洒扫,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

    她也并非想纠缠于这点,随意放过这个话题,年娆看向胤禛问道:“奴才可否看一下那个人偶?”

    望着胸有成竹的年娆,胤禛不由有些欣赏,如此条理清晰,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

    想听听她接下来要怎么辩白,于是他点了点头。

    耿氏却不依道:“爷,万一年妹妹要做什么手脚可怎么是好?”

    年娆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生气。

    有这么蠢的一个对手在这里搅场子也许是她的福气,让她知道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莫名笑出来。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耿姐姐觉得我还能怎么做手脚?”

    见年娆还笑得出来,耿氏咕哝道:“谁知道你有什么小心思。”

    不管耿氏怎么说,古嬷嬷还是将人偶呈到了她面前,仔细端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