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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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黑色药汁从沈绾一的指尖滑落,苦涩气味充满整个屋子。

    沈绾一不停抖动双手:“疼死了,疼死了,有没有什么办法止痛?”她将视线锁定了御医身上。

    御医与玉珠担忧的看着她,御医却又不得已相劝:“太子妃,使用麻药对如今您的身体有害,忍忍吧。”

    陆若初推门而入,褪去昨日戾气,温和道:“草药沾到伤口会刺痛,浸泡的时候,不要去想它。”

    随后他来到沈绾一身后,环住她,抓住她的手腕,径直压入药盆中。

    “啊~残忍~”沈绾一咬牙切齿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努力挣脱无果。

    御医瞧着沈绾一疼的面部扭曲,陆若初又眉头紧蹙,从而低下头,生怕惹了二人。

    “不要去想它。”陆若初见她手掌不动,缓缓放手,坐在一侧,用帕子擦擦手,摆弄他未完的灯笼大业:“你们都下去吧,我来陪着。”

    这灯笼纸、竹条自昨日就在此处,即使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却无人在意,仍然放在原处。

    众人缓缓退下。

    陆若初将未使用的材料摆放整齐。

    沈绾一见他将竹条压的弯曲成弧形,叠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娴熟:“没想到你还会做花灯呢?”

    “我会的多了去了,只有你想不到。”陆若初得意洋洋,手上功夫更加顺利,便加快了速度,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做灯笼。

    在花灯即将成型的一瞬间,竹条崩开,细缕缕的躺了一地。

    “哈哈哈哈~”沈绾一无情嘲笑。

    陆若初假装不急不恼,仿佛知道自己一定会失败一样,弯腰一条条捡起:“再来。”

    沈绾一静静的看着她,有些竹条已经断裂,他挑了出去,有了上次教训,这次格外顺利,竹条连接处用了浆糊粘贴,看起来十分牢固。

    “接下来是不是要贴面纸了?”沈绾一开始催进程了,迫不及待想看到成品是什么样子。

    “非也非也。”陆若初将一张橘黄色灯笼纸铺开,摆好彩色染料,持笔深思:“画个什么好呢?”

    骨架圆鼓鼓的,灯笼纸张有事橘黄色的,圆滚滚,橘黄色。

    “你这好像一个大南瓜?”沈绾一盯着这个灯笼骨架。

    陆若初自知这个灯笼圆鼓鼓的,颜色又十分鲜艳,正在深思画些什么好呢,并没有接她的话。

    “想不出来,就画个兔子吧。”

    “你喜欢兔子?”陆若初仿佛发现了什么重点,想起那天在清波馆救她那次,岸边摇曳的灯火就是兔子灯传来的。

    沈绾一故意与他作对,一字一顿道:“不,我喜欢吃。”

    陆若初拿笔画了一只兔子,橘黄色,呆板愚蠢,尤其出众的是一双斗鸡眼。,是一只很丑的兔子,映在橘红色的纸上,活脱脱像一盘食物。“如你所愿。”

    “我想的可不是这样的丑兔子。”她略带嫌弃的看着那张画,这人在书画的上的造诣与潭佑寺那人如出一辙。

    陆若初手指兔子眼睛:“那你看像不像你?”

    沈绾一白了他一眼。

    他吹了吹了墨迹未干处,在空中展开,连着瞅着沈绾一几眼,随后将纸贴在刷满浆糊的竹架上。

    浆糊与草药的味道融为一体,实在难以入鼻。若不是药汁颜色过浓,沈绾一早就想甩他一脸了。

    陆若初认真的将图纸贴在灯笼骨架上,平整光滑。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低哑声音:“太子,太子妃在草药中浸泡已经一炷香了。”

    “进来吧。”陆若初知那是御医提醒,此次换药结束的时间到了,便唤他进来。

    沈绾一只顾着着看他如何编织花灯,一时间忘记了时间,也没有过多感受指尖带来的疼痛,果然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痛了。

    御医为她上药:“一个时辰内不要沾水。”随后利索的收起金针,装入木箱中。

    嘱咐几句,玉珠便送御医已离开。

    “送给你。”陆若初将他做好的南瓜灯,送给沈绾一,内无蜡烛,只有光秃秃的一个灯架:“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沈绾一接住送至胸前的南瓜灯,喃喃道:“沈府用的也是南瓜灯,不过,这灯丑的真别致。”

    既然陆若初有心做了一盏花灯,虽然很丑,但是缓解了昨日的矛盾。

    沈绾一接受此灯,两人相视一笑,昨日之事算是揭过。

    梨花桃花开的灿烂,沈绾一与他日日相处,不似情人也似兄弟了,转眼已经到了三月了。

    沈绾一的余毒已经清理结束。马上迎来月中泰山封禅大典。

    在此之前两人出宫感受春日风景。

    恰好路过清波馆,不知何时附近摆了卦摊。

    “公子,看起来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那长胡子瘦老头,对陆若初淡淡道。

    陆若初走过来,满不在乎:“这种桥段我见多了,想赚银子是不?”

    瘦老头撸撸白胡子,闭眼道:“不收银子,只为卜卦。”

    沈绾一与那老者辩论:“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们只是路过,却撞了霉运不成?你就让开口了,是不是能破?”

    沈绾一只认他胡口乱说,但不收银子,让她心头长了根刺,如芒在背。

    “世间因果,皆能相破,只要你选择不同的道路。”

    “喂,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什么血光之灾?流鼻血算不算?”本来出玩的陆若初,被这老头撒了晦气,明明意气风发,却说有血光之灾。

    老者闭眼沐浴阳光,不似讨好的江湖骗子:“自然不算,血光则人不在。”

    “别卖关子了,你说说,怎么破解吧。”沈绾一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以免被他越说越凄惨,活脱脱诅咒嘛。

    “很简单,你们二人本来自两个地方,分则各自安好,合则下场凄惨。”这老者始终不愿睁眼看他们。

    “你。”陆若初欲言又止。

    本来他是不信的,当他说他们来自两个地方,没有错,他们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如果真如这老头所言,又该如何。

    一时间心情全无,宛若魂魄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