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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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禾定定望着她,对于他方才那话的疑惑尚留在心头。

    此刻姬戍的大手紧紧贴着她的脸颊,目光流连在她的唇上。

    眼瞧着那人又要俯身亲过来,姬禾忽然抬手轻轻抵住了他的唇瓣。

    迎上那人疑惑的目光,她尽可能放柔了语气:“你方才的话是何意?”

    “什么?”姬戍像是没听明白她的话,也不怪她扫兴,只笑着回问。

    姬禾却蹙起眉头,她努力压制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你说害我们母女的人不止一个,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

    “……”

    果不其然,那人眸中晃过了一丝寒光。

    姬戍面上的笑意未减,却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

    扶在她腰侧的大手松开来,姬禾心头燃起的那缕希望缓缓熄灭,她明白他不会说了。

    临近晌午,风中的热意愈发明显,仿佛隔着轻薄的衣料也依旧能灼痛皮肤。

    “听闻岳琮表兄来了府里,想来这会儿也是他在替阿姐拦着母妃吧。”姬戍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垂眸,指腹再次拂过她耳畔的碎发,“阿姐该回府了,我送你到门口。”

    “……”姬禾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追问下去。

    她悻悻点了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

    直到目送着姬禾的马车离开,姬戍才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无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如一阵风般,“世子。”

    他目光还留在姬禾离开的方向,微微偏头问道:“人约好了么?”

    “已经约好了,这个时间梁公子应当已在等您了。”

    姬戍嗯了一声,却听到身后那人犹犹豫豫地又说:“世子,这东西您当真要给梁公子?那边……怕是不太好交代。”

    他回头看向无影,面上虽没什么表情,眼神却让人不由遍体生寒。

    只见那人慌忙垂下头,额角都冒出汗珠,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无影神情紧绷着,耳畔却忽传来主子的笑声。

    姬戍抬手搭在他肩上,拍撒了下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沉声道:“这东西只不过炼制需要费些名贵之物罢了,倒也耽误不了什么。”

    无影默默点了头,随后跟在主子身后出了庄子。

    ……

    马车行驶回去的速度比来时稍快些。

    虽说路上稍显颠簸,姬禾却也没察觉,毕竟此刻她心中疑惑太多,想都想不过来。

    “吁!”马车倏地停下,本还失神着的姬禾一个趔趄——

    她下意识扶住了手旁的窗栏,这才幸免于难。

    车外似乎响起马蹄声,那声音正缓慢地朝她靠近。

    车夫一声不吭,姬禾此刻惊魂未定,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僵硬地坐在原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心脏几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夏日独有的热意蒸腾,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她只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那马蹄声逼近,窗框被人轻敲了两下次,“阿禾妹妹,是我。”

    岳琮?

    姬禾怔然一瞬,这才迟疑掀起帘子朝外看去。

    果不其然,此刻岳琮正骑在高大的马匹上,他一手握住缰绳控制着马儿,一手扶着马车的窗框。

    强有力的手臂被衣衫紧紧包裹,在阳光的映照下勾勒出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表兄怎么来了?”姬禾惊讶地蹙起眉头,“难不成是王妃那边……”

    岳琮慌忙摇头,“没有!姑母一上午都被琐事缠得心烦,刚刚用过午饭又喝了碗安神的汤,此刻正在午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他说着鬓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我见你许久不回,怕出了什么岔子,幸好你没事!”

    “……”

    所以顶着这样大的太阳匆匆赶过来接她么?

    面对他的时候,姬禾发现自己总会有些无所适从,此刻更是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晌午的太阳实在过分明媚了些,岳琮捏着袖子准备擦自己那满头大汗,却见那小小窗口伸出一只柔软白皙的小手。

    姬禾捏着帕子递过去,目光却尴尬地盯着车帘,不去看他。

    岳琮一怔,嘿嘿笑着摆手,“多谢妹妹。不过还是不必了,弄污妹妹的帕子便不好了。”

    他既这么说,姬禾便也没再强求,直接收回了手。

    “劳烦表兄为我遮掩,还跑这一趟,这份恩情姬禾铭记于心,日后定将报答。”

    “害,你说这些可折煞我了!”

    岳琮下意识地想要凑过去,可又怕自己身上的汗味儿唐突了妹妹那如谪仙般的人儿,慌忙牵着马头往远挪了些。

    “你自小身子便不好,我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几年前我还带你去放了河灯祈福,不知妹妹还记不记得?”

    他话说到这儿停顿了下,却没看到姬禾霎时间苍白的脸色。

    她抓紧了手里的帕子,指甲深深陷进其中。

    脊背传来阵阵寒意,仿佛又有冰冷刺骨的湖水将她包裹起来!

    “别……别说了。”

    岳琮却正陷入回忆之中,并没听得她颤抖的声音,兀自接着道:“当初姑母说京中的元宵灯会是为了大家祈福,只要将花灯放进水中飘远,病痛也会跟着飘走,且越远越好……

    “可惜那日我只记得你放了花灯在湖里,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醒来却已经在回寒州的马车上,一路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姬禾身形一顿,僵硬地转过头去看他,“你说……什么?”

    她总算看清了岳琮的表情,他有些呆怔地望过来,那双眼睛真诚得看不出半分遮掩。

    若非是如实相告,那这演技恐怕都已毫不逊色于姬戍了。

    岳琮看她这震惊的模样,一时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她,只试探地接着道:“我后来听说你失足落水了,又病了好一阵。如今想起来我还是很愧疚!若当初我没莫名其妙睡过去,是不是就能护好你,不让你经历这般吓人的事了……

    “所以妹妹你不必与我客气,就当我是在弥补那时犯下的错误就好!”

    姬禾几乎从车窗探出身子来,她手紧紧扒着窗栏,指节都泛了白色。

    “我落水之事,你离开时当真不知?”

    “不知啊。”岳琮迷茫地摇了摇头,“我回到家中后给姑母写了很多信,可姑母那时一封都没回。后来我到京城来投军,本想借宿在王府一日,可等我人到了门口姑母才告诉我,你那时落水落下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