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栗子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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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虞河村。

    赵氏抚摸着大金镯子上的花纹,笑的合不拢嘴,压低了声音问:“这真是宫里的妃子赏的?御赐的物件?”

    赵溪音哭笑不得,再次点头:“真的娘,要不是赏的,我也买不起啊。”

    赵氏小时候的生活还算优渥,也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金镯子,简直爱不释手:“娘托着沉甸甸的,得值不少钱吧?”

    “也就几百两吧。”赵溪音催促着阿娘喝药,顺手把镯子戴在阿娘手上,“真好看,适合娘戴。”

    赵氏放下药碗就要摘掉,把几百两银子戴在手上,她不敢。

    在乡下村子里戴大金镯子,也确实不保险,赵溪音想想道:“您收着吧,以后当传家宝传下去,赶明儿我给您打个细点的银镯子戴,不怕贼人觊觎。”

    赵氏心中宽慰,一边觉得女儿很有出息,一边又心疼自家闺女,若不是男人绝情,女儿哪需要这么累。

    赵溪音带阿娘欣赏完金镯子,又拿出一双新靴子。

    赵氏仔细看了看那靴子的针脚,断言道:“这还是宫里的物件。”

    比宫外的针法手艺好太多了。

    “阿娘的眼睛就是尺啊,这确实是宫中秀娘做的。”赵溪音啧啧称奇,“这可没金镯子贵,咱别舍不得穿啊。”

    说完,硬是给阿娘套在脚上,尺码刚刚好,鞋底和鞋面都是软乎的料子,摸着就很舒服。

    赵氏笑着感慨道:“活了半辈子,没想到还能穿上宫中秀娘做的靴。”

    “阿娘,走两步试试。”

    赵氏小心翼翼在地上走了一圈,鞋底柔软得脚都找不着了。

    “哎呀,新靴怎么能不配新衣!”赵溪音找出几日前给娘买的成衣,“穿一整套嘛。”

    赵氏连连拒绝,又不出门,在家穿这么好看干嘛?

    “衣裳买了就是穿的,一直放着被老鼠咬了怎么办。”她总有很多道理,硬是拉着阿娘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

    赵氏又欣喜,又害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母女俩有说有笑,突然听见院门外有人叫门。

    “家里有人,我都听见声了,快打开门,开门开门!”木门被拍得震天响,这粗鲁的动作和嗓门,一听就知道是王氏上门了。

    赵氏敛起笑容,不得不去开门。

    一开门,赵溪音就瞧见王氏那张典型市井小人的脸,身后跟着赵燕。

    两人都穿着新做的衣裳,王氏头上还插着支银簪子,赵燕发间别着个蝴蝶钗,打扮成这样,明显是来秀优越的。

    王氏母女也看清了赵氏和赵溪音的打扮。

    赵氏不必说,一水的新衣新鞋,衣裳是上好的布料所做,靴子的做工更是精良,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夸声“好”。

    和那鞋一比,王氏头上的银簪子都不够看了。

    赵溪音穿着那日买的珍珠白暗纹春衫,头上有朵成色还不错的珠花,趁得人越发白皙端庄,跟个富家大小姐似的。

    王氏和赵燕心里若说不嫉妒,那不可能,不是说赵家落魄吗?怎么穿的比她们还好?

    秀优越的两人瞬间没了优越感,心里止不住嫉妒。

    赵燕拉了了王氏的衣角,不甘心道:“娘,你还没给我买衣裳。”

    “闭嘴!”王氏可不敢在外面丢面子,尤其在赵家。

    “呦,妹子这是添新衣了。”她阴阳怪气道,“有钱买新衣,怎么没钱还债啊?”

    那五十两银子的债赵氏一直没底气,说到底,杨志维借钱时,他们还是一家人。

    她声音软和地打商量:“弟妹,家里过的紧巴巴,哪有钱给你,那钱,你去找姓杨的要不就成了。”

    “没钱你买新衣新鞋!”王氏瞅准院子里的马扎,一屁股坐下,开始耍无赖,“今儿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走了。”

    赵氏面露难色,正要说话,突然瞧见墙边立的顶门棍动了。

    赵溪音抄过手腕粗的棍子,威风凛凛地握在手中:“少来泼妇耍赖那套,我们的钱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买新衣新鞋,哪怕买金镯子,你也管不着!”

    王氏生怕那棍子落在自己身上,跳脚着从马扎上逃窜:“你你你个死丫头恐吓谁呢?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赵溪音毫不退让:“谁借你的钱你去找谁去,我娘已经和那人和离,告到官府也是我们有理,信不信官府治你个私闯民宅的罪,封了你家药铺,让你们连生意都做不成!”

    她突突一阵输出,连恐带吓,又是棍子又是官府,真把王氏下着了。

    封了药铺?这么严重?

    王氏拉着赵燕躲到门外,口中叫嚷着:“泼妇,你个小泼妇,看将来谁敢娶你!”

    赵溪音警告的眼神看过去,不把王氏震住,她还会三天两头往这跑。

    赵家的动静不小,把虞河村的左邻右舍都惊动了,纷纷围上来瞧热闹。

    “咳咳咳。”赵氏气的咳嗽起来,女儿被亲弟妹这么骂,她受不了。

    赵溪音根本不在意王氏骂了什么,让任何一个人来评,都会觉得王氏是泼妇,而非她。

    她上前,把阿娘扶到马扎上坐下,抚顺着后背。

    见赵氏身子不好,王氏又幸灾乐祸起来:“病了这么久还没好呢?谁让你们去济世堂抓药,不去我们和善堂。”

    她假装同情,实则在嘚瑟自家的药铺:“都是实在亲戚,你来我们和善堂看病抓药,我给你们让利,保和堂每年都有受潮和被老鼠咬的药材,正好贱卖给你们……”

    这话说的太过嘲讽,连赵燕都听不下去了,小声道:“娘,药铺是祖父留下的,差点就是姑姑的。”

    “闭嘴!”杨氏再次呵斥,“我带你来,就是让你揭我的短吗?”

    赵燕不说话了,从亲疏上讲,她当然站阿娘这边,可有时候阿娘太咄咄逼人,像个市井泼妇,让她觉得很丢人。

    王氏三天两头来闹,虞河村的村民对赵家的情况都了解,对这对孤儿寡母很同情,忍不住帮腔。

    “这妇人真好意思拿药铺说事,按赵老爷子的意思,那间药铺是留给赵氏母女的。”

    “赵老爷子多好的人,悬壶济世,怎么召见这么个泼妇儿媳妇?若是赵老爷子还在,必不会让赵氏母女受这样的欺辱。”

    “就是,不就从老一辈人手里继承了药铺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王氏气的胸口疼,明明是她有理、她有家底,怎么在这群人口中,自己成了讨人嫌的泼妇?

    笃、笃、笃。

    木门突然被扣响,赵溪音抬头一看,是候太医来了,手上提着个小医箱。

    “这是哪来的游医郎中?”王氏话中带着轻蔑,她是开药铺的,面对游医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赵妹子出息了啊,游医上门给看病。”

    候太医瞥了眼这个不讲礼貌的妇人,冷言道:“我是宫中太医院的御医。”

    御、御医?王氏愣住。

    赵溪音顾不得管王氏,忙道:“候太医,你来啦?我阿娘又咳嗽了,你快来看看。”

    候太医快步过去,瞧了瞧赵氏的面色、舌苔和眼白,又打开药箱,取出惯用的细砂袋和丝绸帕,分别放在赵氏手腕上下两侧,手指搭上脉搏。

    这样讲究的诊病方式,一看就是皇宫里的。

    左邻右舍啧啧称奇:“这是御医啊?御医怎么会来赵家诊病啊?”

    “别忘了,赵家女闺女可是御厨。”

    赵氏坐在马扎上,有些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