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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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一觉睡到了自然醒,醒来时,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

    她惬意地伸了伸懒腰,懒腰伸到一半,忽然想起和箫星河的约定,吓了一跳,不会已经很晚了吧,忙坐起身来,抓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还好,九点半而已。

    洗漱后,江雪打开衣柜,开始挑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少得可怜,就三件外套,两条裤子,四件旗袍,两件衬衣和毛衣,一套睡衣,还有一些围巾、皮带等搭配穿的配件。她习惯轻装简行,故而没带多少衣服回来。

    早知道多带些回来了,江雪后悔了,心想等陈美玲休息时,一定要约她去买点衣服。

    外面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江雪皙白修长的手从一件件衣服上滑过,最终在一条月牙白点缀薄荷绿对襟立领盘扣的改良旗袍上停住。

    江雪取下那件旗袍,颇为满意地一笑,这件旗袍出自美国纽约一位华裔裁缝之手。

    那位裁缝姓苏,名锦,五十岁,她的祖父母清末时起就开始为贵人名媛做旗袍,后来她的父母也继承衣钵,在苏州创立了当时鼎鼎有名的“苏式旗袍”,再后来她的父母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来了美国,她也跟着一起到了美国。

    江雪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苏锦,俩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成为忘年交。

    她称她为苏姐,苏锦唤她雪妹妹。苏姐做的旗袍是典型的苏派旗袍,精致秀丽,将书画之美融入其中,极为优雅灵秀。她总说江雪的身材相貌是最适宜穿旗袍的,给她做了许多旗袍,还请江雪作为模特,拍摄了不少旗袍写真,挂在她的店里,果然令她的生意更加红火。

    江雪拥有的旗袍太多,这次回来,也就多带了几件。

    而回来前,江雪还请苏锦为陈美玲和秦奶奶各做了两件,并为谢襄行做了两套中山装。江秉言也发话了,让她回去一定要去探望谢襄行二老,虽然爸爸已经给他们准备了礼物,但江雪觉得自己也该准备点什么,聊表思念和诚意,思来想去,就只好拜托苏姐。

    江雪在家简单吃了三明治、喝了杯咖啡,垫了肚子,就出门了。

    她先去商场里的一家鲜花店,买了一束鲜花,自己插,一大束蓝色风铃花配浅绿色康乃馨,再点缀星星点点的白色勿忘我。

    准备好一切,江雪在十二点整时出现在萧星河的院门口。

    她按了门铃,过了一分钟左右,萧星河打开了门,冲她微微笑着道:“来了。”

    他今日穿一件黑色戴帽卫衣,配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衬得皮肤很白,显出几分干净的少年气息。

    江雪顿觉懊悔,早知也穿那件白色卫衣就好了,何必穿得这样正式,怪尴尬的。

    萧星河开门看到江雪的一瞬,怔愣了好几秒。

    她今天实在是太漂亮了,化了淡妆,穿一件灰色风衣,束着腰,里面是一件立领旗袍,月牙色立领,点缀着嫩芽般的新绿,脚上踩一双中跟的白色单鞋,左手臂弯里抱着一束花,右手拎着两个礼袋。

    那么俏生生地站在门中,仿佛一株婷婷袅袅、清雅芬芳的水仙花。

    萧星河自然地伸出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蹙眉,不满地道:“怎么还带东西来了,还带这么多!”

    江雪右手上领着两个大礼盒,大礼盒里面又许多的小礼盒、礼袋,还真挺重的,她拎着走了这么久,勒得她的手又麻又痛,中途还放下,休息了好几次。

    萧星河冰凉的手碰到江雪的手指时,她的指尖微颤,那又麻又痛的感觉瞬间缓解了,也不知是因为他的手微凉,有镇痛效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等他拿稳后,江雪松开手,解释道:“有些是我爸爸准备的,他一定要让我转交给谢爷爷和秦奶奶。”

    江雪跟在萧星河身后进到院子,四下打量着,几乎与十年前没什么变化,不过是花草树木更繁茂了些。

    “谢爷爷和秦奶奶不在吗?”江雪走进客厅,没看到他们,也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不禁问。

    萧星河把两个礼袋放在客厅茶几上,转身回答:“他们出去晒太阳了,很快就回来了,”又道,“你坐着歇会儿,还有一个菜没炒好,我去弄一下。”

    萧星河往厨房走去,江雪将手背在身后,跟着他进了厨房,笑着道:“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你还有个什么菜没做?”

    萧星河重新拿了围裙,穿好,“桂花山药。”

    江雪更好奇了,走到他身边,惊喜道:“我知道了,是桂花蜜山药吧!以前我奶奶常做给我吃。而且那桂花酱可是我奶奶亲手酿制的,味道绝了。”

    箫星河转过头,朝江雪笑了笑,打开蒸锅的锅盖,“是的,就是桂花蜜山药。这是蒸好的山药,装盘出来后,再淋上特制的桂花酱就好了。”

    一股山药的清爽香气扑面而来,江雪伸手拿了双筷子,“我帮你把山药装盘吧。”

    “好。”箫星河没客气,自己转身,伸手打开高处的柜子,取了个玻璃罐子出来。

    江雪把山药夹出,铺在瓷盘底印有蓝色小花的白瓷盘里,铺了一层,再往上铺一层,又铺一层,摆成了一个金字塔般的造型。

    箫星河又将蒸好的枸杞,洒了些在山药上,乍一看,好像是雪山上开了许多橙红的花。

    “最后一步,把桂花酱淋上去。”箫星河说,然后扭开玻璃罐子,顿时清甜的桂花香气飘了出来,弥漫在厨房的每个角落。

    “好香好香啊。”江雪忍不住道。

    箫星河勾唇微笑,“要不要先尝一下?”

    江雪一下子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她和爸爸来他家一起跨年,他做了一道菜,萝卜香菇焖板栗,当时他也如这般,微笑着问她,要不要先尝一下。

    我就看着这么嘴馋,这么急不可耐么?!

    江雪心里有点鄙视自己,但还是抵不住诱惑,轻轻点点头,“嗯。”

    于是箫星河拿了个小勺子,舀了一点点蜜,送到她嘴边,江雪微微抬头看着他,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暧昧。

    但箫星河没有把勺子交给她的意思,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