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截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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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亡绝续之际,一柄利剑将横木一劈两半。

    剑风飒然,手持灵剑迎风沙而立的沈南卿秀发翻飞,神情坚毅。

    毫无犹豫,她紧紧握住谢铮的手腕:“走!”

    沈南卿带着谢铮双足轻点,飞身跃起,将将迈出云水楼,身后直插云天的云水楼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月。

    看着面前灰头土脸手指受伤的谢铮,沈南卿本有一千句一万句话要责怪谢铮,可终究只化成一句饱含着浓重叹息的“没事吧”。

    然而顾不得说话,谢铮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眸先上上下下将沈南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确认沈南卿无碍后,谢铮发自肺腑的粲然一笑:“没事就好!”

    这一句让沈南卿无言以对,她轻轻挑出谢铮手指破损血肉里的碎石:“楼要塌,你冲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谢铮望着沈南卿完好无损,轻轻勾唇一笑:“胡说,那我现在不是完完整整地站在你面前吗?”

    闻言沈南卿几乎要被他气笑了:“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呢?”

    听到沈南卿的话,谢铮沉默良久。

    在他们对视的时光中,沈南卿看清谢铮眼眸中坚定的“同生共死”。

    她心里有万千个不赞同,且不说重来一世的沈南卿格外惜命,就单论青城山派开山祖师留下得死得其所的四字就足以将谢铮此举批判得体无完肤。

    若是今日沈南卿真的葬身于这地道那也算是为她心中所守护的道义和追寻的真理而死,也勉强算得死得其所。

    可若谢铮葬身于这云水楼废墟之中,他为的是什么呢?

    为的自己?为的殉情?

    思及至此,沈南卿的眉头不自觉紧拧。

    她听见身后的梁栖月在和苏绾绾与林碎夸耀:“我与沈南卿配合是相当默契,她在前面与浮云对话吸引浮云注意,我在后面对浮云使用读心摄魂术,这才提前知晓了浮云有自毁的想法,及时使用了千里移行符。”

    沈南卿又听见林碎问:“可知道灵核的下落?!”

    “当然知道了,沈南卿都已经安排好了!”

    身后的声音零零碎碎传入沈南卿耳内,她却无暇他顾,只是眸色深深地望着谢铮。

    而谢铮也是第一次流露出手足无措的神情,他知道沈南卿在气什么,可他不知道怎么去哄她。

    冲进岌岌可危的云水楼是冲动的,但是那是他本能的冲动。

    “我未存死志,也没有殉情的念头。”提及殉情,谢铮微微一愣,旋即解释道,“我当时冲进去是想救你们一道出来……”

    【真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是啊,难道就非得谢铮不救她径直走了才是好的吗?】

    【谢铮这么做不是爱沈南卿的表现吗?不懂沈南卿在气什么?】

    【我也不理解沈南卿!】

    看着夜空中不断滚动的字幕,沈南卿也有些许出神,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既要谢铮的喜欢,又要谢铮理性,既要又要矫情得要死,可她必须得这么做。

    因为虽然沈南卿不知道谢铮的命运,但她知道自己的结局──她会在明年七月初七被宋时缊与沈梦沅合力击杀。

    如果前世的一切都不能改变,那左不过还有八个月……

    沈南卿望向那座已经化作尘与土的云水楼,手指微微收拢握紧手中的擎云。

    瞧见沈南卿面色稍缓,谢铮安下心来:“灵核的事情你如何安排的?”

    “灵核”二字触动沈南卿的神思,她猛回首看向数千里之外的垂首岭。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时缊御剑行至垂首岭附近却发现御剑难行,阻力顿生,就好似行至泥潭一般,黏稠粘连的泥水拖住他前行的步伐。

    原本自以为周全的计划在此时此刻瓦解,宋时缊面上的平和荡然无存。

    他第一反应便是绕开,可这阻力竟然绵延数百里缠人的紧!

    同时,宋时缊也知道能有气力布置此等结界的定不是常人。

    自知力有不殆的宋时缊咬着牙微微向着虚空出行礼:“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夜猎,可否请前辈放晚辈通行。”

    回应他的事猎猎风声。

    如说起初宋时缊还觉得遇到这结界是巧合,那现在他是确信有人在为难他。

    云水楼出事他不是不知,现在这么多灵核都在他一人身上,若是被沈南卿他们抓住一定会死咬住他不放。

    思量间,宋时缊一边密语传音,一边用剑术剑招破解结界。

    任他剑势如何凌厉都无法撼动结界分毫,可见布此结界之人修为应该远高于他,有此等修为还愿意帮助沈南卿他们的修士除了景凌应该再无别人。

    想到这个关窍,宋时缊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匆匆前往垂首岭的沈南卿收到了师尊的密语传音:“突有变故,须得撤离,结界易散,万望小心。”

    话音犹在耳畔犹未散尽,恰逢一片乌云飘过遮星蔽月,夺走这漫漫黑夜为数不多的光亮。

    可沈南卿她们犹向着无边的黑暗迈进。

    眼前的结界隐隐有崩塌之势,宋时缊伸手轻轻触碰,原本固若金汤的结界散成一堆齑粉随风而逝。

    宋时缊伸出双指微微夹住一些齑粉,脸上浮现出一种尽在掌控的志得意满。

    他双指微微捏碎最后一点齑粉好似碾碎一只蝼蚁一般轻易,将最后一点粉末随意扬散在天地之间,宋时缊还未来得及迈出步伐,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了肩膀!

    突如其来且悄无声息的攻击打得宋时缊措手不及,他都未来得及回首看身后袭击他的是何人,就被一手刃击中后脖颈。

    偏偏这一手刃力道算不得重,打完宋时缊仍旧清醒如初。

    就在宋时缊准备提剑反击之时,一道冰蓝色的剑光一闪而过挡住宋时缊的剑。

    剑光闪过的瞬间,宋时缊便知道是沈南卿到了。

    而下一瞬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宋时缊的剑鞘用力一推,宋时缊的剑自动入鞘了。

    宋时缊盯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神──这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

    还未他确认来者何人,脖颈间又挨了一手刃。

    又是相同的手法,手刃力道极重却总是敲错地方,所以每一次宋时缊都疼得无以复加,但就是不会晕倒。

    按理来说沈南卿不至于这么入门的东西都做不好,就在宋时缊怀疑身后之人究竟是不是沈南卿时,他骤然听见梁栖月的声音。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