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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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人千面》每周末更新。

    第二周,路知晏的采访就全面上线。

    四十分钟的采访,前三十分钟聊的都是关于专业方面的,后十分钟,一向以刁钻闻名的主持人,扶了扶耳麦,将话题开始从工作往私生活方面带。

    “路先生,很感谢你能接受我们的采访,你应该知道我们节目吧,网友都说我们不太正经。”

    路知晏从容笑了笑:“略有耳闻。”

    “有耳闻就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入不正经的一part吧。”主持人问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问题,“前些时候,你的绯闻很轰动,全世界都在讨论你和季总其实私底下已经离婚了,这是真的吗。”

    路知晏答应接受采访时,就料到主持人会问相关问题,面不改色道:“全世界?我们有那么出名?“

    主持人:“是挺出名的。”

    路知晏:“全世界怎么说和我没关系,我现在和季南音,还是合法夫妻。”

    这回答并没有任何爆点,主持人才不会轻易放过路知宴,继续试探发掘:“既然你和季总依然在婚姻存续阶段,那你和那位苏小姐应该不是恋爱关系吧。”

    她顿了顿,设下陷阱,“还是在你们艺术家看来,灵魂是自由的,不必受约束。”

    路知晏:“你可以直接问我,是不是艺术家都可以不在乎道德随意滥交劈腿。”

    主持人没想到路知晏这么直接,挑了挑眉,“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当然不。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能规范自己的行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看向镜头,“既然全世界都觉得我和苏小姐关系暧昧,那趁着这个机会和平台,我对全世界澄清一下,我和苏橙苏小姐只是朋友。”

    陈邃看着屏幕里路知晏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直接关了视频。

    然后,他拨了个电话,对那头说:“南音,我要回国了。”

    一直以来,季南音朋友不多,陈邃算是一个。陈邃回国那天,她刻意空出了时间,亲自去接机。

    两人一年多没见过面了,陈邃戴着墨镜出来时,季南音险些没认出来,直到他走到她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一口大白牙朝他笑时,季南音才吃惊地问:“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那边紫外线强,跟着当地人到处跑,不黑才怪了。”陈邃不以为意地说着,朝着季南音张开双臂。

    季南音看着他,没动,“你这也是和当地人学的大鹏展翅?”

    “你这人真是的,说话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陈邃吐槽着,直接将季南音扯进怀里,给了她一个拥抱。

    “最近好吗,南音。”

    季南音微笑着,也轻轻拍了拍他背脊,“挺好的,欢迎回来。”

    上车后,季南音问他,“这次回国准备待多久。”

    陈邃懒洋洋道:“那边酒店各方面都走上正轨,也有可信的人,我不打算再过去了。”

    他摇开车窗,让晚风灌进来,感叹道,“在那边待了三年多,回来觉得这边的风都是香的。”

    又嗅了嗅,“茉莉味的。”

    季南音:“嗯,车载香薰的味道。”

    陈邃:“……”

    他叹气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季南音,你真的很喜欢扫人兴致。”

    “你不是早知道吗。”

    陈邃立刻举手投降,“是是是,我是早知道,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请你去吃饭赔罪行不行。”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是我订的位置。”

    这次陈邃回来,指名道姓要吃的那家老字号私房菜馆,季南音早就预约好了。

    “没搞错。”陈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季南音,“我请客,你买单。”

    陈邃确实在国外没吃到什么合心意的好东西,菜色一上桌,就闷头吃了个半饱,祭了祭五脏庙后,速度才慢下来,继续和季南音聊天。

    季南音选的包厢,处于半露天,用屏风隔开的,可以看到私房菜馆里别有情调的造景。当然,好景致也意味着不是绝对的私密。

    旁人路过能听到屏风里面的声音。

    季南音不是话多的人,大部分时候都是陈邃在说,她安静的听。

    南美那边的一些地方风俗正说得兴起时,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陈邃?”

    陈邃抬头,直接和孟斯岸对上了视线。

    孟斯岸又惊又喜:“我听声音就觉得像,没想到真是你小子。”

    “回国了都不告诉我,你真没意思。”

    “不是才回来,准备明天告诉你。”陈邃笑着说。

    孟斯岸看了看背对着他而坐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一身米色风衣包裹严肃,但看得出来身材很好。

    他立刻了悟地笑了,“美人作伴,当然记不得我了,介绍一下呗。”

    “介绍什么介绍,老熟人。”

    陈邃话音刚落,季南音就转回了头,她冲着孟斯岸礼貌又带些疏离地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孟斯岸脸色突变,“南,南音啊,哦,那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孟斯岸逃难似的走了。

    回到包厢,他脸色还没缓过来,文怔成惊奇地望着他,“孟先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孟斯岸欲言又止地看向了路知晏。

    “你看我干什么?”路知晏问。

    孟斯岸低下头,抓起面前的菜单胡乱翻着,火急火燎道:“没什么,你们吃啊,别管我,有什么想吃的就点。”

    “今天真是让你破费了。”文怔成笑着说,今天出来吃饭是孟斯岸请客,他也就跟着路知晏一起来了。

    “没事没事,不差钱。”

    路知晏奇怪地瞥过孟斯岸。

    他太了解孟斯岸了,心里藏不住事,一有事就上脸,根本说不了谎。

    不过孟斯岸不说,他也没打算多问。

    中途,路知晏起身,孟斯岸像是被雷轰了,反应很大地问:“你去哪儿!”

    “洗手间。”

    孟斯岸站起来,“我也去。”

    “你刚刚不是才去了吗。”

    “……”孟斯岸心虚,“水喝多了不行啊。”

    他推着路知晏出包厢后,就往和卫生间方向相反。

    “我们走这边,散散步。”

    路知晏被孟斯岸半挟持半推着往前走,走这边也就绕一点,他却敏感地察觉了什么,瞥了眼一脸紧张的孟斯岸,“那边有什么我见不得的?”

    “哪能呢,那边刚刚过来,遇到有人吐了,味儿不好闻。”

    吃完饭,孟斯岸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早点回去休息,路知晏面不改色地应好,他还目送着路知晏的车开走后,才长长松了口气,摇着车钥匙也走了。

    殊不知,没一会儿,路知晏又让文怔成把车开回私房菜馆。

    “怎么,落东西了?”文怔成打了方向盘。

    “嗯。”

    路知晏淡淡应了声,但到了餐厅门口,他稳坐着望着餐厅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一动不动。

    也不下车。

    文怔成纳闷了,琢磨了半响这位少爷又抽什么疯时,只见路知晏眼睫微动,身体也微微朝前倾了倾。

    文怔成也立刻扭头望出去。

    顿时愣住了。

    季南音和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两人看起来很亲密,也很熟悉,他竟然在一向不苟言笑的季南音脸上看到了笑容。

    真的是见了鬼了!

    “听朋友说,城南开了一家新的粤菜馆,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陈邃说。

    “我不像你那么闲。”季南音,“我很忙的,你要找我,最好提前预约。”

    陈邃盯着季南音,笑得肩膀都在抖,季南音没理他,踩着高跟鞋,也走得虎虎生风。

    陈邃被落在了后面,他伸手去抓季南音的胳膊,“你慢一点,吃饱了,不要走这么快,伤胃。”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辆影在阴影下的车的车门突然被推开了。

    路知晏下车,目光冷淡地落在陈邃抓住季南音的手上。

    季南音愣住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路知晏。

    她条件反射就想甩开陈邃的手,但下一秒,陈邃抓得更紧了。

    陈邃盯着路知晏,似笑非笑,“好久不见了,知晏。”

    “是挺久不见了。”路知晏收回目光,“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回国了,毕竟这儿才是我的家乡,人嘛,总要落叶归根。”

    两人看似平静,却有一股硝烟的味道在弥漫。

    季南音受不了这两人这样,直接甩开了陈邃的手,“你们要叙旧就叙,我去车上等你。”

    说完,不看路知晏一眼,开门,上了车。

    路知晏盯着她背影,目光复杂难明。

    “你到底还喜欢南音吗?”季南音一走,陈邃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盯着路知晏,问得相当直白。

    路知晏不知想到什么,眯了眯眼,“怎么,还要撬墙角。”

    “是啊,反正撬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也无妨。”

    路知晏脸色变得无比阴冷,陈邃也挑衅地望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下一秒就要动手。就在这时,季南音的车喇叭按响了。

    陈邃没再和路知晏多说,转身上了季南音的车。

    他扣着安全带,“走吧。”

    季南音从后车镜里,朝外看了一眼,路知晏站在那儿,静默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她闭了闭眼,踩下油门,直接将车开走了。

    开出去好一段路,她才问:“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陈邃逗她,“就警告他,再不对你好一点,我就要出手了。”

    季南音知道陈邃早就放下她了,两人现在就是单纯的好朋友。

    她笑了声,“你不是说你放弃了吗。”

    “当时你都结婚了,我能不放弃吗。”陈邃咋舌,“我还是有底线的好吗。”

    过了会儿,陈邃又忍不住问季南音。

    “我觉得我也不差吧,当初你怎么就看上路知晏,没看上我,你告诉我,我到底差在哪里了。”陈邃一脸虚心请教的表情。

    哪怕现在只把季南音当朋友了,出于雄性的好胜天性,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当初的自己失利在哪里。

    “你觉得谁会喜欢一个整体吓唬她欺负她的人?”

    陈邃想了想也对。

    最开始路家突然多了一个小妹妹时,他们一伙人好奇去看热闹。

    才来路家的季南音又黑又瘦,还干巴巴的,眼神看起来还凶,一点都不符合陈邃的审美,那时候他没少戏弄季南音。

    每次都是路知晏护着她,温文尔雅的小少爷还差点和他动手,活像是护犊子的小母鸡似的。

    他瘫倒在椅背上叹气:“早知如此,我那时候就该对你好一点的,可能现在就没路知晏什么事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你也不用活得这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