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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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明鸢三天两头的探问,陶枝也是乏了,好在她还算有耐性,不急不躁地发问明鸢:“我是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让你们总有这样的错觉?”

    明鸢仔细回想陶枝进府后的点点滴滴,确实规规矩矩地,大人不传召,她从不往前院凑。

    可陶枝生了这么一张脸,叫人看着就觉不安心。

    明鸢回答不上陶枝的问话,暗自咕哝:“我们大人可是人中龙凤,哪个女子不爱慕。”

    瞧不上大人的,才叫奇了怪。

    思及此,明鸢又有说头了:“不对,你怎会不动心,我家大人那般芝兰玉树的人物,不夸张地说,哪怕公主见了,估摸着也得心心念念,非君不嫁呢。”

    明鸢模棱两可地说着大实话。

    她甚至一度认为,大人宁可到这乡野到个小小芝麻官,就是不愿同和悦公主有碰面的可能。

    毕竟,和悦公主脸皮可厚了,即便长公主发了话,叫她少出宫,于礼不合,可和悦公主就是不听,一寻到机会就往国公府跑,唯恐大人被别家摘了去,护犊子似的护得可凶残了。

    到后面,皇帝也烦了,不再顾念女儿的哭诉,将她禁了足。

    这期间,皇帝宣大人进宫好几回,似有将女儿嫁给外甥的意思,不过这对尊贵的甥舅应该没谈拢,不然世子也不会被皇帝一贬再贬,最后贬成个不入流的小县令了。

    公主这般的金枝玉叶,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尚且为大人入了魔,陶枝一介乡野村妇,入眼的都是粗鄙村夫,大人如此仙姿玉质,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怎么可能不动心。

    明鸢自相矛盾,分外纠结。陶枝看她自寻烦恼,也是无奈:“那你的意思,我该对大人有意,还是无意呢。我一个成过亲的人,就算对大人有意,又能如何?”

    该,也不该。如何,又不如何。

    明鸢脑子转不过来,抬起一只手:“你等等,让我先静静,捋一捋。”

    就在这时,周婶一记响破天际的大嗓门传来:“你个死丫头,又偷懒,叫你去地窖取胡大人爱吃的酱白菜,你人呢,摸哪去了。”

    明鸢捂着耳朵更烦了。

    这位总兵大人也是奇奇怪怪的,不爱珍馐佳肴,大鱼大肉,就稀罕什么萝卜白菜,还只吃周婶做的,每回来访,光吃不说,还得顺几坛子走。

    明鸢也好这口下饭菜,都给这位大人带走,她就剩不了多少,为此,明鸢对这位爱吃素的大人怨念颇深。

    见明鸢万般不愿,陶枝心想贵客怠慢不得,自己这会儿也没事,便提出自己下地窖去取菜,再让明鸢带过去。

    地窖的位置不前不后,位于中院的小花园里,寒风一吹,身上凉飕飕的,明鸢冷得不愿动弹,有个爱干活的人,当然求之不得。

    谁料,有时就是这么不凑巧,二人裹紧身上的大衣,顶着寒风穿过后院的垂花门往花园走去,前院那头也来人了,却是赵科和胡晟的副将余勉勾肩搭背地相谈甚欢。

    明鸢暗道不好,正要拉了陶枝往回撤,不想余勉眼尖,一个转头瞧见陶枝那模样,双眼都直了。

    没想到啊,这么个穷乡僻壤,竟有这等的大美人。

    赵科见余勉这神色,暗道不妙,不禁在心里把明鸢臭骂了一顿,急匆匆地勾着余勉转身回前院。

    他也是脑子抽了,大冬天的,逛什么园子,要逛,也是逛怡红院啊。

    然而,回了屋的余勉对陶枝仍念念不忘,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同赵科打听陶枝的身份。

    赵科装聋作哑,哦了声:“你要是看上了明鸢,那也成,反正她这年纪,也能嫁人了,回头我跟我娘说说。”

    余勉要笑不笑:“赵兄,咱俩什么关系,你就别卖关子了。”

    赵科叹了口气,心想瞒不住,只能粗略地把陶枝的身世一讲:“这女子也没甚特别的,一没了男人的小寡妇,又被婆家欺凌,可怜得很,大人好心,将她收留,待风头过去了,人就会离开的。”

    关于那个孩子,赵科闭口不提。

    要提,也不是他,孩子的身份如何,得大人说了算。

    没了男人,温温柔柔,楚楚动人。余勉一条条地对,忽而双目一亮,这不就是大人想找的女人。

    余勉激动起来,却强行稳住情绪,叹道:“这样的女子,确实可怜,你家大人也不能一直收留,待这女子离开了,保不齐又要被外面的恶人盯上,到时就未必还能化险为夷了。”

    赵科何曾想不到,但陶枝一直留在这里更不合适,这回来的是胡晟,还算好应付,下回再来个别的人,或者直接从京中来人,那他真要完。

    赵科摆摆手,狠下心:“那也没得办法,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再就看小娘子的造化了。”

    余勉拿胳膊肘推推一脸为难的男人:“我这倒是有个造化,可保小娘子将来无忧,就是不知赵兄愿不愿意说合了。”

    赵科不解,拿男人的话回敬男人:“什么意思?你有话就说,别卖关子了。”

    这一宿,赵科翻来翻去,没怎么入睡。

    翌日一早,两位大人便去了靶场比试,赵科和余勉并肩跟在后头,余勉朝赵科使眼色,低声问他考虑得如何。

    赵科烦不过:“一个晚上,哪够。”

    余勉瞪着他:“怎么不够,我昨夜跟大人提了一嘴,大人显然有些兴趣,只待你寻个空把陶娘子叫来,大人和她过过眼,若看上了,陶娘子当了官夫人,后半辈子吃香喝辣,对你只有感激的份。”

    赵科仍含含糊糊:“总要寻个时机,急什么。”

    虽然他和陶枝接触不多,但他总觉得陶枝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俗女,别的女子眼里的大好前程,陶枝未必愿意。

    几轮比试过后,陆盛昀赢得彻底,但面上神色依然淡淡,未见一丝悦色,将弓递给下人,又洗过了手,这才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男人。

    “胡叔今日,不在状态。”

    胡晟笑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技不如人,我认。”

    可陆盛昀多敏感的人,仍觉这老男人今日不太对劲。

    这人到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往后缺了钱,还得找他,索性无事,也就关心一下吧。

    陆盛昀天生性冷,连皇帝的意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