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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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便是马球会

    曲江池边,曹纯正缩在帐下一手葡萄一手美酒,十分惬意,家仆跑过来唤道:“郎君。”

    “怎么,有萧家女郎的消息了?”今日马球会,长安世家皆要来。他自公主府上一面便心心念念,奈何一直不得见,今日想是能见到的。

    “不是。是那裴二郎和魏驸马打起来了。”

    “嗯?”他坐起身,“他们不是在打球么。”他身子胖,这等事向来不参与。看他们在马上驰骋,他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心烦,还不如躺在席上逍遥自在。

    “魏驸马赢了,那裴二郎不服气,这才打起来的。”

    “我且去看看。”他放下酒杯,要家仆赶紧来搀他。打球比不过,热闹还是可以凑一凑的。

    他幸灾乐祸地跑过去,场地中正围起来,两方人马聚成一个圈,他垫着脚也看不见,就听见里面裴武的声音传出来,气急败坏,“魏徵!你不过一贱妾所出竟敢打我!我杀了你!”

    两个人打的太激烈,外围的人想去劝阻也被挥舞来的拳头吓得躲开。

    魏徵与裴武抱在一起冲出来,二人身上皆是尘土,魏徵脚步分开膝盖下沉,一个用力将裴武从肩上翻过去,随后迅速转身坐在他身上,挥手就是数拳。

    拳拳到肉,声音听得人牙酸。

    “还说不说!”魏徵吼道,揪着裴武衣领将他拎起,裴武鼻子上的血汇聚到下巴上,眼睛青肿,仍是骂道:“你就是贱妾所出,你以为为什么让你尚公主,不过是武阳王要你这个儿子做质子罢了,谁让你是天生的贱种!”

    魏徵听了暴怒,攥起拳头还要再打,内侍跑过来叫道:“还不赶紧将两位郎君拉开!”

    斗殴之事很快便传到周元祐耳中。

    彼时周元祐刚驾临不久,众臣工见礼。进来报信的内侍稍有迟疑,周元祐便道:“何事?”

    “回陛下,裴家二郎君与魏驸马打起来了。”

    众人眉梢一挑表情玩味,皆看向皇帝下首左右二人——左边是晋国公裴拒,右边是武阳王,二人皆是当朝武将,凭军功晋升高位。然而二人素来不和,都说文人相轻,武人也不遑多让。

    如今武阳王又压裴拒一头——裴拒刚从蜀地折返,朝廷派他去镇压蜀地叛乱,未有寸功,反是损兵折将。兼有去岁,他家大郎在威州任上因任人唯亲,贪墨军饷,被魏商斩杀。此一来,二人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已结仇怨。

    周元祐问及缘由,那内侍只道因比赛输赢起了碰撞。

    周元祐一挥袖笑道:“朕还当时什么事,少年意气,不算什么。他二人皆是将门虎子,热血男儿,摔摔打打都是常事。不过,谁赢了呀?”

    那内侍左右一觑,低头道:“还是驸马更胜一筹。”

    周元祐听了对裴拒道:“你家二郎我见过,是个厉害的,没成想六郎竟还能赢他。魏公,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裴拒道:“陛下说的是,臣惭愧。我家那皮猴到底也只是在京中耍耍威风,听闻魏驸马从小便在边关长大,想是战场上真刀真枪见识的多了,二郎实在是比不得。魏公教子有方啊。”

    魏弘摆手道:“裴公谬赞了。”

    众人暗道两只老狐狸。

    周元祐弯着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道:“六郎不错,朕有赏。宋墨,你去,将朕的佩剑赐给他。”

    魏弘起身拜道:“陛下厚赐,臣替犬子谢陛下隆恩。”

    刘直接道:“驸马英武,陛下慧眼如炬,实为我大梁之福。”

    众人立刻附和,裴拒面色铁青再难遮掩。

    刘直提议道:“臣记得当年陛下的马球也很厉害,今日机会难得,殿下不如亲自下场一试。正好叫那些少年郎作伴,殿下领一队,让他们也看看陛下风姿。”

    有人附议道:“司空的提议甚好,只是还有一队呢?要由谁来领?”

    “这还需问,自然是卫将军了。”他独眼望向卫翕,满是赞赏,激昂道:“将军擒获叛将,收复两州,乃我朝英雄,谁人不想见将军风采。何况若是其他人,我怕不是陛下对手,三两下便输了,陛下定会觉得无趣,所以仔细想来,只有卫将军能担此重任。陛下觉得如何?”

    周元祐将他模样看在眼底,失笑道:“司空真是高看朕了。不过能与义叔一同上场朕也觉得有趣。”他看向卫翕道:“义叔可愿同我下场一试?”

    卫翕起身行礼道:“臣自然愿意,是臣之幸。”

    陛下要与幽州节度使下场打马球,此消息一出,立刻便引起轰动——原先同曹纯一样对马球不感兴趣的郎君都拥至两边看台,人潮立刻拥挤起来。

    内侍将消息禀报太后,“各家愿参赛的郎君都报了名,由陛下与卫将军亲自挑选。陛下执黄队,卫将军执红队。听说魏驸马、裴家二郎裴武、谢家七郎谢安皆去了。”

    太后道:“六郎与裴武还要下场?他二人方才不是打起来了。”

    周婉道:“母亲,男儿家不服气是常事。如今陛下亲自下场了,他们势必还要再比一比,在陛下面前争个高低来。”

    “也是。”太后点头,随即问道:“驸马今日没来吗?”

    “阿弟任他作将作大臣,今日曲江池中楼船制作的差不多了,少监来报,他定要去监阅一番。这也是阿弟的孝心,想将这楼船制好,便宜您夏天能避暑,不必远去行宫。”

    太后听了果然如意,“嗯,倒是辛苦他了,你务必要多关切,也不必太过劳累。我还盼着你们早日诞下外孙,这才是最让我欢心之事。”

    周婉羞赧点头,目光掠过众人,提议道:“陛下下场,我们干看着也没意思,不如我们来赌一赌,看看谁会赢?”

    曹映秀道:“这有意思,公主说说怎么个赌法?”

    “不必弄得太复杂,只压输赢。咱们各拿一件自己的首饰做赌注,赢了的人可任意从输家那儿选一件就是了。”

    “那若是都压陛下赢呢。”

    众人掩唇笑,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