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蝴蝶(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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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

    软软的,暖暖的。

    很奇特的感觉。

    是和执剑时全然不同的感觉。

    柳琢光探出手,眸子在刹那间染上惊喜的色彩,察觉到她的心思,怀里的长剑生气到微颤。

    她顿了顿,依依不舍地收回了手,安抚性地拍了拍长剑,长剑很快静下来。

    师兄送的剑,还是蛮好哄的。

    她随意想到。

    也没忘记原本要问的,柳琢光抿唇正色,开口问道。

    “关前辈,前面可是平村?”

    见柳琢光收回了手,关栩又将猫猫藏回了厚重的绒衣内,漫不经心地回着。

    “从前是。”

    “从前?”

    “如今改名了,叫什么蝶村。”

    “为什么?”

    关栩抬眸,神秘一笑:“为什么?若你过去亲眼见见便知了,如此寒冬,蝴蝶萦绕,虽说在修仙界并不稀奇,可放到凡间,就是古怪了。”

    柳琢光敛眸,眉头不经意蹙起。

    顿了顿,她朝关栩一拜。

    “多谢前辈。”

    “还要去?”

    柳琢光没有回应,只是深一脚浅一脚继续走着,直到漫天雪色将她的身影彻底吞没。

    关栩无奈,低头一边抚摸着怀里的小猫一边喃喃自语:“还真是大宗门的娇娇儿,我话都说的如此清楚了,竟还不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唉,我观她身上灵力波动,应该只有金丹期,有什么是非去不可的?大宗门的孩子还是有些天真了,如此随性,可是要误了性命的。”

    想着少女不久之后或许会成一具枯骨,关栩忍不住摇摇头,他瞧柳琢光年纪不大,本想着好好劝劝,以为自己这番苦口婆心的话下来,这少女起码也得犹豫一下,谁料她真的是头也不回地走掉。

    好言难劝该死鬼。

    关栩无奈笑笑,望着柳琢光逐渐离去的背影,他垂头摸了摸绒衣里藏着的小猫。

    “是个好孩子,可惜了,怕是要白白送上一条性命。”

    “喵。”

    “你要我救她?这可不行,我在这里这么久,为的可不是打草惊蛇啊,若是等我拿到那东西时,她还没死,我倒是可以考虑帮帮她。”

    “喵。”

    飞雪最是迷人眼。

    柳琢光站在村口,眺目望去,一口晨钟矗立村口,满天飞雪间,寒风肆虐,压盖住那口陈旧的钟,是死一般的寂静。

    偏偏一线之隔,好似两个世界,满天飞舞的蝴蝶,好似如今并非万物凋敝的寒冬腊月,而是正值盛春。

    她眨了眨被飞雪误入的眼睛,视线轻落在村口那盘旋着,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飞出村子边界的蝴蝶。

    “客人。”身后忽地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寒冬腊月的,衣衫如此单薄,您来蝶村,是有什么事吗?”

    柳琢光回头,黑眸在老人身上定了片刻,而后缓缓道:“婆婆,我来找人。”

    “找人?”老人面露疑惑,“谁呢?”

    “路长晴,我是她师妹。”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带笑的面容有一瞬僵住,而后很快恢复了自然。

    “原来是长晴啊,我知道,客人原也是位仙师,长晴她前些日子还在村子里,只是仙师来的不巧,长晴这几日刚好出去了,估摸着得有些时日才能回来,要不……仙师先在村里住一段时日?”

    浑浊的眼眸夹着笑意,慈爱地注视着柳琢光。

    直到柳琢光点头,她才满意地说道:“好孩子,来,跟我走。”

    柳琢光注视着她的背影,而后抬步,跟上了老人的步伐。

    村内,依旧是白雪皑皑,唯有蝴蝶盘旋不绝,蝴蝶兜兜转转,却又始终未能离开村子。

    一只青色蝶翼的蝴蝶停止飞舞,落在了柳琢光肩头,老人身后似是长了一只精亮的眼睛,霎时侧过身,她抬起枯槁的手指,就要拍向柳琢光。

    “去去去!”

    柳琢光稍作侧身,避开了老人的触碰,青翅蝴蝶却也因此飞离。

    老人对柳琢光的态度并没有发生改变,她自顾自嘟囔着:“这些蝴蝶真是不长眼,一天只会乱飞。”

    柳琢光望着飞离的蝴蝶。倏而开口。

    “路师姐在时,就有这么多蝴蝶吗?”

    老人笑着道:“是啊,说不定就是长晴弄得,你们这种仙人手眼通天,我们可不懂。”

    “冬天也有?”

    “冬天也好,夏天也罢,仙师的手段我们这种凡人是不懂的。”

    似是回了,又似是没回。

    柳琢光没执着求答,她静静看着漫天飞舞的蝴蝶,视线游离在这白茫天地间,仅存的几道色彩。

    “附近是有花田吗?”

    “有……”老人脚步一停,“行了,小仙师,你这问题还真是没完没了,我这老婆子可经不住你这么多问题,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间房子,这原就是长晴住着的地方,想必她不会介意的,这雪估摸着还得下上好几天,等过几日天气好了,我再让村里人带你好好转转。”

    “……嗯,谢谢婆婆。”

    老人带笑挥手:“有什么谢不谢的,你是长晴的朋友,就是我们村子的朋友。”

    柳琢光眨眨眼,没说话,目送着老人离去。

    雪压的天色昏暗,风呜咽着,不断敲击着窗户,一声又一声。

    柳琢光侧眸,肩头荧荧光亮,细微浅淡,若不是刻意观察,想必无人发现。

    是蝶粉。

    她下意识回握住袖中的令牌。

    不知过了多久,柳琢光才缓缓松开,木制的令牌被死死握着,以至于烙的手有些发疼,可柳琢光面上依旧平静,任谁都看不出那宽阔的大氅下,主人在不经意间泄露的情绪。

    柳琢光抬眸,眸底寒意微露,她手指搭上剑鞘,按住斗篷下蠢蠢欲动的长剑,指盖泛起一丝苍白之意,嘴唇稍稍抿起。

    屋外,寒风呼啸而过,似是一阵阵恶鬼嘶吼,倏而,灯火霎灭。

    风啸声渐渐从耳旁褪去,外面忽然传来女人的哼歌声,乡野的小调轻快温柔。

    那温柔的哼歌声愈加地近,近到最后,那声音似乎就在门口,就在柳琢光耳边。

    柳琢光神色宁静,只是剑鞘微微被人用指关节顶开了些许。

    那温柔的女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有旁的声音接替了它。

    滴答滴答——

    柳琢光侧眸。

    微弱的光线下,地面赫然显露出一片水渍。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空洞的眼睛,它垂头看着柳琢光,两条乌黑粗长的辫子垂落着,滴答滴答落着水。

    见柳琢光看过来,“它”咯咯一笑,下意识将发白肿大的手指伸入空洞漆黑的眼眶。

    可掏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掏出来,将手伸出来,“它”的脸上有些显而易见的疑惑,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