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止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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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洗完了澡,身上裹了件松垮的浴袍,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很快充斥在空气中。

    她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此刻被困在床上的人。

    四目相接,她嘴角浅浅一勾,接着快速转移目光,看向别处。

    “要不要喝点水?”她漫不经心地说着,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

    孟繁泽身体微微一动,却牵动了头上的伤口,刺痛感再度传来。

    看到他眉头紧蹙,白似锦小心翼翼地将水递到他唇边。

    “你先喝点水,别乱动,一会我给你拿止疼药。”

    听她这么说,一副正义凛然为他好的样子,孟繁泽差点被气笑。他受伤,他被困在此,明明全是拜她所赐。

    她自顾自地打开抽屉去拿药,弯腰时,身体前倾,浴袍松松垮垮,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身前那片春色若隐若现。

    孟繁泽不小心瞥到,很快别过了头。

    一番大动作后,她将药拿出来时,腰间的活结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松开。

    “你知不知道你这叫故意伤害。”他拿出一副谈判的架势。

    “刚刚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让医生给你包扎好了。”

    换言之,就是没什么大事。

    孟繁泽强忍下心头的不悦,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

    五年了,她倒是一点没变。

    依旧是圆圆的脸蛋,显得稚气,眼睛也偏圆。但她的瞳仁大且黑,眼白较少,让人很难辨别出情绪,像极了猫咪,有一种天真残忍的诡异感。

    只是......

    她实在太瘦了。

    瘦得有些病态。

    见孟繁泽紧抿着嘴,她也不开心了起来。

    “你不吃药吗?”

    他深吸一口气,与她开诚布公。

    “白似锦,你到底想干嘛?”

    他语气很冷,像是在对待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她莫名感到委屈,“你以前不这么叫我的。”

    她执拗地说着,不管此刻的撒娇与嗔怪是否合时宜。

    孟繁泽不再说话,烦躁地闭上了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她却倾身向前,还不死心。

    “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叫我?”

    她这样一凑近,孟繁泽就闻到了淡淡的柑橘调,酸酸甜甜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气味能穿透时空,与记忆连结。

    她以前就喜欢用这个味道的沐浴露,这么多年了,还真一点没变。

    孟繁泽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白似锦你听着,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想跟你计较,现在我也不想跟你闹。”

    言语间,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冷酷又无情。

    她低下头,难掩失望,心被狠狠刺痛。回过神后,她顾左右而言他:“你乖一点,赶紧给我把药吃了!”

    孟繁泽:???

    她动作简单粗暴,直接将药片塞进他嘴里,又拿水灌他,逼他吞下。

    “咳咳咳......”药片卡在喉咙,他快要窒息,又被水狠狠呛到。

    她的目的达成了。

    “我说了让你乖一点,这是你自找的!”情绪烦躁下,她口不择言。

    她皮肤白皙,急躁起来脸颊总会泛红,眼尾也是,像被人惹恼欺负了要哭,那样子很漂亮。

    然而下一秒,她俯身吻上了他。

    唇瓣紧密相贴,她的呼吸带上了几分急促,又亲又舔又咬,像只在发起攻击的小兽,吻得毫无章法,任何技巧全都忘记,只知道急躁地索取。

    孟繁泽皱着眉,被动地承受,情急之下,他想要偏过头躲闪,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头部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

    舌尖相碰,她哼着声音躲闪,但很快调整好,继续与他唇齿交缠。他熟悉她所有的反应,看出了她在紧张,正因为紧张,她才会这么沉不住气。

    一来二去,她把自己吻得双颊泛红,情难自抑。身下人倒是沉着镇定,从头到尾,没有配合,没有回应。

    就在她放松警惕时,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突然在唇间弥漫。

    “嘶......”她红着眼睛,被迫中止。

    她疼得浑身一颤,羞恼地瞪向他,“啪”的一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舌头被他咬得生疼,密密麻麻的刺痛根本无法忽视,她气不过,又给了他一巴掌。

    孟繁泽白皙的俊脸瞬间泛上了红。

    在很早之前,在他还没有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在他和她还是那样的关系时,他总会乖乖听话。

    是不是她太过纵容,才让眼前人分不清谁是主人谁是狗。

    “白似锦,你到底要干嘛?”他阴沉着脸,眼底早已有了怒意。

    她笑了,笑得又冷又瘆,“你看你现在都这样了,难道不知道我要干嘛?”

    两人剑拔弩张,对话格外费劲。

    “你这样的人,干嘛要去结婚,祸害人家?”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是谁,就妄加判断。

    “那我去祸害你?”他轻蔑地嘲讽。

    “嗯。”她认真地点头。“反正你早就害我不浅了。”

    孟繁泽冷冷地看着她,眼底俱是寒气。果然,疯子的行为和逻辑,永远无法揣度。

    “所以现在,轮到我来祸害你了。”漆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他开始挣扎,手腕被磨出了红痕。

    白似锦像只雪白的猫咪,一跃而上,利落地跨坐在了他身上。

    “没用的,你省点力气。”

    “白似锦,我们为什么会分手,你不会忘了吧?”

    刚说完,他就自嘲地笑了。

    分手?

    在一起互相喜欢过的人阴差阳错地分开才叫分手。

    而他和她,或许根本不能算是在一起过。从头到尾,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白似锦神色一滞,心虚地低下了头。

    孟繁泽突然觉得浑身一阵燥热,血脉疯狂跳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

    !

    “白似锦,你骗我,你刚刚给我吃的,不是止疼药!”

    他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看向她,咬牙切齿。然而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一切为时已晚。

    她将腰上的活结解开,浴袍随之滑落,大片白皙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她涨红着脸,颤抖着手将他的扣子一粒粒解开。

    当冰凉的手落在他皮带上时,他呼吸一滞,血气上涌,全都集中在了某处。

    “咔哒”一声,皮带被解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红着脸打了个颤,浑圆的浑圆挺翘的挺翘,玲珑有致,实在诱人。

    他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镇定自若。

    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紧实的腹肌,不断下移。

    他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阵叹息,牙齿咬上了薄唇,快要咬出血。

    “我没有骗你。”她低沉着声音,装模作样地委屈了起来。“明明就是止疼药啊......”

    只一瞬,她眼底的委屈就被狡黠取代。

    “只不过药引子是我。”

    -

    屋门紧闭,窗帘也拉得严实,人为地构建了一个全封闭的空间。

    房间内,灯光大亮。

    “孟繁泽,你亲亲我好不好?”

    她微微抬头,与他四目相接。

    此刻,他的眼神并不清白,恨不得将她吞掉。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她的脸颊烧得更加厉害,心中却隐隐生出得意。

    她毫不客气地咬上他的下巴,挑衅:“你装什么装?”

    他喑哑着声音,“白似锦,我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的。”

    被点破后她有点慌乱,不自觉地抓上他的肩膀,纤长的指甲嵌入他的肉里。

    “不是,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

    “我自己?我自己怎么?”他怒极反笑,“是我自己吞的药?”

    “是你自己有反应的!”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强词夺理。

    “你明明就是我的!要是当初没有我,你也不想想,你怎么会有今天!”

    她眼中的偏执和占有浓烈得要溢出,像是猫咪护食,也像极了小朋友在拼命争抢自己心爱的玩具,嚣张跋扈。

    “你的?那我到底算是你的什么?朋友?前情儿?还是炮.友?”孟繁泽挣扎矛盾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自嘲。

    白似锦微微怔愣。

    “或者在你眼里,我们从来就没有关系,所以......”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她。

    “所以你一走就是五年,这五年里,一点音信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就此打住,张了张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责问字字化为利刃,在白似锦心口寸寸凌迟。此刻,他们之间还保持着最亲密的姿势,宛若热恋中的情人,可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伤人。

    孟繁泽有些恍惚,方才那番袒露心扉的话,他没想到要说。是她的咄咄逼人,让他情绪激动,应该......

    应该也有药物的作用。

    “当初不辞而别说走就走的人是你,不给我留任何徘徊空间的人也是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意孤行地在做决定。”

    “现在,你又把我打伤,关在这里。白似锦,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干嘛。”

    “......”

    她全身都在不正常地剧烈颤抖,孟繁泽将她怼得哑口无言,她耳边嗡嗡一片,强烈的窒息感随之而来,将她彻底吞没。

    顷刻阵亡。

    她禁不住大口喘.息,双手卡于自己的喉咙处。

    “孟繁泽,我只是想见你,和你待一起。”

    她情况很严重,时不时发疯犯病是她的常态。更何况她正处在郁期,情绪波动极大,强烈的低价值感与自我厌弃相伴相生,实在难熬。

    孟繁泽又开始说话了,不过这次,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茫然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听觉就像消失了般,而痛觉被空前放大,她头好疼,毫无征兆的,头痛欲裂。

    鬼使神差的,她掐上了他的脖子。

    过了许久,身下人的咳嗽声缓缓将她耳膜刺痛。回过神后,孟繁泽已经因窒息而双颊涨红,惊慌之余,她这才松手。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但孟繁泽脖子上被掐出的指印与红痕无疑是铁证。

    新鲜空气灌入,孟繁泽被呛到,连连咳嗽不止。

    “对不起。”她赶忙道歉,委屈巴巴的样子,仿佛刚才被“欺负”的那个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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