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知苦乐
    《[后宫甄嬛传同人]蕴容传》全本免费阅读

    说来奇怪,管顺仪和祥嫔被禁足后,玄凌也再未踏足宓秀宫,倒是爱去找其他人起来,新人之中胡蕴蓉最得宠爱,可除此还爱去安陵容和冯若昭宫中。

    胡蕴蓉双手拿起两样首饰,一样是翡翠彩蝶金钗,一样是白玉红宝簪,回头玄凌还看着书入神,她的笑声格外清脆:“女为悦己者容,表哥难得来一次,却光瞅着书页,蕴容在这里再是挑选也是白费功夫,不知是什么书,叫表哥如此沉醉,蕴容可要吃味了。”

    玄凌合上书本,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胡蕴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偏爱着那一点看她为自己急切又拐着弯子的撒娇,他随口答道:“是他们递来的新诗选。”

    “其实这些诗朕早都看过,不过从前有人陪着朕,与朕说看这些人自己编纂添笔注解,或能懂些他人的心思,或能开拓视野,也是趣味,朕便记到了现在。”

    胡蕴蓉伸过手去,见玄凌没有抵抗,顺势就拿起那本诗选,未翻页就笑道:“听着倒是有趣,古来爱诗有几人不是字中寻知己,爱自己写诗是抒心中意,爱他人写诗也是如此,这人却当真似是想解他人所想。难怪表哥赏识。”

    “何谈赏识,倒是……罢了……”玄凌闭上眼睛,作小憩模样,胡蕴蓉在他身旁行走,随手翻了几页,有模有样看去那些小字却入眼不入脑,玄凌微微抬起眼,笑道,“难不成你也通些诗书?”

    胡蕴蓉把书本还予玄凌,见他刚刚脸上的喜色转瞬即逝,一时间竟有些慌不择言:“蕴容惭愧,对这些不甚知之……不过……”

    胡蕴蓉走到玄凌正面前,弯过头去,她这个时候醒过神来,笑意比方才更加艳丽:“表哥可知蕴容小字?”

    “你这妮子。有什么便说。”玄凌起了兴致,知道胡蕴蓉既然突然提起,想必是有其中缘故。

    “关雪。”

    “花明玉关雪,叶暖金窗烟。美人结长想,对此心凄然。攀条折春色,远寄龙庭前。嫔妾虽不通诗书,父亲早年却偏爱青莲居士之豪迈,让蕴容也学得一二。”

    玄凌笑着指了指她:“背得倒是通畅,但玉关二字才是相连,何况这二字也不似女子应用,若依你意,你父亲是因喜爱才为你取这字号,如何连这层意思也不明白。”

    “蕴容也是这么问过父亲的。”胡蕴蓉微笑,“父亲道,此诗明写虽是闺中女子思念远戍之人,暗却也指战事艰辛,于民于国都不得安生,彼时战事连连,父亲颇生共感,拆字解意,更是父亲巧意为之,盼我大周万世永昌,国泰民安,也因蕴容是女子,有意奉其喻而避之,再是蕴容生于冬,天生患有哮喘,不好见柳絮等物,如此种种,才定下这二字。”

    “好在表哥圣明,如今我大周根基扎实,上下一心,想必父亲九泉之下有知也会……”

    玄凌拍了拍书,两声响动让胡蕴蓉不得不闭上了嘴,玄凌背手起身:“该是用膳的时间了,今日既在你这,你便陪着朕,朕待会还要传召管溪等人,再问汝南王余孽一事。”

    “是。”胡蕴蓉低下头去,“表哥,后宫不得干政,蕴容感恩表哥此举,但既涉及前朝,表哥不应告知蕴容,表哥既有朝政要忙,蕴容……也不会多问。”

    真是骨血相连的亲母子!

    胡蕴蓉想到刚刚就心惊胆战,自己还是太急了,想着试探玄凌态度,反被玄凌敲打。好在他还不似朱成璧那般紧逼,予自己留了情面,这对母子虽感念温情好意,涉及前朝却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玄凌母子能够得到先帝看重,在前朝中拓展人脉,本就与昔年丞相博陵侯造反一事有关,是朱成璧拉拢后来的甘相,有他和苗将军以及彼时的摄政王连同齐家多方支持,才终于扶得玄凌登上宝座,父亲涉及谋反一案,又时隔多年,难以追查,如何肯轻易为他翻案。

    自己再念叨他是如何忠臣,于玄凌母子也是不讨好的事情,说来道去,不如先指望自己这个肚子,等到能撑起一句“于社稷有功”时再做打算。

    只是……

    胡蕴蓉轻轻抚上小腹。心中无比懊悔,今日过后,不知玄凌再来就是什么时候了。

    宫中从不缺女子争奇斗艳,自己美丽不比傅如吟,谈诗不比徐燕宜,温婉不似安陵容,全靠“心性”和新鲜感勉强让玄凌记得起自己,蠢材蠢材,她直骂自己,若是误了此次傅如吟失宠的好时机,等到傅如吟复宠或者玄凌另有新欢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她从未想过玄凌会专宠于自己!寻常宠爱或许只需讨好,专宠却要天时地利人和,月老哪里就那么愿意把这福气轮到她头上了。

    胡蕴蓉心中郁郁,陪同玄凌用完膳后晚间和翌日都没能吃下一口东西。

    紫奥城中郁郁的当然不只一个胡蕴蓉,其他嫔妃亦然。傅如吟倒是真的胖了点,人却憔悴很多,胡蕴蓉听得她们说,傅如吟这几日总是生闷气,她不会琴棋书画,一生气就吃,所以才胖了点。

    但她依然是个美人,胡蕴蓉想,何况傅如吟才十五岁,胖点反而更生娇态,就是不知道玄凌还乐不乐意再召见她了。这些日子安陵容被晋为正四品容华,庆贵人也晋为小媛,胡蕴蓉僵在正六品贵人这个位置上,不能说不眼红,可恨来恨去,还是最恨自己不争气。

    好在她还有个安慰——太后召母亲入宫来了。

    母亲天生怕冷,虽然还未正式入冬,却已经将一切御寒衣物穿好,紫色长袖宽大而暖和,胡蕴蓉躺在其间心满意足。

    太后轻放手中茶盏,笑眼盈盈看向她们母女,晋康翁主半是为难:“让太后见笑了,蕴容从小被我惯坏,这么大了还爱撒娇。”

    这话是假的。胡蕴蓉在家中从不如此行事。

    “你二人母女情深,如今在场又都是自己人,就不必拘束了。”

    “多谢太后娘娘。”晋康翁主温声感恩戴德道,“宫中嫔妃按规矩少有机会会见家眷,我本想日后以宗亲之身,在宫宴之上遥遥一见就该知足,太后却开恩允我母女团圆,此份恩情实在感激不尽。”

    “好了,跟哀家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你我是多年好友,我虽然身子骨不太康健,不乐意见人,心里也常常挂念着你。”

    晋康翁主眼神闪烁:“可究竟……朱家也鲜少进宫会亲。”

    朱成璧淡然笑道:“兄长年纪大了,宜修和我不愿劳累了他奔波。至于陶氏……现在阿柔去了,叫她进宫却只是让哀家和宜修不痛快罢了。”

    晋康翁主平素不爱与胡蕴蓉讲这些他人家的闲话,胡蕴蓉此刻听得纯元皇后和“陶氏”,心中一动,刻意皱眉做懵懂状,问向朱成璧:“太后,这其中是有什么缘故吗。”

    晋康翁主着了急,刚想训话,朱成璧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秘密,去别人那打听,或多或少也有些风声。宜修和阿柔,虽是亲姐妹,却并非一母同胞。阿柔是陶氏所生,宜修的亲生母亲去得早,又是庶出,陶氏善妒,明面上宜修虽喊她一声母亲,心下彼此都不对付,这种母亲,又有什么好见的?”

    她又笑道:“宜修做嫡母,却是比她那个母亲好了不少,从不苛待出世的皇子帝姬。该尽到的义务都有,连胧月她都是关怀至极。淑和第一次喊母后的时候,宜修还哭了呢。”朱成璧说完,眼里的哀戚越发深邃沉痛,胡蕴蓉从来不见朱成璧召见朱宜修,也不见朱宜修请安,有过许多疑心,但听朱成璧语气如此悲切,她此前的疑虑全部打消——朱成璧嘴上爱护自己,也乐得扶持自己,却决计不会为了自己这样。

    “太后娘娘……”晋康翁主开口。“我有一事相求。”

    “你尽管说就是。”

    “宫中名医不少,可蕴容自小身子羸弱,我实在担心旁的太医不了解她身子情况,我府上从前一直是一位姓井的大夫照料着她的身子,此人虽出身贫寒,医术极其稳妥,为人也信得过,想请太后娘娘开恩,让此人进太医院,继续为蕴容诊治。”

    胡蕴蓉心下一颤,她确实一直烦恼在太医院中没能拉拢出自己的关系,可直接从自家举荐,未免惹人非议,她在宫中人微言轻,不方便说,做母亲的挂念女儿,倒是不错的苦情计。

    朱成璧沉默,胡蕴蓉屏气凝息起来,观察着朱成璧的反应,她若有所思,又端起茶盏,浅浅一笑:“也好。只是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此